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Underveil
「天吶……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伊莉斯以手掩面，眉頭緊蹙。
身為靈魂形態，聞不到任何氣味的我只能獃獃地飄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這人做著我絕對做不出來的動作。
南宮早夜也彷彿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但她的表情則顯得有些怪異。
不像是聞到了惡臭的表情，倒像是一種……恐懼的表情。
……
對於現在的情況，就算你不是一個死靈法師也能明白髮生了什麼。
鋪天蓋地的臭味從鑿開的裂縫中滲漏出來，那便是所謂的『具象化的死亡氣息』，即使沒有死靈法師的感知力也能發覺的氣息。
南宮早夜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掌按在了那塊表面裂開的『山壁』之上。
死靈法師特有的能力告訴她，這面山壁……是活的！
「咕咕咕咕咕……」
令惡靈都為之一顫的謎之聲音從壁內漸漸散發出來。
……
「我的主人啊，不好意思，雖然很不想這樣做，但你這副身體看來我只能遲一點還給你了。」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場景，伊莉斯捂著鼻子苦笑道。
眼前的幽暗愈發濃烈了起來，這面曾經難以破壞的山壁此時正開始蠕動起來，宛若一個活物。
不對，那就是一個活物。
隨著它自身的蠕動，一道小口以鑷子為中心，開始沿著周圍的裂痕緩慢打開，如同一朵正在盛開的食人花，也神似一張緩緩展開的巨口。
伊莉斯扇動著背後的虛幻雙翼，一個俯衝下去接住了即將落入地上人頭和觸手堆的的黑色鑷子。
「這東西要是落進去了，我大概八輩子都不會再用它了。」送了一口氣，伊莉斯將鑷子收回了背包之中，然後退回了剛才所站的位置。
隨著裂縫的漸漸撕裂，那張自主張開的的巨口內部也緩緩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怪不得會這麼臭啊……」
「原來那些人剩下的屍身都在這個裡面……」
伊莉斯獃獃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壯觀景象，和南宮早夜一起恍然大悟般的感嘆了起來。
這張沿著裂紋向四周翻開的大嘴用血盆大口來形容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上下嘴皮內壁上不斷滴落的猩紅血液和在其內部堆疊如山的人類殘軀將這一幕綴點成了地獄般的景色。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的問題便不剩下什麼了。」南宮早夜扇動著身後的骨翼，落在了那張大口的嘴邊。
「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應該就在這裡面吧。」她伸出巨鐮，指向這張大口的深處，在那裡，有著外面無法觀測到的極致黑暗。
我幽幽地飄到了早夜的身旁，觀察起了這堆堆積在門口的屍山。
果然不出所料，這些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除了他們的頭顱不見了以外，而且他們身上的肉和器官也幾乎都被啃食殆盡了。
「頭顱被用作繁育幼體的溫床……其餘部位拿來食用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趣味的怪物存在啊。」
南宮早夜索性跳到了那堆屍山上，一邊檢查，一邊得出結論，一邊吐槽。
「溫床？」伊莉斯索性直接以我的名義問起了她。
早夜點點頭，指了指大口外地面上的那堆殘骸和觸鬚，「那些觸鬚必須要有一個為它提供營養的溫床才能存活，不然就會像地上的它們一樣。」
「你也進來吧，這屍山的背後有一條通道，不過非常的黑。」南宮早夜看了一眼伊莉斯，「所以兩個人一起行動比較安全。」
「畢竟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南宮早夜甚至打了一個冷顫。
「明白了，雖然這裡面……有點噁心。」伊莉斯站在大口的邊緣處，有些猶疑地舉頭四顧了一番，但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而我，也終於可以一個幽靈的身份體驗一把划水的感覺了。
靜靜地漂浮在二人背後，我幽幽地跟了上去。
……
那道屍山背後的入口通向一個漆黑的垂直洞穴。
沒有樓梯，沒有攀爬手段，不過好在南宮早夜和伊莉斯都擁有飛行的手段，所以倒沒有太影響二人的行動。
只不過，由於缺乏外部的光照，且本身也處於無光結界之中，這兩者的疊加將這個垂直洞穴直接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了起來。
伊莉斯重新穿上了機甲，試圖以焦火燃鱗的火光來照亮她們四周的環境，但因為結界對光照的削弱，那囊螢映雪般的微弱光線並不能改變什麼，相反還容易使她們暴露在未知敵人的眼皮之下。
「看樣子住在這裡的生物要麼會飛，要麼就是會爬牆的啊。」伊莉斯四下觀察道，身後的動力爐火力早已調到了最低，使她緩緩下落。
「是啊，要麼是法老之鷹，要麼就是島田家的人。」南宮早夜對這壓抑的氛圍似乎並不感冒，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小聲說著爛話。
黑暗的垂直洞穴如同沒有底一般，我隨著二人徐徐飄落了許久，但卻始終沒有聽見除了兩人外的一點動靜。
「我說，要不要扔個東西下去試探一下？」把手在伊莉斯眼前晃了晃，我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意見。
「啊，好像有點道理。」伊莉斯似乎很贊同我的觀點。
然後她摸出了自己的靈魂立方，在手中幻化出了一桿rpg，「要不要打一發這個下去？」
「等等。」
南宮早夜適時地打斷了伊莉斯的縱火慾望。
只見她拿著鐮刀往下方戳了戳道，「到底了。」
「到了？」伊莉斯漸漸關閉了動力爐，左手扛著rpg，右手提著工業晨星穩穩地落到了地面上。
說真的，假如一個新人玩家在這個遊戲里第一個看見的npc是這副模樣的話，那我想這個玩家大概會把這個遊戲誤認為是某fps遊戲的全息版吧。
畢竟齒輪城的風格在這個遊戲里看上去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南宮早夜也緩緩地落到了地面上，她伸出鐮刀，輕輕地敲了敲腳下的地面。
「篤篤。」
聽起來像是木製品的聲音。
「感覺踩上去有點硌腳啊。」南宮早夜重新提好鐮刀，踏了踏腳。
「我們找路吧……屍體先生你在幹嘛？」南宮早夜突然說道。
因為剛才從伊莉斯落地開始我便沒有再看過她，所以南宮早夜突然這麼一說，我也瞬間轉過視角，看向伊莉斯的位置。
只見她趴在地面上，似乎在聽著什麼。
「噓……別吵，有東西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