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愛之深,恨之切7
雲依想了一圈,最後想到了這號人物可以幫他們傳遞消息,也剛好,薛仁和他之間有些淵源。
雲依讓左清他們在外麵想辦法,若是有什麽事,可以靠這位武功一般,但易容、輕功都極為卓絕的簽名神偷來傳遞,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消息。雲依想,即使她不出去,那位千麵神偷也有本事進入紫幽宮傳遞信息,不過會更費事些。
雲依其實也不知道千麵神偷會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過來,所以剛剛她感覺一瞬間那“宮女”把什麽放進她袖中的時候,才會驚異,但隨即她又反應了過來,故意如此調笑,以引開眾人視線。
雲依展開紙條掃了一遍,然後將和紙條一起塞入她袖中的藥丸拿起,唇邊勾起一絲笑顏。看來,現在最為麻煩的事也隻有找準時機了。恩,還差了一些東西。雲依望向窗外,裹了裹身上的衣物。這天越發冷了,若是照如今的情勢,等熬過這個冬天再說也是可以的。
那一日,下了今年第一場雪,雲依抱著暖爐窩在房間裏,一呆就是一整天。
基本上每天一下朝就到紫幽宮的蕭逸雲這一日倒是沒有過來,雲依捧著書,不時問一下宮女什麽時辰了,幾次過後,以膽子大些的宮女掩嘴輕笑。雲依抬頭望了她一眼,疑惑道:“好端端的,笑什麽?”
宮女眼神狹促:“姑娘,皇上今兒個沒來,要不要差人去看看?”
雲依蹙眉,拿起書,不發一言。宮女看雲依這樣子,也不敢再放肆,但心裏卻明鏡似的:皇上來了都懶得抬眼看,皇上不來倒是魂不守舍了,分明是在意的緊,偏偏裝作厭煩的樣子,姑娘也是個不實誠的。回頭告訴皇上一聲,皇上必定開心,也會對姑娘越發上心。
一天一晃眼就過,雲依吃過晚飯窩在軟榻上看了會兒書,覺著時間不早了,抬頭想問一下宮女什麽時辰了,轉念想到白日裏那個宮女的調侃,雲依抿唇。算了,困了就睡,管他什麽時辰。
雲依帶著一絲不知從何而起的怒氣,洗漱好後便睡下了。
帶著涼意的身子鑽入被窩,就快入睡的雲依被這股涼意激得一個激靈,立刻又醒了過來。雲依剛想掙紮,蕭逸雲低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涼到你了?”
無法翻身的雲依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說呢!”
蕭逸雲運氣內功,身上立刻便暖和起來,不一會兒倒是比雲依身上都暖和了。雲依有些羨慕嫉妒,想她也算是冰雪聰明的,還出生就帶著記憶,又是武藝高強的將軍的後代,練武的基因也是繼承的不錯,怎麽什麽都學得很快,唯獨這內功修煉起來就慢成那樣呢。
再看蕭逸雲,用內功暖身子,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你說有內功幹嘛不早點拿出來護體,非得身子冷得跟個冰棍似的,然後把她給冷醒,再當著她的麵顯擺他內功的厲害,真是怪討厭的。
“我要睡覺,你可以走了。”雲依冷冷道。自從她再次回來後,蕭逸雲時常會陪著她,但從未留宿在紫幽宮中過,每次到了晚上晚膳過後,蕭逸雲不是拉著雲依下棋就是抱著雲依看奏折,雲依要睡覺了,就這麽下逐客令。
蕭逸雲倒是也挺識相,起身整整衣擺,道一句“你好好睡”,然後便帶人離開紫幽宮。
不過這一次這句話顯然不管用了,蕭逸雲抱著雲依,將頭埋入雲依的脖頸間,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雲依,我想要你。”
雲依身子微顫,隨即冷冷道:“我不想要你。”
“蕭逸雲,你丫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給我滾唔~”
蕭逸雲掰過雲依的身子,身子也隨即壓住雲依,湊上前堵住雲依的嘴,讓雲依再說不出拒絕的話。雲依伸手拍打著蕭逸雲,蕭逸雲任由雲依打著,繼續施為……
激情過後,雲依被蕭逸雲攬在懷裏喘著氣,蕭逸雲撫著雲依光潔的背。雲依緩過氣來,火大地張嘴咬住蕭逸雲的肩臂。蕭逸雲悶哼一聲,也不阻止,另一隻手掌繼續安撫地撫著雲依的背脊。
正當雲依咬得起勁的時候,蕭逸雲低沉的聲音在雲依耳邊響起:“雲依,給我生個孩子吧。”
雲依怔愣,有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蕭逸雲。按著蕭逸雲以前給她用的帶有毒性的離心,若沒有薛家叔侄,她該是不能生育的了。
可蕭逸雲是不知道薛家叔侄已幫著她解決離心的事的,按理說,蕭逸雲不該知道她還是可以生育的才對,可為什麽蕭逸雲會說這樣的話?是為了留住她故意這麽說的?
可看起來不像,蕭逸雲今日有些反常,該是為了其他事而如此,說出這樣的話該是並非假意。那麽說來,蕭逸雲是以為她還能生育的。若是如此,那離心之事算是怎麽回事。那並非用來避孕,而是被特殊藥物浸泡過後、能讓人絕育,甚至是死亡的離心,又該作何解釋?
別說蕭逸雲不知道離心的功效,蕭逸雲那麽精明的人,連自己用的藥物到底有何功效就開始用,那也不太現實。當然,若是蕭逸雲太過不在意她,看著差不多就胡亂對她用藥,也是能夠理解的。
雲依鬆開口,抬頭認真地看向蕭逸雲。借著些微的亮光,適應了黑暗的雲依撐起身子,盯著蕭逸雲的臉,嚴肅問道:“蕭逸雲,顧玉梅可是不會願意我給你生孩子的,你確定要我給你生孩子?你不怕顧玉梅傷心?不怕顧玉梅跟你鬧?”
蕭逸雲眼神晶亮,他伸手抱住雲依的腰身,讓雲依斜壓在自己身上,將雲依的頭按在自己頸間,認真道:“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你隻要答應我,給我生個孩子就可以。”
蕭逸雲的聲音帶著絲霸道,雲依撇嘴,撐起身子,轉身背對著蕭逸雲往被子裏一鑽,悶聲道:“要孩子讓顧玉梅給你生去,別找我。”
雲依身後的蕭逸雲眼神幽暗:“由不得你說不!”
房裏再次響起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和雲依喘息著斷斷續續的怒罵聲,隻是聲音怎麽聽都沒什麽氣力,加著微微上吊的尾音,怎麽聽怎麽像是在撒嬌一般。
雲依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雲依撐著酸痛的腰起身,暗罵蕭逸雲禽*獸,然後喚來宮女給她打水洗漱。
洗漱好後,雲依坐在桌邊用著早膳,突然想起什麽,抬頭欲問隨侍的宮女,哪知剛好對上宮女擔憂的眼,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對上雲依詢問的眼神後即刻錯開,低下頭去。
雲依微微挑眉,打從早起她就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是昨日裏被蕭逸雲折騰得厲害,起來後還有些不在狀態,倒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宮女的狀態不太對。
說起來,昨天蕭逸雲也抽風了呢,倒是不知道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今日雪停了吧。”雲依端著飯碗,夾菜的間隙淡淡問道。
宮女有些怔愣,似是沒有想到雲依會突然問這個,隨即又有些慶幸,雲依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宮女收斂心神,恭敬回道:“回姑娘,雪停了,昨日裏下了極大的雪,雪都堆了起來,今日怕是都不怎麽好出門了。”
平日裏她就不怎麽出門,倒是要特地說這一點了。看來皇宮裏有什麽好戲看了,還是傳得厲害的,否則也不會不想讓她出去。那就好辦了,出門走一趟,看看是什麽好事吧。
雲依悠悠哉哉地吃好飯,拿帕子抹了抹嘴巴,起身,手一揚,聲音帶著喜悅:“那麽好的雪景可不能錯過,我們出門看雪景,堆堆雪人、打打雪仗也是極好。”
另一個宮女瞪了一眼剛剛回話的宮女,趕緊上前,攔在雲依前麵,屈膝行了一禮道:“天冷地滑的,姑娘若是摔了,皇上怕是要心疼了,到時候奴婢們可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姑娘還是不要出門的好,等天氣好些了再出門也不遲。”
雲依蹙眉,聲音冷了下來:“你倒是把我的性格摸得挺清楚的,知道我不想害得身邊的人倒黴,便拿我會給你們帶來災厄說事,以此來威脅我。”
那宮女再次屈膝:“奴婢不敢,奴婢說的是實話,望姑娘明察。”
“不是威脅,恩?”雲依停住,緊緊盯著那宮女,直到那宮女頭上汗珠滑落,眼看就要腿軟跪下了,雲依突然話鋒一轉,聲音變為溫和。
“不是威脅那便再好不過了,本姑娘也是貝戈骨頭,願意做的事別人無需去說,不願做的事別人打死了不幹。我最討厭被人威脅,越是被人威脅,越是要跟人對著幹。”
雲依看向那宮女,聲音越發溫和:“你,可是懂了?”
那宮女“噗通”一聲跪下,微微咬牙,硬著頭皮道:“姑娘明鑒,奴婢並沒有要威脅姑娘的意思,隻是,隻是……”
在宮女遲疑如何措辭之際,雲依抬頭望著門的方向,推開門,她便能找到答案。那在心裏越發擴大的不安,那盤旋在腦海裏的猜測,唯有打開那扇門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