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桌而食
古月看著李二爺覺得有些熟悉，端是好好瞧了一番，「原來是李二爺！」，當時二人前後只說了幾句話，記不清也是正常，「您還真給面子，來來，再上點菜，我請！」他揮手招呼一個小廝上菜。
「二爺，可還順口？」古月笑眯眯地說道，他對於自己的點子還是很有自信的。
李二爺放下筷子，「爽口，吃著熱鬧，很不錯！」火鍋本來就要四五個人一塊吃才有意思，畢竟主要的不是味道，而是這個氣氛。
「您開心就成。」古月知道自己的職業是個跑堂的，跟客人套套交情也就夠了，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不走，還要招呼其他人，「您繼續，我去招呼客人了。」倒退幾步，然後就跑到別桌去了。
李二爺看著古月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你們覺得這個小夥子怎麼樣？」二爺指著正在忙活的古月問到。
老程是個粗線條沒能理解二爺的問題，「這就是普通的下人，能有啥特別的？」他是沒看出古月能有什麼本事，也是這糙漢一直低著頭悶吃，還能幹點啥。
倒是這個叫無忌的人似乎看出了點道道，「這個小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看著古月在各個桌前遊走，臉上的表情如一，不管對誰都是微笑，而且每個食客聽到后都是樂呵呵的，「倒生了副好牙口。」
「哦？真的是這樣嗎？」李二爺眯著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你們看，他對平民和豪紳的態度如一，都在想方設法地讓人們再來，這些人也被哄得開心。可是，他怎麼不來哄咱們呢？」
無忌也似看出一點門路來，這個小廝有意無意在躲著自己這裡，就連旁邊的也很少去，思量了一下，瞪著眼睛，「二爺，您是說他在躲著我們？難道我們不值得他巴結？」
「無忌啊，你去叫那小夥子過來。」李二爺皺著眉頭看著老程，看他那吃相就知道自己和無忌說的話全都沒聽進去，也就不勞煩這個吃貨了。
古月忙活了一陣也累了，躲到櫃檯旁邊跟李來來逗笑，講了幾個後世的笑話，把李來來笑的前仰後合的。雖然古月名義上是個跑堂的，但客棧里的員工包括李來來都沒當真，都知道這個客棧能有這效益都得益於這個跑堂的。
「這位小哥請了，我家二爺請你過去敘敘話？」無忌很客氣，跟著古月行禮。不過這一舉動嚇了古月一跳，他可不敢懈怠，急忙回禮。
古月心知躲不過，卻還是要硬著頭皮跟上，「請。」跟在無忌身後走了過去。而李來來似乎看到古月被那個大人物看重，興奮地漲紅了臉，「一定要把這客人抓住啊！」她悄悄地說道。一想著老程那食量，就覺得銀子刷刷地飛進自己口袋裡，古月苦笑著看著她。
「古小兄弟請坐。」李二爺指著對面的位置示意古月坐下，不過古月卻遲遲不肯動，「怎麼小兄弟不肯賞這個臉嗎？」
古月苦笑：「小的只是個跑堂的，這可不是我該坐的位置。」規矩就是規矩，不管在客棧這些人眼裡自己是什麼位置，但在外人眼裡，自己就是個打雜的，是上不得桌面的，「二爺有什麼吩咐？」
老程是個急性子，也是個粗人，他可不管這個那個的規矩，抬起屁股，一巴掌就拍在古月肩膀上，「讓你坐你就坐得，兀那小子不像個男人。」手上一使勁，古月整個人就被提起來，然後給丟在座位上。
古月的臉色更難看了。
「古小兄弟，我這兄弟性子直了一些，不要見怪。」李二爺笑著說道，不過他並不惱火老程的做法，他可沒有仰頭與人說話的習慣，同時他也想看看這個小夥子有什麼反應。
「二爺言重了，是小子矯情了。」古月對自己的稱呼從小的變成了小子，自己的位置也就變了，「來，二爺，小子敬您一杯。」古月是想要堵住這二爺的嘴。
「請。」
李二爺看著古月，也明白他心裡的那些小九九，不過二爺可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杯酒就能封口的，「古小兄弟，好酒量啊，來。」無忌聞言給二爺斟滿酒，二爺端起酒杯沖著古月，「請。」
古月本來就哭喪著臉，這下子就要哭了，這酒可是萬萬不能喝的，「二爺，小子給您陪個不是，小子認輸。」
李二爺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來，這下就連無忌也不明白這二人之間有什麼事了，「二爺，您.……」無忌小聲說道。
「古小兄弟啊，你看出什麼了？」李二爺笑著問道，並沒有理會無忌，而是開口問古月，尤其看著古月那張欲哭無淚的臉更是開心了。
「唉。」古月知道自己躲不過了，「二爺，二位老爺，能跟您們同坐一桌已經就是小子的福分了，這您敬的酒可不能再喝了。」古月雖然不知道這三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他知道並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既然不能招惹，那就最好不要有什麼牽連，即使有天大的好處也不能，畢竟這是貞觀不是後世。
「為什麼喝不得？」李二爺眉毛一揚，好奇地問到。
「因為地位。」古月如實說道。
「為何啊？」
「如果二爺只是個豪紳，別說這一杯酒，就是一醉也要喝。」古月說道，其實跟著富商豪紳喝酒套交情對客棧有利可圖，有買賣大家做有錢大家賺，畢竟是一類人，「可二爺您不是，您和小子猶如雲泥，這酒就不能喝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地位尊崇？」李二爺說道，「為什麼地位差太多就不能一起喝酒了？」
「地位，說白了就是權，您有權，而且是大權，像我這樣的老百姓是最招惹不得的人。」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李二爺從他開口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不過那不是他想聽的。
「唉，如果二爺一個人出行，我看不出。」古月也明白這李二爺要問什麼，「最多也就看出您是個有涵養，且有權勢的人。可這兩位大人跟在您身邊，就能看出很多來。
這二位大人一文一武，氣質皆是不凡，放在哪裡也是受人矚目的。但兩位大人伴您左右，對二爺甚是恭敬，這就展現出您有的不是一般的權勢了。有時候，這氣質和氣勢是需要人來襯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