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手閻羅
雲依回去後立刻吩咐左清去信給閻羅問他刺殺蕭逸風的事是怎麽回事,幾天後她收到了回信,信上說蕭逸風是個沒什麽用的紈絝子弟,有人花大價錢讓他們殺了便殺了罷。至於下單的人,他沒有透露。此時她去信去問其他暗閣高層是否知道有人買凶殺蕭逸風的事也回了信,白浪信裏直言若是他知道有人要殺蕭逸風的風聲必然會主動告知。
雲依細細思量,最後寫了信讓此時身在黎城的閻羅過來一趟,有些事她得和他好好聊聊了。事情絕不是簡單的為錢那麽簡單,暗殺堂一般不會直接接手生意,有人來下單都是外聯堂接手,能直接跳過外聯堂聯係上暗殺堂本就不易,還能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那便極有可能是有人直接找上了閻羅。
閻羅是暗閣元老級人物,雖說未必多服她,但他還是給麵子的,立下的規矩也是帶頭遵守的,就這一點就讓雲依對他印象差不起來,可是突然暗中接手生意還打破了他一向遵守的規矩,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這事必然有其他隱情。還有一點讓她極為在意的是能跳過外聯堂直接聯係上閻羅甚至連閻寂都不知道此事,那個來找閻羅的人必然不簡單,當然也可能是與閻羅私交很深,但為私情那麽做以閻羅的性子應該不會,可無論是怎樣,都會很棘手。
若是對手強大且能說動閻羅自是不必說,若是後者,能讓閻羅為私情背棄原則的人閻羅必定會護到底,到時他們連對手是誰都很難摸清,何況能和閻羅私交深的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閻羅收到雲依傳召的信件後眼神幽暗,想到年後發生的事雙手握緊,連手上的紙都揉爛了。
新年閻羅一如既往地去了東臨鳳城郊外的梅林在那座無字碑前與死去的愛人過年,他會在那裏呆上三天再走,第三天來了個自稱是東臨帝王謀士的人來找他。那人便是之前在耶承軍隊裏的夏子厚,夏子厚一臉溫和地焚香祭拜,閻羅大怒,掌風遞到夏子厚身前時夏子厚淡淡道:“若在下今日死在這裏,那閣下的秘密不久後便會天下皆知,閣下想讓天下人恥笑自己的愛人與女兒,讓自己的仇人把劍指向自己的女兒嗎?”
“你什麽意思?”
“在下什麽意思難道閣下不懂嗎?二十二年前,便是在這裏,閣下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那個人還是個有夫之婦,二十年前你們得了一個女兒,如今在……”
“夠了,你們想要我做什麽?”
“幫我們殺個人。”
“誰?”
“蕭逸雲。”
“他不能。”
“為何?”
“我殺不了他。”因為他身邊的暗衛和他自身的武功,就算是他也辦不到,也因為自家少主在他身邊,他不能對他出手。
“閣下不試試怎麽知道殺不了他,說不定就成了呢。”
“我說殺不了就是殺不了。”說著閻羅負手立在碑前,一副“你自便”的模樣。
“唉,好吧,若是蕭逸雲那麽好殺也不用我們花這麽多心思了,也不為難閣下了。不過殺不了蕭逸雲,蕭逸風總沒什麽問題吧。”
“好,我會派人去辦。”
“閣下不親自動手嗎?”
“殺他不必。”
“還是閣下親自動手為好。”
閻羅麵向他,冷冷道:“我們暗閣的規矩,不得私自對各國皇室宗親出手,我徒兒在梅林外等我一起回去,若是被他發現,這事便別想做成。”
“那便算了,隻要事情能成就好。在下靜候佳音。”夏子厚拱手。
閻羅冷哼,他不喜與狐狸般的人打交道,更不喜歡被威脅。
“我不管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是別以為用這個秘密就能拿捏我,若是這秘密傳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和你們那皇帝。”
“閣下請放心,隻要閣下好好合作,這事不會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
閻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夏子厚看事情辦成,對他拱了拱手,然後瀟灑離開。
夏子厚從梅林隱秘的小道走遠,一個人出現在他身後,他頭也沒回徑自開口:“茵茵小姐的事不知道我們這位皇帝陛下是怎麽知道的,從戰場剛回來他似乎也剛剛查到這事,極為興奮地讓我來找閻羅對付主子,主子已經知道了茵茵小姐的身世,如今這事你回去同主子說說,讓他務必派人保護好風主子,雖說閻羅不會親自動手,但也要準備周全,暗閣的殺手可不簡單。”
“是。”身後的人立刻飛身離開,夏子厚速度不變地走著,似乎沒人出現過一般。
蕭逸雲收到信息後派人去保護蕭逸風,禁止他出城,甚至讓他最好不要離開府邸,蕭逸風受不得束縛,甩開暗衛偷偷出城,他知道那天蘇瑜回來,他和蘇瑜玩得不錯,蘇瑜和蕭逸雲關係清清淡淡,和蕭逸風卻極為投緣,這也是讓人不解的。
若說性格,沉穩的蕭逸雲應該更得蘇瑜喜愛,誰知蘇瑜沒和蕭逸雲相處得多好,卻極為喜歡和蕭逸風這個紈絝子弟玩,蘇瑜明明是不怎麽待見紈絝子弟的,這樣的結果也讓人費解。不過永盛帝也極為看重蘇瑜,雖說蘇瑜沒有在朝中任職,大多時候是在外四處遊曆,永盛帝依舊極力拉攏。
蘇瑜在盛京時永盛帝總不時招他入宮談話,蘇瑜以白衣的身份卻有永盛帝給的能讓他隨時都能入宮的令牌,這次永盛帝決定殺不了蕭逸雲也必定要殺了蕭逸風也是有這層關係在裏麵。蕭逸風出城沒多久就遇到刺殺,幸好雲依和左清經過,否則他也未必能活著回盛京。
由此可見,不作死就不會死,放哪個年代都是有道理的。
蕭逸雲恢複正常之後的日子雲依過得很清閑,蕭逸雲沒有來找她,派來的暗衛也撤了,隻是半個月後皇後派人來宣她進宮她沒能拒絕,到了皇宮卻是被晾了一天,說皇後有客讓她去禦花園等著,等皇後有空了再去喚她,雲依本想說改日再來拜訪,來傳話的宮女卻說她必須等,話都說到這份上,雲依隻能聽命。
初春時節天還極冷,就算是禦花園能賞的花也不是很多,最讓人無語的是她坐在禦花園的亭子裏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不少,卻沒喲一個給她送點茶水點心什麽的,雲依安慰自己是皇宮事多他們一時也想不起要給她送點什麽,不像自個兒家或是齊王府,來拜訪的人少,下人都能好好待客,也不能怪他們不懂禮數。左靜在雲依的示意下喚來一個小宮女讓她上點熱茶,小宮女戰戰兢兢地應下,雲依看她一副怕極了她的樣子很無奈,她有那麽嚇人嗎。
等了快半個時辰也不見人,左靜拉過另一個小宮女去瞧瞧,那個宮女滿嘴應下,卻也一去不複返。左靜想另外找人,雲依攔住她,既是有人故意為難,找哪個宮女都沒用。
“小姐,還是我去禦膳房看看吧。”
“不用了。還有,為防有人抓著你的稱呼找事,在這裏還是注意點。”
左靜點頭應下,恭敬立於一旁。
眼看快到午時,雲依起身帶著左靜又去了皇後的昭仁宮,皇後手下的嬤嬤說皇後帶著客人在太後處用膳去了,雲依想告辭之後再來,嬤嬤卻要留她在昭仁宮用午膳。
“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能讓王妃回去用午膳呢,這時候趕回齊王府隻怕午膳都要錯過了,皇後娘娘早就吩咐過了,若是王妃過來,便劉您在昭仁宮用午膳呢,這飯菜都讓人備下了,王妃娘娘可不能不給麵子啊。”
雲依扯出抹笑,應了。
可那嬤嬤說歸說,卻在招呼她坐下後遲遲沒有動靜,也不叫人去傳菜,也不讓人上杯茶,就讓她那麽幹坐著。左靜在她的示意下去與嬤嬤交涉。
“嬤嬤,您看時間也不早了,這午膳……”
左靜點到即止,那嬤嬤裝模作樣地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對著雲依行禮,語氣卻沒那麽恭敬:“奴婢這就去看看,請王妃再等些時辰。”
那嬤嬤出去後也像之前那些宮女一樣一去不複返,雲依看午時都快過了,都一個時辰了,今天就這麽捏著鼻子傻等著是躲不掉了,但與其在這壓抑的昭仁宮裏傻等,還不如去禦花園吹冷風呢,站起來和守在殿外的宮女說她們還是到禦花園等,皇後回來了告知一聲去禦花園找她們,然後也不顧那宮女的反應就帶著左靜去了禦花園。
雲依坐在亭子裏合計著見到閻羅後她要作何反應,閻羅在黎城,接到她的命令後若是即刻趕來按說也該到了,一匹千裏馬、一條合理的路線,加上他比旁人少了不少的睡眠時間和夜視的本事,怎麽也不可能離盛京還有一半的距離,正常的都該到了幾天了。
盛京在東臨靠南,黎城又是安慶離東臨最近的都城,這路不是太好走也沒難走到這田地啊,閻羅在故意拖延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