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破碎的境界

  明燭伴雪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是秋霜月了。


  事實上，在她和迷霧信者還尚處在同時行動期間的時候，迷霧信者就告訴過她——盡量不要靠近秋霜月。


  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只是今天的這一突發情況實在是讓她防不勝防。


  她明白，如果秋霜月想要把她留在這裡，或者是直接擊殺的話，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習慣在暗處作戰的明燭伴雪甚至沒有還手之力。


  但是她不能就在這裡死去。


  她必須要在這裡等待她的師父，因為她相信迷霧信者一定會來的。


  於是，在秋霜月的威壓面前，她依然沒有選擇退縮，而是繼續坐在了原地。


  「哦？」秋霜月從身後取下了彩光蓮華槍，「看樣子你是準備在這裡和我懟上了？話先說在前面，我可是不會在這裡把你給放走的。」


  「我明白。」明燭伴雪點了點頭，「但是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畢竟是他教出來的孩子，我相信你不會，也相信你坐在這裡的理由絕對並不單純。」秋霜月把手中的蓮華槍指向了明燭伴雪，「說吧，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是他差遣你來的嗎？」


  明燭伴雪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事實上她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只是想要等待迷霧信者，以及偷取一些織星國玩家的財物罷了，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但是對於秋霜月而言，就憑明燭伴雪的身份，他就不能輕易相信這個女孩。


  因為她是明燭伴雪，是他認識的人中唯一一個還和迷霧信者有著聯繫的人。


  所以其實秋霜月表面上說要幹掉明燭伴雪，但實際上，他是想要用明燭伴雪作為誘餌，勾引迷霧信者上鉤。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因為就算我說了，你也什麼都不會相信的，不是嗎？」明燭伴雪搖了搖頭，「你只會把你想要聽到的答案當作是真話，其他所有你不願意聽到的答案，都一概是假話。」


  「真是失禮啊，你以為我是誰？」秋霜月搖了搖頭。「異端審問所嗎？」


  「反正我先把話放在前面，別想要從我這裡知道師父的所在地，因為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就連我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兒。」明燭伴雪搖了搖頭，「而且我在這裡也只是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等到他罷了，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什麼的。」


  秋霜月皺了皺眉。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少女說出的話不像是假話，而且這個少女的神情看上去也有些失落，就像是等不到另一半的情人一樣。


  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不能放走明燭伴雪。


  沒錯，還是因為之前的那個原因。


  因為她是明燭伴雪。


  所以，哪怕她什麼想法都沒有，什麼壞事都沒做，秋霜月也不能放走她。


  ……


  屏幕並沒有如同琴十郎想象中的那樣碎裂。


  因為在瑾瑜的拳頭距離他的屏幕還有數米的時候，她的身體便停止在了空中。


  「她已經失控了。」


  白衣女子的身影輕飄飄地從瑾瑜靜止的身體旁飄過。


  「喂，十郎，你真的相信她的拳頭能打破屏幕，並傷害到現實生活中的你嗎？」白衣女子看著屏幕外還仍有些心悸的琴十郎，幽幽的問道。


  「什麼……？」琴十郎急促地呼吸著，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我，我剛才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是相信的。」


  「那現在呢？」白衣女子將手輕輕地拂上了瑾瑜靜止的臉龐，並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在的你又如何呢？」


  「我……」琴十郎的腦內一片空白，面對著白衣女子的提問，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無法回答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腦子裡沒有答案。


  是啊，到底我現在還相不相信呢？


  琴十郎自問道。


  如果她沒有阻止瑾瑜，而是讓瑾瑜的拳頭直接打出來了的話，我現在，是否還能平安的坐在這裡呢？

  不對，這個命題就是錯的。


  琴十郎搖了搖頭，將剛才的想法趕出了腦子。


  因為首先，這個遊戲本身的技術就不可能讓遊戲里的NPC從遊戲世界里飛出來揍扁自己，雖然說在遊戲世界里，這個遊戲可以是魔幻風，奇幻風，科幻風，甚至是玄幻風的，但是現實就是現實，無論如何，瑾瑜都是不可能從遊戲里飛出來攻擊到自己的。


  在用科學的方法給自己打了一針定心針，並確定了這一點之後，琴十郎方才抬起頭看向屏幕中的白衣女子。


  「我不相信。」


  琴十郎堅定地說道。


  聽到了琴十郎的回話后，白衣女子不禁開心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笑的是那麼的開心，以至於連琴十郎都開始對自己剛才的回答產生了疑惑。


  「那個……怎麼了嗎？」他下意識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感覺你剛才的樣子實在是太滑稽了。」白衣女子捂著嘴巴噗噗地笑著，「連這種稍微思考一下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都要想這麼久，還做出那——么害怕的樣子，實在是讓我有些忍不住了。」


  琴十郎聽著屏幕之中的笑聲，不禁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鬆了口氣。


  說實在的，能夠聽到她的笑聲簡直比什麼都好。


  因為這證明了瑾瑜的確不可能從屏幕中爬出來。


  不對。


  在想到這裡的時候，琴十郎又皺了皺眉。


  為什麼自己寧願相信她，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細緻而縝密的推理呢？

  明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他還要去聽信一個AI的話呢？

  「不過。」


  這時，白衣女子在笑聲中又開口說道。


  「雖然你這麼說了，但是你可別忘了一件事情啊。」白衣女子嘴角上揚著，令琴十郎絕望的話語再度從她的口中冒出。


  「為什麼，她會看到屏幕之外的你呢？」女子笑道，「如果你真的足夠堅定的話，那你來告訴我，這又是為什麼呢？」


  聽到白衣女子口中的問題，琴十郎突然一下子傻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