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天皇之死
清涼殿中，天皇看著影衛懷中昏迷的女子，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再沒有賀茂忠行，沒有平京夜，只有他的皇妃。
那張魂牽夢縈的臉，如今就真真實實地在他眼前。
「玉，玉兒？」
一向穩重如山的天皇聲音顫抖，面色潮紅，激動地無以言表。
「陛下！」
賀茂忠行重重地咳了一聲，縱然天資絕色在他的眼中，也抵不過對眼前平京夜的恨意。
平京夜是魂體鬼修，但宵藍確是魂飛魄散，今生今世永不可能再復活！
若不是天皇在此，他恨不得拎著芳月立馬把平京夜大卸八塊。
天皇大手一揮，「他的事稍後再議。」
三年了，已經足足三年沒有見過眼前之人了。
輕紗擋不住她曼妙的身軀，縱使昏迷不醒，亦是光彩照人。只一眼，天皇的魂兒就陷了進去，雙手顫抖著從平京大和手中接過玉兒，那銷魂蝕骨的觸感令他靈魂都在戰慄。
平京夜面帶嘲諷地看著眼前這個失態的男人，內心一陣不屑。
這就是人人景仰，視如神明的天皇？
要是他知道此刻她懷中的女子在自己身下是怎樣的委曲求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殺了他。」
「什麼？」
在場眾人均是一陣錯愕，只有賀茂忠行喜出望外地猛地看向天皇。
「陛下，夜兒這次回來是認罪的！」
「是啊，他有要事欲向陛下稟告，有關四象大陣下的那座墳！事關天下蒼生！」
「朕說殺了他！」天皇一臉暴怒，大聲喝道，「沒聽到嗎，賀茂忠行，給我殺了他！」
什麼天下？什麼蒼生？
那都是他的天下，他的蒼生！但是現在，他統統不想管，也懶得管！
辱皇者，死！
「有這樣的天皇，還真是天下人的悲哀啊。」平京夜一臉邪笑地搖了搖頭，滿是不屑。
「放肆！夜兒，還不向陛下認罪！」平京大和橫眉怒目，聲若驚雷。
平京夜聞言一笑，依舊大不敬地指著上方的男子，言語輕佻。
「看看這傢伙，哪有一點兒皇者風範？」
「刷。」
一道如月華般澄澈透明的刀光自賀茂忠行手中斬出，這刀，是替宵藍斬的！
「鐺」
一把短小的影刃穩穩駕住了那道巨大的月華，平京大和一邊擋住了賀茂忠行，一邊神情焦躁地看向天皇。
「陛下，夜兒這次回來，是帶著驚天秘密回來的！您要相信我啊！」
不料，平京夜仍然在自顧自地踐踏著天皇的威嚴。
「天皇陛下，您肯定不想知道懷中的女子被我玩個多少個來回吧？」
「你找死！」
天皇將手中的愛妃放在塌上，抽出手中的天叢雲劍猛地刺向口出狂言的平京夜。
平京夜面不改色，絲毫未有閃躲。
「你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昏迷了嗎？」
天叢雲劍穩穩停在了平京夜的面前，天皇壓制著心中的怒氣，「說。」
平京夜輕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一彈指，「問閻王爺去吧。」
「你找死！」
天叢雲劍剛剛舉起，就見天皇的胸前，一柄漆黑的影刃透體而出。
鮮血飛濺中，如推金山倒玉柱，死不瞑目。
因為到死，他都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
場中正交手的賀茂忠行和平京大和面面相覷，才終於反應過來這片刻之間發生了什麼。
至高無上的神武天皇，遇刺身亡了？
兇手還是陛下最信任的影衛！
「平京大光！你瘋了？」
平京大和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甚至連天皇都沒有顧。
平京家世代忠良，被賜平京之姓，寓意平定京都，守衛四方。
誰想到，在今天，自己的親弟弟，平京家的二家主，竟然親手刺殺了天皇！
「陛下！」
賀茂忠行一臉悲痛地看著那個男子倒下，心中不禁一陣懊悔，自己早就知道影衛有問題，竟然還放任他們近了陛下的身，當真是罪無可恕！
「大爺爺，我跟二爺爺就先走啦。」
平京夜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倒在自己面前的天皇，將天叢雲劍從他的手中拔出，連帶著劍鞘一起掛在自己的腰上，自然地跟平京大和揮手道別。
「平京一族，犯上做亂，當斬！」
賀茂忠行大喝一聲，無窮無盡的月華在他手中的神刀上綻放，凌厲無邊的刀氣眨眼就追上了將要逃離的平京夜二人，鋒利之意足以劈山裂石。
然而平京大光雙手一掐，一道疾風運於足下，帶著平京夜瞬間又遠遁千米，逃離開去。
場中只剩下被刀光卷過，遍體鱗傷的平京大和。
他依舊滿是懷疑地喃喃自語，「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事到如今，你還惺惺作態給誰看！」
賀茂忠行指著躺在血泊之中的神武天皇，「好一個影衛，好一個平京！」
月光在他的刀刃之上聚集，下一發刀光蓄勢待發。
平京大和眼神終於有了一點焦距，「平京？不好，平京家！」
他終於明白自己這是上了平京夜的當了，甚至老二都已經遭了他的毒手也不一定，但是現在，比起懊悔，比起愧疚，仍有一件天大的事等著自己去做。
所以他一定不能死在這裡，要是死在這裡，平京家就完了！
百年聲譽，無上榮耀，全都完了！
「對不起，陛下，賀茂忠行，我還不能死在這裡。」
平京大和面容凄切，卻仍舊堅定地說道。
「今天誰都逃走不了！」
「不光是你，平京大光，平京夜，乃至你們平京滿門都死定了！」
天皇遇刺，這在整個歷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大事！
賀茂忠行一刀劈下，月光裁天。
平京大和終究是未躲過這一刀，一半身子留在原地，而另半邊身子消失不見。
賀茂忠行滿臉煞氣，長嘯一聲，響徹京都。
聖樹之上，郎夜正津津有味地聽著青青講大唐的故事，絲毫沒有理會外面的聲響。
聽起來大唐雖然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不過卻更加精彩啊！
可那些聽清了長嘯的食客可就不一樣了，在一片嘈雜聲中，大驚失色，紛紛離去。
郎夜好奇地看了看周圍，莫名其妙地問向青青，「他們怎麼了？」
青青眉眼帶笑，朱唇輕啟，「天皇駕崩啦~」
郎夜瞭然地點點頭，「哦哦。」
青青嘴角一抽，再看向周圍這些傢伙，一個個該吃吃，該喝喝，不禁有些懵了。
他們，怎麼都不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