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The end of phantasmagoria
一柄巨劍劃破叢雲，穿梭於高空之中。
稍微仔細一看，這把劍分明就是那月光少女曾經用過的那把，不知夏無力用了什麼方法將其收歸了自己手中。
飛劍突破著重重雲層，漸漸地，一片廣袤而野蠻的大地呈現在了兩人眼前。
「看到那個像是大鐵桶一樣的城市了嗎。」琴十郎指了指地面上那個被高牆所包圍的突兀城市。
夏無力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駕馭著飛劍。
「我知道你看到了，當你靠近以後，在那裡的城主府降落就可以了，會有人來迎接你的。」琴十郎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麼，就這樣，我先走了。」琴十郎揮了揮手，縱身躍下了飛劍，然後消失在了空中。
「切。」夏無力瞟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然後目光鎖定住了那所謂的城主府。
……
弗格曼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今天會有一個天使從天而降，為他的土地降下福澤。
雖然弗格曼畢生研究機械科學，而且又是個無神論者。但不知為何，他總是隱隱的覺得，這個夢會是真的。
「今天不是瘟疫釋放期啊。」天上太陽高照，弗格曼站在天台上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觀測著遠處的動靜。
突然，他眼前一黑，似乎是望遠鏡被什麼給擋住了。
「伊莉斯，我說了多少遍了，這樣不好玩——」下意識地以為是他那17歲的小女兒，於是他一邊訓斥著，一邊放下瞭望遠鏡。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出現在他眼前的居然是個踩在劍上的陌生人。
「你……你是誰？從哪兒來的？」弗格曼握住了腰間的手槍，警惕地看著來人。
「我是從天上來的，至於我是誰，這不重要。」夏無力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道。
難道說他就是夢裡曾經預示過的那個天使？聽聞其言，弗格曼一時有些驚訝。
「父王！」
一聲清脆的女聲突然從樓梯口傳來，是他的小女兒伊莉斯。
聽見了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聲音，夏無力也瞬間為之一振。他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和月光長相頗為相似的少女從樓下飛奔而來。
「父王！」伊莉斯口中喊著，氣喘吁吁地來到了弗格曼身邊，「我跟你講，有一個實驗體它——嗯？這個人是誰，是玩家嗎？」
本來似乎要和弗格曼商量事情的她，當看見了立於劍上的夏無力時，視線便立即被吸引了過去。
「呃，你是在問誰，我還是這位少俠？」弗格曼看了看伊莉斯，又看了看一旁的夏無力，不確定她在和誰說話。
伊莉斯瞥了一眼她的父親，「當然是跟這個玩家說話啊，我正好需要玩家來做我的實驗助手呢。」
「怎麼樣，來跟我一起做有趣的實驗嗎，獎勵很豐厚哦！」伊莉斯興奮地看著眼前的夏無力，有些興奮地道。
看樣子，她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不過性格倒是沒變啊，依舊這麼強勢，這麼……調皮。
也罷也罷，至少我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只要她一切安好，那我倒也滿足了。
看著眼前曾經的月光少女，夏無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啊，搖頭的意思是說，你不同意咯？」伊莉斯叉著腰問道，「你們玩家不都是為了獎勵而活著的物種嘛？」
夏無力看著眼前這副姿態的伊莉斯，竟還覺得有幾分可愛。
「我可不是啊，大小姐。」他對著伊莉斯笑道，「可別把我當一般玩家看待，這樣的任務你還是留給新人做吧。」
自從離開月光少女后，他從未笑得如此自然過。
「哈？你這是看不起我嗎？」伊莉斯有些生氣，她甚至感到自己被這個玩家給愚弄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一個路過的道士而已，再見了小姐。」
夏無力腳下巨劍驟然轉向，朝著反方向飛走了。臨走之前他居然還對著伊莉斯比了個星球大戰的手勢。
「喂！你真是太無禮了！」伊莉斯漲紅了臉，生氣地沖著夏無力遠去的背影喊道。
「哼！」她兩手一擺，氣鼓鼓地走下了天台。
弗格曼依舊站在原地，不明就裡地撓了撓頭。
「那個說起來……剛剛女兒是不是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啊。」他突然想起了事情的起因，若有所思道。
……
夏無力盤腿坐在巨劍之上，俯瞰著腳下的這個怪異城市。
「琴十郎他們在想什麼，為什麼會設計出這麼一個現代風格的城市來？」凝視著滿目的水泥森林，夏無力的心中突然萌發出了一個疑問。
「算了，這些怪人的想法也許我一輩子也弄不清楚吧。」
夏無力嘆息著搖了搖頭，打開了久違的玩家論壇。
他敲開論壇的創建按鈕，然後在標題處寫上了八個大字。
【新地點發現！齒輪城】
「好了。」他輕輕笑道，「作為一個gm，這是我能給你的實驗提供的最大宣傳力度了。」
「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啊。」
……
「凜斯……！」
教皇瑾瑜從沉夢中驚醒，雙眼睜大，瞳孔散開，冷汗覆體。
又一次的，她夢到了那些她不願意麵對的往事。
自從她當上教皇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十七個年頭了。
而這十七年對於她來說，過的並不安穩。
每到深夜時分，那些她雙拳上所沾染過的鮮血都會化為陣陣夢魘侵入她的夢境。
早已化作她拳下亡魂的法師們，他們帶著獵巫時代的絕望在她的足側纏繞。
在她政治道路上做墊腳石的兄弟姊妹們，他們帶著教義誓約上的話語在她的耳邊繁念。
還有前教皇。
瑾瑜摧毀了他給她的期望，斬斷了他對她的信任，還奪走了那本就應該屬於他的榮光和權柄，以及他的生命。
但這些在瑾瑜的眼中都是可以捨棄的。
因為他們本就是阻擋在瑾瑜天梯上的荊棘，終有一日必會被她的氣焰所燒盡。
可是不知為何，一個不速之客最近突然出現在了她的夢境中。
凜斯雷特。
那是她最想看見的，卻又不願意在夢境中看見的人。
因為在她夢境中出現的，只有死人。
「凜斯，你一定要平安啊。」
緩緩說出了這句話，瑾瑜再次進入了沉眠。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