第九百五十一章 在走廊中,因為同一人的相遇
無數的黑色觸鬚從比賽場的每一個角落中延伸出來,以拉扯的姿態將那名戰士束縛在了場地的正中央。
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困在蛛網中的小蟲。
「這……這是什麼技能?」戰士顯然不相信這種聲勢浩大的招數能從一個玩家的手中施展出來,再加上心理壓力的陡增,便立刻慌亂了起來。
而且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他都還不知道面前那個對手的職業是什麼。
但那人沒有說話,沒有回應。
他穿著一襲如教皇般高貴的白色長袍,無數的蒼白髮絲沿著各個部位垂於地面,雙眼猶如一潭死水,表情更是完全的平靜。
面對著這樣的一個人,戰士突然噤聲了。
但是,他噤聲並不是因為被那人的姿態所震懾,而是因為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
然後,就在下一瞬,如同漲潮一樣的白色直接吞沒了他那被黑色觸鬚緊縛住的身體。
沒錯,他噤聲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沙——』
但是,雖然他死了,卻沒有化為白光,而是像一尊被打碎的沙雕一樣,窸窸窣窣地變成了一堆粉末,從觸鬚的夾縫間流落了下來。
從被綁縛到全身蒼白再到化為塵埃,這一大段過程所用去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五秒鐘。
伊莉斯不知道在她看到這些場景之前的那一段時間中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很清楚的明白兩點。
第一點,這個人實力可能已經屬於超規格的程度了。
而第二點……
伊莉斯沉默了,同時閉上了雙眼。
這是一種不願面對現實的表現。
……
第一輪比賽全部結束了。
但是所有人的心卻都沒有平靜下來。
沒錯,那滿場的黑色觸鬚和那個一襲白衣的人徹底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即使是那些未曾看見的參賽者,也在賽后的精彩回放中看到了那令人驚怖的場景。
然而,這只是對大多數人來說的。
對於秋霜月他們而言,在看到那個白衣男子之後,臉上更多的是訝異和不解。
「雖然我承認我現實生活里是近視……」彩絡手上拿著一卷玄學刻印的醫用繃帶,不停用兩根手指拉扯著上面白色的絲線,「但是那個人……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絕對是邊緣長夜沒錯吧?」
「嗯……」
雖然自己的醫用繃帶被人拿在手裡玩弄有些不爽,但比起這件事,玄學刻印還是更加關注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的名字。」秋霜月看著大屏幕上還在回放的黑色觸鬚絞殺片段,「大屏幕上似乎並沒有打出來。」
「可能是轉播人員的失誤,我翻一下比賽記錄吧。」於是彩絡將手中的繃帶塞回到玄學刻印的手中,然後呼出了比賽的相關頁面。
「讓我找找,今天的第三百八十一場比賽……嗯……找到了。」
說著,彩絡便將那場比賽的記錄拖了出來,以全息屏的方式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第三百八十一場,戰血演武VS……雛神白夜?」秋霜月看著這兩個完全不認識的名字,皺了皺眉。
「戰血演武就是那個被虐殺的戰士,而雛神白夜……我想大概也就不用說了吧。」一直旁觀的輝光沙漏也終於開了口。
雛神白夜就是那個長的和邊緣長夜一模一樣的人。
……
當伊莉斯在比賽會場的走廊上奔跑的時候,突然迎面撞到了一個人。
不過好在那個人走路是看著路的,所以直接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安穩地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伊莉斯立刻抬起頭對那人致歉,但當她看見那人的模樣后,表情卻變了。
「走路注意點,雖然這裡不是現實,但也不是鬧著玩的。」秋霜月將手從伊莉斯的肩頭移開,然後叮囑道。
「等等,我記得你是……」然後,在看到露出怪異表情的伊莉斯后,秋霜月似乎也想起了什麼。
……
「所以你和他分開了,然後他的靈魂被剝離了?」秋霜月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若有所思。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伊莉斯點頭。
「這樣啊……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再也沒見過他了。」秋霜月喃喃自語。
「你接受的還真快啊。」伊莉斯皺著眉頭。
她本以為向秋霜月解釋這件事情要花去更多的時間。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秋霜月苦笑著搖搖頭,「倒不如說,很多東西我可能相信的還有些晚了。」
「所以……」秋霜月抬起頭,看著走廊的天花板,欲言又止。
伊莉斯笑笑,「你是想問雛神白夜的事情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兩人之所以會在這裡遇見,是因為我們都想去尋找他,沒錯吧?」
「確實如此。」秋霜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這個比賽場館中,不管你想要出去還是進來,都是可以用傳送來解決的,所以這些走廊和通道反而沒有人會去用,倒不如說是顯得有些形同虛設。」
「那麼。」伊莉斯清了清嗓子,「說正事吧,關於邊緣長夜……或者說雛神白夜的。」
秋霜月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伊莉斯。
「因為我和他在一起待的時間最長,所以即便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也依然能說……他毫無疑問是邊緣長夜。」
伊莉斯直接把秋霜月最為關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果然……嗎。」秋霜月嘆了口氣。
「但是,我不敢保證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邊緣長夜。」伊莉斯搖搖頭,「說實話,即便他看上去的確和邊緣長夜一樣,但是他肯定是不認識我的吧,而且,你們這些添加了他好友的人,也沒有看到邊緣長夜上線吧?」
「嗯。」秋霜月把好友列表拉到伊莉斯面前,上面那個離線的字樣清晰而明確。
「這就對了。」伊莉斯點點頭,「所以現在的他,既是邊緣長夜,又不是邊緣長夜。」
「非要說的話,只是一個披著邊緣長夜的皮,但是內在卻是雛神白夜的完全不同的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