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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好戲.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幾人聊畫畫的聊畫畫,訓自家妹妹傳播“男人沒幾個好東西”的訓著人,雲依百無聊賴,拿著棋譜左手和右手下棋。


  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麽,她像是開竅了一般,棋藝突然大幅精進,左清棋藝也極好,之前她都下不過他,這幾天拉著左清下棋卻是次次都贏,搞得左清看她那棋盤出來就故意去找事幹。


  左清,甚至是不是太懂棋的左靜都說她的棋風變了,原本下棋一來不夠靜心,不會全力去對抗,而來太過婦人之仁,總是給人留太多後路,所以以她的謀略明明不該輸了的棋局總會以失敗告終。


  現實生活中她能走一步想到很多步,接下來要怎麽走,會有什麽不安定因素,要怎麽去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等等,可是下棋的時候她往往腦子裏就想不到那許多,可現在,她非但現實生活裏腦子清楚,下棋時腦子也是清楚得很,要達到什麽目的,怎麽達到,走下這一步其他人會怎麽應變,怎樣設陷阱別人最容易被迷惑、最容易跳下去,怎樣才能以退為進……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冷靜,也越來越懂得冷眼旁觀。她似乎突然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致,冷冷看著、攪弄風雲,她一點都不介意把這局勢攪亂,至於誰能脫穎而出全憑本事,當然,除了那人能,她也想不出這東臨的江山最終還能屬於誰。


  一局棋以左右手和局為終。


  時間已至酉時,永盛帝他們終是按捺不住。禮部侍郎出來慷慨陳詞,大意就是太後壽誕,齊王府獻上一幅真假頗受爭議的鶴先生的畫,齊王府承諾以十日之期為限帶來鶴先生傳人何先生來鑒別畫作,本隻到午時,但永盛帝相信齊王,把時間延後至酉時,皇恩浩蕩,無奈齊王府終是沒有請來何先生,辜負皇上、太後一片心意雲雲。


  雲依沒心思看那人唾沫星子滿天飛,遞給慕容老五一個眼神,慕容五會意,拉著自家師父攪局去也。


  雲依嘴角邊掛上冷笑,起身往望江樓行去,那裏有一間密室可以窺探到各個雅間內的情形,她本是反對白浪這樣的惡趣味的,倒是沒想到今日倒是給自己派上用場了。


  蕭逸雲,你家茵茵似乎是個不太懂事的,空有美貌卻無才智,隻懂爭風吃醋卻不懂為你籌謀,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傾心相待,讓你看不到我分毫的好。


  雲依讓左清去保護何先生師徒去了,自己則是帶著左靜以高絕的輕功率先到達那間密室,拔開“梅香”對應的小孔,看著房內的情形。


  雅間內牆上都有雕畫,都有動物,動物的眼珠都是琉璃珠子,格調高雅,而琉璃珠背後卻是可供窺探的孔,密室是暗的,拿開堵住的孔琉璃珠還是黑色中帶著翠綠或是其他的顏色,不會讓人察覺到什麽,倒是雅間裏極為透亮,暗室裏能把外麵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雲依看到他們打開雅間對著望江樓大堂的門,臉上是洋洋得意的表情,除了蘇瑜和彩鳳公主。蘇瑜嘴角含著高深莫測的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他必然是知道她不可能就那麽認輸的。而彩鳳公主則是癡癡望著蘇瑜,暫時沒心思去管其他。


  正當他們露出得意的笑容之時,雲依笑了,不說從天堂到地域,但從極喜、極得意到極鬱悶、極失望是必然的,那種感覺也該讓他們好好體味一番了。


  雲依不得不承認,最近她心情陰鬱,她邪惡了。


  “在太後壽誕之時齊王府便許下諾言,若是不能請來何先生前來作證,那麽這幅畫無論真假都算是他們的過失。太後心慈,本想作罷,但終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才忍痛讓本官來主持局麵。如今看來齊王終是讓太後失望了。”


  禮部侍郎露出極為惋惜的表情,永盛帝撫掌大笑:“哈哈,這禮部侍郎倒是個妙人,這戲演得可真是不錯,蘇瑜,你覺得呢。”


  蘇瑜淡淡道:“甚好。”


  “哈哈,子厚,你覺得呢。”


  夏子厚笑言:“草民自歎弗如。”


  永盛帝開懷大笑,太後和皇後收斂得多,但眼裏也是笑意。


  雲依此時最為鄙視的莫過於秦湘,艾瑪自家情郎首當其衝之事她還能樂得出來,這沒腦子的女人真是眼光短淺得可怕。


  彩鳳公主此時也不忘插一腳:“哼,看雲依那小賤人以後還敢橫,這事一過,七哥還能護著她?不休了她算是好的,倒時本公主非得好好羞辱她一番以報當日之仇。”


  彩鳳公主說得慷慨激昂,蘇瑜眼神卻是暗了下來。太後趕忙給自家女兒使眼色,男人哪會喜歡刁蠻狠毒的女人,不管背地裏怎麽樣,麵上總是要顯得良善溫和的,這般心思怎麽就毫不掩飾地顯露於心上人之前了,真是個傻丫頭。


  可惜彩鳳公主智商不夠用不說了,連眼神也不好使,太後使眼色都快使得抽筋了她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蘇瑜冷冷打斷她:“公主殿下,不管如何那是你嫂嫂,你這般說道未免有失體統。”


  這話說得算是重了,可惜公主殿下沒有意識到不對,反而嘟起嘴,委屈萬分道:“本就是如此嘛,那個女人那麽討厭,本就是她活該,我又沒說錯什麽,蘇哥哥幹嘛要幫她說話來凶我嘛~”


  太後看不下去了,雲依也覺得彩鳳公主蠢哭了,就算不知道她和蘇瑜的好友關係,光是把女兒家惡毒的心思放於男人麵前就是蠢爆了,尤其是當那個男人與被詆毀的女子沒有大的仇怨之事。她當蘇瑜是知心姐姐聽她抱怨然後會安慰開導她啊。


  “好了,彩鳳,什麽都不要說了。”


  “母後~”


  “閉嘴,否則就讓玉姑姑把你送回去了!”


  彩鳳這才閉了嘴,往蘇瑜的方向靠了靠。蘇瑜眉微皺,卻沒有躲開拉住自己衣袖的女子。


  禮部侍郎惋惜萬分地搖著頭,雲依暗暗感歎他竟然都不怕把脖子晃扭了。


  “時辰已到,本官宣布,齊王在太後送假畫一事現已坐……”


  “嗬嗬,老夫年紀大了,走路慢了些,倒是讓諸位久等了。”一個蒼老而精氣神十足的聲音響起,眾人望向出聲的那人,一個白發蒼蒼的普通老人家站在那兒,扶著他的是一個帶著些許書生氣的男子,後麵還跟著一個冷厲的男子。


  禮部侍郎臉色一變,眼神往台下掃去。為防萬一,永盛帝之前在人群裏埋了不少人,若是有什麽不對,會立時出手解決。


  可是人群騷動了,卻沒有人對那老人出手,連暗器都沒見。


  一地冷汗從禮部侍郎額角流下,這事若是辦不好,倒時他也必受永盛帝遷怒。他鎮定心神,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應對,心裏期待著永盛帝的人能及時出來解決了這些人,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來,但可以裝作是那老人家突發惡疾而死,到時百姓自不會真的相信這番措辭,到時請來五座說是被暗器殺死,然後再鑒定一番告訴眾人這不是真正的何先生,然後告知眾人有人想破壞這場鑒別會。


  既是皇家給出的結果,到時自然不會有人認為是皇室幹的好事,而會把事情推到齊王身上,認為是齊王自導自演的好戲,到時再派些人主導流言走向,還怕事情解決不好?

  這本是那位夏公子早就想好的,也給安排好了,可為什麽事情沒有按照原計劃的來。


  雲依冷笑,夏子厚這雙麵間諜做得可真不賴,一方麵給皇帝出謀劃策,給皇帝填補漏洞,另一方麵卻在給蕭逸雲通風報信讓他應對。雖然蕭逸雲沒和她說這些,可她也猜到了,蕭逸雲在此埋伏了人,她也安排了人,雙重保護,萬無一失。


  至於夏子厚的身份他們沒有查出什麽不對來,隻是永盛帝身邊的心腹核心就那麽幾個,一一排查,不能是其他人那麽也就隻能是他了。


  夏子厚的身份背景極為簡單,父親是秀才,極有才華卻不能中第,反倒是與自己父親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才華遠不及他的人中了舉人,而那舉人處處不如他,隻除了家中有錢有權,有一個當大官的叔父。


  夏子厚的母親也在生了他不久後被那個舉人用權勢相要挾,最後為了自己的丈夫、兒子的安危不得不妥協,卻又無論如何不願妥協,最後自盡了。


  後來夏子厚七八歲之時勉力支撐的父親還是倒下了,抑鬱而終,獨留夏子厚一人被一個善良老婦收養,那老婦的兒子是教書先生,然後夏子厚就在書本的世界裏長大,巧合之下被永盛帝看中收為己用。而夏子厚為著舊事不願入朝為官,便成了永盛帝的幕僚。


  很天衣無縫的履曆,一切看起來都很自然而然,可太過自然了反倒不自然,夏子厚被收養、成才、成幕僚都讓她感覺自然到像是故意做給人看的,況且她不相信一個鄉間的教書先生能教出那樣一個通謀略之人,若是大家族中倒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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