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總有人願意化為柴薪
「嘶——」
一聲像是冷水澆在滾燙的鐵板上一樣的聲音吸引了站在玄穹薄怒身後的四名少女的注意。
然後，一道白光便從她們的面前升起，又再次被玄穹薄怒的妄想萬象給吸了進去。
原來這妄想萬象連這種光芒也能吸收嗎。
說實在的，眼前的這五名少女的站位十分的精髓。
照顧著四翼終至的蒼穗被其餘兩人圍在掩體之中，而在兩人之外，則是由玄穹薄怒形成的磅礴黑暗。
她們四人所處的掩體和玄穹薄怒周身的黑暗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夾角，正好將這四名少女包裹在了其中。
而玄穹薄怒周身的黑暗範圍則相當於是一處死亡禁地，凡是觸碰到這黑暗的，都會被那極黑的絕望給完全吞噬。
剛才那道化為白光的玩家正是如此。
也許是他過於貿然，又或許是它想要試探玄穹薄怒周圍的黑暗，總之，他一頭撞死在了上面，並為他的行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雖然說對於一個玩家來說，生命是再廉價不過的東西了。
但至少，這也多少能夠給予他們一些忌憚。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知難而上的。
尤其是那『難』已經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的時候。
「大姐頭。」蒼穗看著那道一瞬即逝的白光，一時間想要跟玄穹薄怒說些什麼，但是她又很快意識到，她的聲音並不能傳播進去。
是的，到了妄想萬象的這一階段，就連聲音都無法傳播進去了。
哪怕在那片黑暗中，妄想萬象的反應爐正在嘈雜而洶湧的運轉，但外側的人也無法探知其分毫。
不，別說外側的人了，就連玄穹薄怒自己也不可能聽的見這聲音。
因為妄想萬象就連自己反應爐製造出來的聲音也可以原封不動地再次吸收回去。
而且一旦妄想萬象的蓄力等級達到了這一程度的時候，它就已經可以無限地給自己充能了。
當然，這其實是瑾瑜在設計初期時留下的失誤。
她並沒有給這個妄想萬象的能量增幅器設置一個臨界值。
所以，也就是說，如果玄穹薄怒自己不願意停下的話，那麼它就會一直持續不斷地吸收所有可以被轉化成妄想萬象的能量，直到它自己支撐不住為止。
而到底妄想萬象支撐不住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個就連瑾瑜自己也不知道。
畢竟這玩意兒只是一個原型機，一個prototype，她把這架機器交給玄穹薄怒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負責測試的。
玄穹薄怒身為測試員，自然也是知情的，此刻她正在做的這一動作，其實也是在測試這個能量增幅器的極限。
她清楚的記得，在她上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她曾經用這個東西吸收了五分鐘的能量，然後轟平了一座小山。
順帶一提，她是站在火山口上吸收能量的。
妄想萬象的原理就是這樣，你吸收了什麼能量，就會發射出什麼屬性的攻擊。
如果你吸收的能量太過冗雜的話，那最後誕生出來的東西，也必然是混沌到極致的產物。
說的通俗點，這玩意兒就像是一個榨汁機一樣，最後流出來的東西到底好不好喝，還得看你往裡面放了什麼料。
玄穹薄怒身邊的黑暗依舊不平靜地波動著，並且還有不斷向外蔓延的趨勢。
之前也說了，妄想萬象製造出的黑暗封死了四個少女和外界的通路，雖然這讓外面的刺客無法進來，但同時裡面的人也無法出去了。
「糟了，大姐頭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啊。」看見這一幕的慧頭上冷汗直冒，她感到了一股來自死亡的威脅。
「沒事……我們等著。」幻覺憐式此刻顯得要冷靜一些，雖然她的腦門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是她的雙眼卻緊緊地注視著眼前的黑暗。
這冷靜來源於對玄穹薄怒的信任。
「我。」蒼穗深呼吸了一下，「我繼續照看她，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們就直接升空，然後幫我把她也順便接走。」
「你傻嗎？」憐式搖了搖頭，「在這一情況下我們是飛不走的啊。」
「不，大姐頭不會有事的，我們可以……」蒼穗解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這和忠誠心沒有關係，你難道忘了上一次的事情了嗎？！」幻覺憐式搖著頭說道。
「上一次……？」幻覺憐式極力地翻找起過往的記憶來，希望能尋找到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
「我想起來了……是在火山口的那一次！」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那一次任務中，玄穹薄怒也使用了妄想萬象，並且叮囑了姐妹們，在黑球擴大的時候，她們可以先行飛走。
但是當她們真的開啟動力爐準備升空的時候，卻發現她們無論如何也飛不起來。
因為能夠支撐她們升空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
機甲之所以能夠連續不斷的飛行，是因為它會消耗使用者體內的燃料。
這種燃料，對於齒輪城的人來說，是魔力。
而對於織星國，類似於瑾瑜這些的神職人員來說，則是聖能。
那是從光環教會所信仰的聖光中誕生的能量，是和魔法終究無法共存的能量。
每一個皈依光環教會的人，都必須接受正式的洗禮。
而這種洗禮，就是將體內的魔力去除，轉化為聖能的儀式。
這種儀式的原理已不可考，但他們在這80年來都是這麼傳承下來的，之前我們似乎也提到過，在這個世界上，有著所謂的80年斷層的東西。
那麼，話題重新回到妄想萬象上。
瑾瑜製造出的機甲，它們燃燒的東西並不是魔力，而是聖能。
但聖能這種東西，其實是來源於光的。
就像光環教會所說的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光中都蘊含著能量。
這也是妄想萬象被研製的靈感。
妄想萬象的能量增幅器可以感知到大範圍內的所有聖能，並將它們全部納為己有。
而事實上光和光中的聖能其實是分開的，當妄想萬象全力運轉的時候，靠近它四周的光將會消失，形成一片純黑，而在這片純黑之外，那些尚未黑化的光芒中的聖能，也會被它盡數吸收。
這也正是她們無法飛行的原因。
因為她們體內的聖能，也被妄想萬象榨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