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約斗
「蘇唐，見過林教頭！」蘇唐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其他少年初見林子沖時的敬畏，甚至連拱手之禮都免去了。
雖然蘇唐曾經不止一次與林子沖照過面，但是林子沖從沒有正眼看過他，兩人更談不上認識。
所以，這當然算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胡大力拉了拉蘇唐的衣角，眼色的意味也很明顯，他覺得蘇唐有些失禮，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敬畏之意。
以林子沖在鏢局內的地位，雖然明面上不及三大鏢師，但是卻也相差無幾了。
常雲嘴角現出一絲笑容，林子沖骨子裡是很講究禮節尊卑的人，在他眼裡，現在的蘇唐的表現，是將他不放在眼裡的感覺。
不止是常雲，就連不遠處的少年少女都暗自震驚，同時也在害怕。
「若是惹得林教頭惱怒，恐怕都要遷怒於我們了！」
「這個蘇唐，真是不識時務，向著林教頭低個頭服個軟不就好了嗎！」
場中還依舊能保持平靜的，大概只有微笑不語的蘇唐了。
林子沖也在微笑，只是那笑容令人生寒：「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蘇唐笑著道：「不氣盛，叫年輕人嗎？」
「……」
「……」
「……」
現場落針可聞，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在觀察著林子沖的臉色。
而林子沖只是淡淡一笑，道：「說得好，的確有幾分年輕人該有的銳氣，那你的意思，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解決？」
林子沖是後天後期修為的事，在龍威鏢局內不算秘密，此時的蘇唐習得了圓滿境界的後天巔峰身法剃，自認即便是有著一級修為的差距，林子沖想要奈何自己也不一定很容易，所以他雖然不一定是林子沖對手，但是對他並無絲毫畏懼。
但是他不對林子沖施禮，倒不是他真的狂傲而目中無人，自視甚高，只是他向來尊重的只有人品，而與修為，年齡這些東西無關，在他眼裡，修為高的混蛋依舊是混蛋，上了年紀的流氓依舊是流氓。
「那就要問問常雲了，他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啊？」蘇唐笑著道。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擺到檯面上來的，即使大家心知肚明，常雲深知這點，於是尋了個借口道：「我聽方達說蘇唐淬體成功，他倆還切磋了一番，沒想到蘇唐功夫竟然要更高的樣子，林教頭你不是常說，要在實戰里磨鍊才能修得真功夫嗎，所以也想與他交流切磋一下。」
聽得他如此說，場邊的林笑笑輕咬了咬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羞怒。
他這番說辭在場了解他的少年大多不信，林子沖同樣心中嗤之以鼻。幾天前在義安街的事情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為此他也訓斥了林笑笑一番。但是他的女兒他自己了解，若說什麼方達之流因她爭風吃醋他是斷然不信的，方達對自己的相貌也有那個自知之明，此刻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判斷，應該是蘇唐與常雲之間的衝突才對。在這二人之間該去偏幫誰，在他心裡不難抉擇。
林子沖看了一眼蘇唐，意在詢問。
蘇唐知道該輪到自己表態了，於是道：「樂意奉陪！」
「嘩」的一聲，看熱鬧的吃瓜少年幾乎開了鍋一樣。
「他真敢應下！」一名少年輕聲道。
「難道他以為放得倒方達也能打得贏常雲？」
「呵呵，常雲的碎玉爪深得林教頭真傳，莫說是他蘇唐剛剛淬體成功，就是我們這些人又有幾個能接得下的？」
「……」
「哼！」
林子沖冷哼一聲，紛紛議論頓時煙消雲散。
「年輕人果然勇氣可嘉，不過切磋也要有個切磋的樣子，隨隨便便動手豈不成了打野架！七日後的龍威會上，你們再上場堂堂正正比試吧！」
「龍威會？」常雲心中一動，「還是林教頭心思嚴謹，看來蘇唐已經把他得罪了。」
在他看來，若是林子沖有心幫蘇唐，應該會儘可能替看起來更加弱勢的蘇唐解圍，取消所謂切磋，因為按常理來說，蘇唐是不可能是他常雲的對手的。
龍威會的事，蘇唐也是知道的，也算是為了兩個月後的鏢師選拔熱熱身，摸底一下門內少年的實力，若是在龍威會上表現突出，基本就算內定了一個鏢師資格。
不過，此時蘇唐的想法和常雲倒是一致，看來林子沖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心胸有些狹窄。
蘇唐笑著道：「我沒有問題。」
看到蘇唐答應，常雲喜出望外，更是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道：「那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可別不敢上台啊！」
鬥武約定下來后，常雲心中冷笑道：「就讓你再蹦躂幾天！」
隨著林子沖的一揮手，少年們盡皆散去，林子沖深深看了蘇唐一眼，也轉身離去。
待到眾人走遠后，胡大力才嘆了口氣道：「蘇唐，你為何要得罪那林教頭，難道你不想在鏢局內混了？」
蘇唐笑了笑道：「鏢局？我的夢想是成為鏢師，僅此而已！」
在他的心中，確實只是計劃著做到鏢師而已，完成了系統任務后，他就會離開。若是那坑爹的系統再給他安排什麼鏢局任務，大不了放棄就是，而且他心中判斷，那系統應該也不會讓自己一直局限在這巴掌大的龍威鏢局。
另一邊，將林笑笑單獨留在後面的林子沖說道：「笑笑，你可看清那小子了？」
林笑笑扭捏道：「爹你說什麼呢！」
林子沖冷笑道：「還給我打馬虎眼。你也看到了，那小子身份卑微，天賦也不是多好，還那般不知進退，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什麼用。若是選擇男友，最差了也要奔著常雲那個標準才可以。」
林笑笑羞紅了臉，道：「爹，我與那蘇唐不可能有什麼，從前不可能，今後更不可能，從前……從前的事不過都是簡單的朋友間的……反正以後不會再和他有什麼瓜葛了！」
林子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嗯？」林子沖注意到了大門方向的動靜，微微皺眉道：「怎麼回事？」
林笑笑道：「我去看看！」說完一路小跑了過去。
林子沖也頗具威嚴地走了過去，剛才從馬廄離開的少年有不少都湊了過去，遠遠的，他似乎還聽到了一名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說著找蘇唐。
「又是蘇唐？」林子沖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