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生死幻滅，過眼雲煙
在獸域和中州之間的海域，季海和南宮源用力數日時間才徹底橫渡而過。
在一到達中州后，出乎季海意料的是，南宮源沒有著急回到的南宮家，反而帶著季海在一個鎮子上住了一晚。
第二天甚至買了一輛獸車向北而去。
「為什麼要坐獸車？」
季海看著一頭長相如同豹子一般的妖獸在前面拉著車。
「這是人生，不是完成任務，何必要著急，而且修為到了武聖境之後，反而對於世間的感悟，比玄力需求更大，再說了，這麼急著修鍊上去，又有什麼意思！誰也沒有把握可以突破最後的那一個門檻！」
南宮源駕馭著獸車，就彷彿是一個駕馭了多年，極為收斂的趕車人一般。
季海聞言，顯露沉默之中，誠然南宮源說的沒錯，這是人生，不是任務，不一定要在什麼時間完成，但季海卻期待著達到武聖境，知道季東流留在他腦中只有達到武聖境才能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他又是誰。
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如果跟他生活了十多年的父母不是他父母，他真正的父母又是誰，而這兩個陪伴了他十多年的男女又是誰，最後又是怎麼死的。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如何可以停下腳步，去看一路上的風景。
「人生是什麼？什麼又是輪迴？」
季海喃喃自語。
「人生，這就是人生！」
南宮源笑著舉起手中的趕車鞭：「這是趕車人的人生，也是普通人的人生！」
每一個人都有一條屬於他們自己的道路，然後日復一日的走著，不知道停歇。
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然年邁，一生已過。
「而更有一種人，他們崇尚武道，不斷修鍊，等到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那是一種沒落，是一種孤寂，這是成為武者后必須要承受的！」
南宮源似乎想到了自己，頓了頓接著說道：「武者的人生，或許在下一刻就會停止，這是武者的人生多變卻孤寂的一生，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寧願成為一個趕車人，在忙碌一天後，回到自己家，有女人熱被窩！」
南宮源聲音有些感慨。
季海看著南宮源，明白南宮源也有自己的一段故事。
這就是人生，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輪迴？轉世輪迴？」
南宮源搖了搖頭，顯然對於輪迴這件事有些茫然。
季海看著天空。
「人的一生，結束也是開始，這就是輪迴嗎？」
「輪迴的只是結果和開始，過程卻截然不同，這就是輪迴嗎？」
季海緩緩說道。
天漸漸的黯淡下來，獸車在道路旁緩緩停下，而其中的季海和南宮源，盤膝坐在的獸車內，開始修鍊起來。
在陽光漸漸被月光代替后，不知道何時，數人拿著刀子緩緩向著獸車走來。
這幾人穿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手中的鋼刀閃動寒光。
「老大，上午買獸車的人出手闊綽，一個雖然身材高大，但身上沒有玄力波動，另一個身材矮一些，同樣也沒有玄力波動！」
一個有些弓背的男子，頗為點頭哈腰的人說道。
「做的不錯，這幾年我們也合作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也還是和以往一樣，我七你三！」
說話的人身材高大，說話聲音中氣十足，氣息渾厚，顯然也是修鍊過玄力的武者。
那點頭哈腰的男子，連忙說道：「那就承蒙斧大哥的關照了！」
「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不過在中州還是小心一些的好，要是得罪了一些強者，只怕小命不保！」
這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又提醒了一句，隨後率先向著遠處的停靠在路旁的馬車走去。
「這是當然，不過哪個實力強大的武者顯得沒事來賣獸車！」
在那高大身影帶著身後眾人，緩緩走向的獸車后，這個點頭哈腰的男子，緩緩直起後背，緩緩說道。
「這是你的人生嗎？」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緩緩傳來。
這個男子聞言，頓是毛骨悚然起來，四下望去，此時雖然是夜晚，但是月光明亮，周圍還是可以看清大概，顯然周圍沒有第二個人存在才對。
「什麼人，裝神弄鬼？沒看到我是帶著巨斧幫來的嗎？莫非想要截胡？」
這個男子狐假虎威起來。
「怎麼不敢了？」
見剛才那個聲音消失許久沒有再出傳來，這個男子心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百種人有百種人生，下一世的人生也完全不同，這都是人生，都是輪迴，這點我明白，只是到底是誰創造的輪迴？」
「我感悟的輪迴，就如同感悟別人的人生一般，沒有自己的影子，有的是別人的影子！」
「既然我感悟了輪迴，我便是輪迴！」
季海此時就彷彿靈魂出竅一般，看著獸車旁的數人，這些人的人生他似乎都可以看到，甚至連這些人的上一世，他也可以看到，這個買獸車的上一世是一個女子，一個妓1女，取悅男人，而那個被他成為斧大哥的武者，上一世是一個富家公子。
生死輪迴，隨是輪迴，卻與上一世截然不同。
而季海雖然感悟了生死輪迴，卻無法掌控別人的生死，或者說強者的生死他無法控制。
不是他的實力不夠，而是他和這個世界有隔膜。
或者說這個世界有自己的生死輪迴，他無法插手。
「滾！」
季海雖然想了很多，但那個賣獸車的人，卻只是說道「怎麼不敢了」，這句話而已。
這賣獸車的，原本以為季海根本不會再傳出聲音，但突然間卻說出一個滾字，不由讓他下了一跳，更是直接坐了下去。
「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
「生死幻滅，人生一世，不過過眼雲煙，回頭看去，恍若眨眼之間！」
季海緩緩說道，在天空之上一個陰陽魚圖案緩緩出現，並且緩緩旋轉起來，隨著季海話語落下。
一股奇異的力量散發而出。
這個賣獸車的男子此時就彷彿百年歸去一般，化作了塵埃，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而那幾個接近了獸車的武者在這個時候，也跟著消散了開去。
就彷彿這些人重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連達到武聖境的南宮源也么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