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大概邊緣長夜的確是消失了
所有的人其實就是一個整體，別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所以別問喪鐘為誰而鳴，喪鐘為你而鳴。
——《喪鐘為誰而鳴》海明威
……
這絕對有問題。
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天。
整整六天。
如果說這是一個大活人的話，現在早就應該已經鬧出事兒來了。
夏無力曾經設想過現在邊緣長夜的狀態。
一個人類，在長達六天的腦死亡中應該早就已經展現出屍體應該有的姿態了。
至少鄰居和他生活中的相關人士肯定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對勁之處吧。
夏無力不相信邊緣長夜會是一個完全和外界隔絕交流的傢伙。
畢竟一個人，只要他活在這個社會之中，那就一定會和外界產生不可避免的交流，或多或少。
更何況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天。
「這絕對有問題。」於是，夏無力憑坐在虛空之中，又默默地說了一句。
他感覺到一股責任感，或者說一股好奇心，在指引他走向這條道路。
這條通向邊緣長夜的道路。
……
而伊莉斯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雖然她早早地就獲得了正賽的資格，但是除了參加預賽之外，她的所有時間幾乎都在發獃和自言自語。
畢竟無論是邊緣長夜是人類的這一事實還是他已經被奪去了意識的這一點，都讓伊莉斯尚還有些難以接受。
「我還以為我們能在這近乎永恆的時光中一起生活下去呢。」伊莉斯的手中握著一塊源質立方，目光獃滯。
「就算你回來了，我也只能目送你去往生命的終點啊。」她喃喃。
坐在天守閣的屋頂上，伊莉斯突然抬頭仰望起了漫天的星空。
雖然她知道，這星空是由遊戲數據構成的，是完全虛假的星空，但是她還是覺得，在這夏日的大三角下，她可以從中窺見已經離去的邊緣長夜的靈魂。
然後，伊莉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她對著天空伸出了雙臂，擁抱著那天津四、牽牛星和織女星。
夜風徐徐吹過，拂動著她衣裙那輕飄飄的下擺，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刻，伊莉斯突然想要抽一根煙。
當然，那不是什麼用來排解寂寞或者舒臆情懷的煙。
只是她突然想抽了，僅此而已。
好吧，這也許和她母親的影響也有關係，誰又知道呢？
夜晚繼續流逝著。
……
熟悉的咖啡廳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坐吧，雖然我們不熟，但至少還是能說話的。」
一張長方形桌子將四個人隔成了兩邊，一邊一個，另一邊三個。
「還是想先對你能同意我的請求這一點表示感謝。」夏無力對著桌子對面的秋霜月三人鞠了一躬。
「倒是沒什麼，反正你是GM，和你搞好關係的話，對於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事，而且……」
秋霜月捏著下巴，欲言又止。
「嗯我知道。」夏無力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吹了吹后又放下了，「你也對邊緣長夜有興趣吧。」
「請不要說的這麼模稜兩可！」玄學刻印指正道，「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如何而已。」
「好啦好啦。」彩絡則在一旁擺了擺手，「不要在這種小事上糾結這麼多嘛。」
「那麼。」秋霜月無視身邊的兩名女性，直接將目光對上了夏無力，「首先來交換情報吧。」
……
夏無力選擇在外面和這群人見面，也是出於他自己的考量。
畢竟在一些程度上，他開始不信任那個虛擬的世界了。
確實也是，那地方可是發生了吃人的事件啊。
一個完全虛擬的空間，卻消滅了一個真實存在的，活生生的人，而且甚至還抹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迹。
「也就是說，邊緣長夜在這個遊戲中實際上不存在現實生活中的朋友。」秋霜月想了想道，「唯一了解他的事情的，就是那個自稱為AI的伊莉斯了對吧？」
「也不是自稱，她就是實實在在的AI，而且事實上她也並不了解邊緣長夜。」夏無力嘆息，「畢竟那個伊莉斯一直都以為邊緣長夜也是個AI。」
「啥？」秋霜月三人共同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秋霜月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八度，「AI和人類的差距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就能通過模仿或者偽裝來彌補的東西吧？」
「但他確實做到了。」夏無力沉聲道，「而且根據伊莉斯的證詞來看，這其中很可能有什麼我們不曾了解的隱情。」
「隱情……嗎。」秋霜月低下了頭，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這時，喝完了杯中果汁的彩絡突然開了口。
「我說那個。」彩絡中性的嗓音透入夏無力的耳膜，直接拉扯住了他的注意力。
「什麼？」
「就是說，邊緣長夜是人類的這個身份，已經通過你的GM許可權完全確定了對嗎？」彩絡手裡捏著吸管，看向夏無力。
「嗯，沒錯，他毫無疑問是一個通過外界設備來鏈接著遊戲世界，並且登記過遊戲艙的玩家。」夏無力點頭。
「那問題不就簡單了？」彩絡將吸管放入口中叼著，「既然登記了遊戲艙的話，那直接順著IP地址或者登記地址查過去不就好了？」
「不……問題就出在這裡。」夏無力搖了搖頭，「我沒有獲取這些信息的許可權，按照規則來說，能夠得到這些信息的只有統御意志和琴十郎兩個人，所以如果沒有他們的批准的話，我們這些職員是無論如何也接觸不到那一層的信息的。」
「但是這些信息是存在的對吧？」彩絡接著問道。
「嗯，當然。」
「那麼既然是存在的，就總會有方法的。」彩絡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目標明確了。」
「既然想要找到邊緣長夜，就得首先獲取他的地址。」
「但問題在於如何獲取。」夏無力嘆了口氣。
「沒關係。」秋霜月微笑著搖頭，「我們這一次會面是來尋找問題所在的，而現在問題已經出現了，所以我們只需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案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把那些信息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