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戰事緊俏,將士罷戰
為防萬一,蕭逸雲在收到耶承攻打盆滿的消息後便開始做準備。蕭逸雲的封地在雲州,他十七歲封王,是眾多兄弟中第一個封王的,父皇寵愛他,封王後並未讓他久居封地,打仗外的時間他都是呆在盛京,父皇去世後,大皇兄即位,他也把他留在盛京,不過與父皇的寵信不同,新皇即位後怕他篡位便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
他的黑騎軍是他在父皇賞賜的暗衛及在軍中培養的衷心於他且武功頗高的軍士,是精銳中的精銳,父皇察覺自己身體有異後,在他勝仗歸來時宣布這支軍隊成為他的私軍,除了齊王蕭逸雲授意,否則不受任何人的支配,就是他這個當皇帝的話他們都不需聽,他們唯一的主子是蕭逸雲,任何人也不得廢除他的這支黑騎軍,除了盛京須得帝王首肯黑騎軍才得入內。
東臨其他地方他們來去自如,但黑騎軍的規模最多隻得三萬,不可再多。如今蕭逸雲的黑騎軍一共有兩萬三千多人,除去專門負責打探、暗殺及隱於雲州各地維持雲州秩序的外能跟著去打仗的軍隊不超過兩萬二,他的黑騎軍雖則驍勇,麵對三倍於他的兵力皆敢正麵相對,但麵對五倍以上兵力時,若是不依靠其他而是正麵交鋒,則必敗無疑。
像耶承這樣將士體格強悍的以一敵二決不在話下,但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以少勝多的神話並不是那麽好書寫的,以不多於七萬人且其中一大半都未必敵得過同等數量敵人的軍隊去打二十萬人,一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這兩萬多黑騎軍一直都是眾多兄弟嫉恨的對象,那樣的寵信是所有人望塵莫及的,他們可以有私軍,但若不得帝王允許他們哪能光明正大的擁有,即使光明正大地擁有了,又有誰能保證帝王不會忌憚之下隨便按個罪名收了過去,但蕭逸雲的黑騎軍不同,那是不同於任何軍隊的特殊存在,是不管他齊王變得如何都是他堅強的後盾,誰都奪不走。
不想蕭逸雲有這張護身符,便唯有、毀滅,蕭逸雲很清楚的知道,讓他帶著黑騎軍去打仗,隻怕永盛帝是想斬草除根,把他和隻忠於他的黑騎軍葬送在盆滿。蕭逸雲眼神陰暗——可惜一切都隻能是徒勞,嗬嗬,大皇兄,弟弟怎麽可能在同一件事上栽第二次跟頭呢。
耶成軍隊大營。
“混蛋,就怎麽幾萬軍隊,我們十萬人竟然到現在還沒打下,你們手下的都是飯桶嗎?養你們有什麽用,啊?”一個體格健碩的皮膚黝黑的男人氣憤地吼著,手下的人一個個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那大個頭緩了口氣但依舊口氣不善地問道:“派去埋伏盆滿援軍的呢,那邊有什麽動靜。”
“回將軍,我們在盆滿援軍必經之路上做足了準備,但沒有任何動靜,盆滿是不是打算放棄這座城池了?”
“怎麽可能,這銘城易守難攻,一旦攻破便再也沒有阻擋我們進攻盆滿都城盆京的步伐了,他們怎麽可能放棄這裏,再等等吧。”大個子將軍自信滿滿地判定道。
“我看未必?”
高個子皺眉:“哦?那夏先生有何高見?”
“若盆滿派南邊的援軍來,援軍早該到了,但我們收到的情報說那小皇帝聽從他攝政王叔父的話已經派其他城池的軍隊前來援助,過了這麽久還不見人影,隻怕那隻是攝政王投出的假消息混淆我們的視聽。銘城雖重,終究抵不過盆京,趁我等攻打銘城時調遣可用兵力集聚盆京,若銘城城破,則盆滿背水一戰,熬到東臨援軍到則勝利有望。銘城是盆京北邊最後一道防線,銘城將士如今隻怕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守城,破城雖是時間問題,但萬萬拖不得,大將軍,速戰速決吧。”夏子厚分析到。
“夏先生所言有理,趙將軍,準備一下,我們今晚全力破城。”
東臨軍隊大營。
“王爺,前方急報,銘城破了。”
“什麽時候的事?”蕭逸雲眉微皺。
“回王爺,七日前…就、就破城了。”
“砰!”蕭逸雲一掌拍在桌案上,氣怒道:“七日前破城今日才來報,前去打探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小兵單膝跪著,頭低垂,不敢發一言。
陳程溫言道:“王爺莫要置氣於他們,現如今特殊時期銘城附近必然戒嚴,想傳遞消息隻怕是難上加難。況且耶承突然發難,之前我們也沒把它放在心上沒有花大心思安插人手,戰爭開始安排人進去打探實屬不易,消息難傳遞過來也是正常,王爺莫要過於在意。”
哼,還以為自己是一年前的戰神齊王嗎,腿廢後就是廢物一個,黑騎軍跟著荒廢了一年多,再驍勇能幹的軍士也抵不過士氣的低落、將領的無能和長久的安逸,黑騎軍,哼哼,早已不是當年的黑騎軍了,如今的黑騎軍不過爾爾,打探消息雖說不易但不是很難打探到的消息都拖那麽久,黑騎軍終究是沒落了,皇上終究是過於高看、過於忌憚他們了。
報信的小兵退下時抬頭撇到陳程眼裏的蔑視,轉頭無聲笑開,一個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黑騎軍的實力且自以為是的人,小小的戲碼都能騙住,嗬,等著黑騎軍大顯神威的時候嚇破膽吧。
千裏奔走,總算在半月後抵達鄴都,出發時蕭逸雲已經下令邊境調兵三萬到鄴城會和,蕭逸雲出發之後立即下的令,駐紮邊境的軍隊離鄴城極盡,他們到時邊軍卻還沒到,一天之後邊軍姍姍來遲,領頭的將領還悠哉而隨意地和蕭逸雲見禮,一點沒把蕭逸雲放在眼裏。
蕭逸雲淡淡一句“軍令如山,違軍令者斬,把這個什麽將軍的拖出去斬了”,這一下騷動不小,三萬邊軍嚷嚷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們隻是晚來一天不至於要砍人,若是要砍大家一起遲來有本事就一起砍”,沒人看清蕭逸雲是怎麽出的手,寒光一閃,那個還在一旁含笑看戲的將領和帶頭鬧得最凶的那個士兵就被釘死在同一把劍下,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聽聞東臨齊王蕭逸雲文武雙全、用兵如神,他的戰績為人津津樂道,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畢竟打仗不是一個人上場砍西瓜一般單憑一人就能滅掉敵方所有人,就算是砍西瓜數萬個也不是單靠一人就能成事,所以人們談起戰神王爺時很少有人關注他武功有多高,而是戰術有多神。
在場的邊軍對蕭逸雲武功如何沒啥概念,對他用兵如神興趣也不大,在他們看來一個沒落的皇室中人、一個不被帝王所喜的落魄王爺他們不必理會,被拉過來去陪打仗不過是陪著去送死,管你之前戰功多麽顯赫,今時不同往日,再用兵如神這場仗也不可能贏,他們不想跟著去送死,找點麻煩說不定這個腿廢之後喜怒無常的王爺會一氣之下將他們遣回,那他們倒是能撿回一條命,至於他發怒,他們可不怕,以前他得先皇寵愛他們惹不得,現在沒人庇護還失去作為將領的身體條件,麵對三萬士兵,看他能怎麽辦,看他敢怎麽辦。
結果讓所有人震驚了,尼瑪這樣的武功可以去江湖爭當武林盟主了,還有他不是應該被我們的氣勢嚇到嗎,為毛他一聲不響地就把人殺了,可憐的趙副將,臉上還掛著得意地笑呢,就這麽死了,連驚訝的時間都不給,太殘暴了。
在士兵騷動前蕭逸雲開口了:“今日耶承攻打東臨庇護之下的盆滿而東臨不管,其他依附於東臨的小國該如何看待我東臨,又有誰還願意依附東臨。作為東臨將士這是你們願意看到的嗎?再者,今日耶承攻打盆滿無事,明日說不定就把主意打到東臨,你們願意助漲耶承的氣焰任他們任意妄為嗎?耶承與東臨還有天險屏障,盤滿與東臨卻是一體相連,你們願意把自己毫無遮蔽地暴露於野心勃勃的耶承之下嗎?”
看著有所觸動的士兵,蕭逸雲勾起冷笑望了一眼士兵們下意識看向的那人,一向清淡的語氣染上幾分激情:“覬覦我河山者,殺無赦!”
士兵中有人開始跟著喊,一個、兩個,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士兵們丟掉遲疑,高聲呼喊。
“覬覦我河山者,殺無赦。覬覦我河山者,殺無赦……”
回到帳中,蕭逸雲坐於桌案前手指有節奏地擊打著桌麵看著眼前的人。士兵直率,容易被煽動,他們這次撇去軍令行險招,必然是有人帶頭,那個副將是個玩不了心機的,有此一事必是下麵的人獻的計,看士兵的反應應該是與眼前的人有關,即使無關也無妨,看得出士兵很信任、依賴眼前這人,所以有必要敲打敲打。他治下可容不得愛挑事的人!
剛剛他一番言辭動情曉理,加上即刻安排的混入那群士兵的帶頭喊口號的人,終是煽動了他們,但還不夠,不能再給人誤導他們的機會了,糧草將告罄,朝廷是不指望了,自己的人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麻煩,糧草會耽誤不少時日才能到,此時不能再出岔子了,還有個等著惹事的兵部侍郎在,麵前之人在軍中的影響力自己不能利用也萬萬不能被陳程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