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另一個雪姬
「你大嬸的手藝不錯吧?」
嚴陣以待的郎夜從沒想過,這看起來就深不可測的煙斗老頭,竟然會先跟他嘮了這麼一句家常嗑,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劇本不對吧?這是什麼情況?
可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郎夜也不能吃完飯掀桌子,立馬翻臉不認人不是。
畢竟那碗肉湯,香氣撲鼻,味道更是讓人回味無窮,沒得黑。
「相當好。」
口感確實不錯。
郎夜對著穆大嬸豎起了大拇指,惹得她哈哈大笑,開心極了。
要不是郎夜清清楚楚地看到是她讓自己等人自相殘殺,又設計偷襲了他,他都不會相信這個慈祥的婦人就是那個陰險的惡女人。前後反差太大,簡直不是一個人?精分一樣。
可是他現在只有虛與委蛇,因為這座冰霜之城還隱藏著太多的秘密。
他要慢慢發掘出來,這背後隱藏的陰謀詭計。
如果說這整座冰霜之城有一個人知道這秘密的話,恐怕也只有這面前的煙斗老人了。
因為老頭點煙的這種火,郎夜記得。
記得清清楚楚,印象深刻。
當初白骨夜行,魑魅魍魎齊出,地獄之骨門大開,那周圍的火就是這種火。
當初火火異能覺醒,進化之後的火,也是這種火。
要不是現在情況微妙,敵方實力不明,郎夜甚至都想洗劫了這老頭,看看能不能將火火救回來。
但現在他還不能亂動,因為這座城讓他十分感興趣。
況且,這關係到他支線任務的完成進度。
支線任務——冰霜之城,冰封萬里,雪蓮花開,極寒之地,有城名為冰霜,收服雪姬,探尋冰霜之城,獎勵陰陽神玉×50000。
收服雪姬是一個條件,探尋冰霜之城的秘密又是一個條件,也就是說只要同時完成這兩線條件,才算任務達成。
雪姬現在行蹤不明,但大概應該也是在這附近的,不知道大天狗和雪姬如今身在何處,但想必是未進到冰霜之城內。
要不然,這個鍋絕對輪不到郎夜來背!
是的,郎夜現在已經想得很明白了,按照大天狗的記憶來看,當年他們偷了天山雪蓮,冰霜之城主暴怒,雪姬拼了個兩敗俱傷,冰封了冰霜之城。
先不說這百年之中,冰霜之城是如何,又是何時解封的,但說這筆賬過後,這城還能如當年對外那般熱情和善嗎?
唯一令郎夜想不通的是那串冰糖葫蘆和黃瓜,他隱約感覺到這和這座冰霜之城的秘密有關,卻只摸到了一點點線索,不得其門。
「冰糖葫蘆真的是冰糖葫蘆嗎?」
想問什麼就問什麼,這本來就是郎夜的風格。
「當然。」
「那黃瓜真的就只是黃瓜?」
「當然。」
煙斗老人吸著煙神情平靜地說道。
「那我是第一個來冰霜之城的凡人嗎?」
「當然。」
郎夜點了點頭,有些明悟了,這老頭在撒謊。
不,不是這老頭在撒謊,而是有人在撒謊,這座冰霜之城幕後的人!
如果,郎夜沒猜錯的話。
此時此刻的冰霜之城,根本就是一座冰霜鬼城!
一群只剩生前意識的鬼魂,被某種存在驅使著保持從前的行為意識,等到真正需要他們下狠手的時候,再令做指示。
這也就能解釋,那是在冰霜之城門前,那個狡詐陰險的矮胖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穆大嬸!
就連眼前這個實力莫測,危險異常,如同刀鋒出鞘一般的老頭,也已經身死已久!
那麼,他們後面站著的到底是誰?
「你應該不認識我們吧?」
「嗯。」
煙斗老頭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說的你不是他,而是你,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煙斗老人手裡的煙斗抖了一下,煙灰簌簌掉落。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說話中,小豆丁和穆大嬸已經暗暗將郎夜圍了起來。
郎夜連忙擺手笑笑,「別誤會,我想我們應該有共同的敵人。大天狗可也是一直想置我於死地呢。我們為什麼不能考慮聯手呢?」
煙斗老人沒有說話,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豆丁卻接過話來,「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
「除非你能先幫我們找到他。」這是穆大嬸在說話。
但詭異地是,兩人說話的聲音竟完全一致,都是那種沙啞不清,男女莫辨的聲音。
郎夜掏出儲物戒指中,大天狗殘破的半片翅膀,扔在了地上。
語氣驕傲地說,「你找的早良,也就是現在的大天狗。臉給我的貓毀了,翅膀被我的佛寶項鏈,他的女人也就是雪姬,被我的刀砍成重傷。你們說,我們多大仇?」
這是煙斗老頭重新抽了起了煙,煙火不定。
聲音已改變成那個陰陽不定的怪聲,「你說雪姬被你的刀砍成了重傷?」
「不錯,不死也差不多了。」
「哦,這還算是個好消息。」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了嗎?比起那個,你總地先讓我看看你吧?」
下一秒,郎夜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個巨大的騙局,這真相和他自信推理的相差甚遠。
因為這一刻,他突然出現在了雪山之巔。
面前站著一個如同雪蓮一般寂寞的少女,她背對著他,面對著整個天地,手一伸,就是漫天風雪。
這人,分明,就是百年之前的雪姬。
這時,郎夜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連天上的雪都下得比城中的大。
……
「咣當。」
大天狗背後的冰棺突然炸裂,本應死掉的雪姬從其中猛然坐起,雙目無神地望著雪山之巔。
「有人,在召喚我。」
聲音清冷,一如往昔。
大天狗頓下了腳步,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雪,雪,雪姬?」
大天狗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連他也不敢確定。
本已經死透的雪姬,現在是何種狀態。
只覺得是又驚喜又懷疑,他自然希望雪姬復活過來,但眼前這情形太過詭異,實在是弄不清。
可既然她這麼說了,想必自然有她的道理。
不管是真,是假,到了那裡一看便知了。
「在哪裡?」
「雪山之巔。」
「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