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御前問審
瑾瑜端坐在教皇的御座之上，靜靜地等待著。
現在正是前線戰事吃緊的時候，不過瑾瑜似乎卻並不在意這個問題。
也許是她覺得那欽業城的叛軍們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又或者是她剛從自己的基地回到這裡，有些疲累了，但總之，這些都只是無意義的猜想而已，她自己的內心中到底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你回來了。」瑾瑜的口中突然淡淡地冒出了一句話。
沒有人知道她在跟誰說話。
而隨著她的這聲話音落下，那青銅雕花的大門也隨之緩緩打開了一條小縫。
「請陛下恕罪。」
從門縫中擠身進來的，是面容顯得有些狼狽的珠粒子。
雖然能看出來她在面見瑾瑜之前已經對自己梳洗整理了一番，但是那種經歷過激烈的戰鬥后在身上留下的餘波，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的。
「你，去欽業城了嗎？」瑾瑜翹著二郎腿，用右手撐著頭部冷漠地看著御座下方呈跪伏姿態的珠粒子，問道。
「是的，陛下。」珠粒子不會對瑾瑜說出任何的謊言，即使那將會招致自己的死亡。
「那，你在去之前，想必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吧。」瑾瑜將二郎腿收了起來，注視著珠粒子的雙目滿溢著君王的威嚴。
「是的，陛下。」珠粒子明白，自己必然在劫難逃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一點小問題想要問問你。」瑾瑜的語氣突然變了一些，「你在欽業城有什麼收穫嗎？」
也許這能夠將功補過。
珠粒子在心中想到。
但是如果是瑾瑜的話，大概還是不行吧。
儘管如此，她還是得把自己遇見過的事情如實稟告。
「報告陛下。」珠粒子將自己的跪姿擺正，做出了一副隨時準備受刑的姿態，「我本是想過去保護齒輪部隊的，但當我趕到的時候，齒輪部隊已經被消滅大半了。」
「保護齒輪部隊……這一點無需多言。」瑾瑜搖了搖頭，「我派出去的這一批齒輪部隊其實只是為了實驗我的最新成果而組成的一批炮灰而已，即便他們全軍覆沒，對我來說也可以提供不少的資料和信息，不過儘管如此，能把他們在短時間內就消滅大半的，除了那幾個人以外我想應該也沒有別人了吧。」
「是的。」珠粒子繼續跪著說道，「正如教皇所言，來著正是您那天所攔截的邊緣長夜和星環那幾個人，不過克拉夫德並沒有來，而是換成了一個手持鐮刀的少女。」
「鐮刀少女？」瑾瑜試圖在腦海中尋找擁有這樣形象的敵人，但最終還是沒能得出什麼接過。
於是瑾瑜搖了搖頭，「我不認識那樣的人，你也同樣嗎？」
「是的。」珠粒子點頭，「不過她的戰力並不算強，甚至比邊緣長夜還要弱上幾分……」
「弱？」瑾瑜突然打斷了珠粒子的講述，「你跟我說邊緣長夜弱？」
「陛下？」珠粒子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瑾瑜想要說什麼，只能看著瑾瑜表示疑惑。
「把頭給我低下！」瑾瑜喝斥道，「我還沒允許你抬頭看我呢！」
「是！」珠粒子立刻將頭迅速低下，不敢有半點懈怠。
看著座下的珠粒子，瑾瑜不禁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看來你們是都沒有意識到邊緣長夜這個人的強大之處啊，你剛才拿邊緣長夜這個人當作戰鬥力的標尺，的確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我本以為在我身邊侍奉了數十年的你，還能夠學到我的一些東西呢，看來這一點你著實讓我失望。」
「聽好了珠粒子。」瑾瑜看著座下的女子，緩緩說道，「邊緣長夜這個人，他擁有的實力遠比星環要強，而且是強上太多，多到連我都看不見他的上限在哪裡，也許正是因為他的上限高不可測，所以你們這些只注重於眼前戰力的人才會忽視這一點吧。」
「而且最恐怖的事情在於，他並不能被殺死，因為他是一個玩家，無論怎麼死亡，最終都會復活，而不是像我們一樣參與數據的輪迴。」瑾瑜的表情有些無奈，「所以啊，他只會變得越來越強，而我們終究會有一個終點。」
珠粒子將頭深深低下，不敢說話。
在瑾瑜的面前，珠粒子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和手段，因為她深知眼前的這個人她也許永遠都無法辯駁。
不是因為不敢，而是不能。
她做不到。
因為她連可以辯駁瑾瑜的東西都沒有。
瑾瑜對於她而言，幾乎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那麼，接下來說說你吧。」瑾瑜揉了揉太陽穴，看著珠粒子說道，「你剛才說道他們三個人摧毀了齒輪部隊，那我想知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啊是的。」珠粒子埋著頭繼續說道，「後來我趁著邊緣長夜和那個鐮刀少女不備，直接閃爍到了他們面前，將他們直接擊殺，送回了復活點。」
「兩個人同時？」瑾瑜挑了挑眉毛，言語中帶著一絲讚許。
「幾乎同時吧。」珠粒子小聲說道。一般來說，這種有炫耀功績成分的話語，她都不敢在瑾瑜面前說出來，因此往往都是小聲嘀咕。
「那麼星環呢？」瑾瑜點了點頭，「你先把頭抬起來吧，剛才的那件事情已經可以讓你擁有抬起頭的資格了。」
珠粒子的心中有些暗喜，但她明白自己不能表露出來，於是便緩緩地抬起了頭，以免僭越。
「謝陛下。」在將頭緩緩抬起，朝向瑾瑜后，她也繼續用謙卑的眼神表達了謝意。
「至於星環，在我將那兩名玩家擊殺之後，便跟他開始了一對一，同時拖延時間以便讓這後面的部隊得以撤離，畢竟雖然他們比起您的正規軍來說雖然只能算是炮灰，但依舊還是有被拯救的價值。」
在說完這些話后，珠粒子頓了頓，用試探的目光看了看瑾瑜，「陛下，我這樣做，是對的嗎？」
瑾瑜沒有說話，而是輕輕點了點頭，表達了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