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阿斯蘭的死亡宿命
關於艾爾德文的命運，阿斯蘭一直都很在意，如果血族真的擁有逆天的成長力量，他希望那一天艾爾德文擁有控制力量的意念，而不是成為沐浴在血海中的屠戮者。
然而當艾爾德文的血液滴入樹根后，碧恩的表現卻讓所有人感到錯愕萬分。
只見她突然睜開眼睛，滿目駭然地看著艾爾德文，彷彿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金髮少女就是一頭怪物。
「碧恩女士，我想知道您都看到了什麼？」艾爾德文攏眉問道，她很確信碧恩一定知道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她甚至感覺到對方的眼眸中閃現過一抹殺機。
她想要殺了我！？
念頭浮現，艾爾德文的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以便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
「我看到了你的未來，以及這個世界的末日。」碧恩的神情顯得有些恍惚，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剛才看到的畫面將會發生在未來的某一刻，如果宿命註定要實現，她覺得自己應該殺了艾爾德文，阻止末日的降臨。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煙頭突然飄到艾爾德文的身前，顯然他也感知到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機。
「還記得我曾經的預言嗎，恆古世界將承受來自地底深淵的復仇。」碧恩指著艾爾德文說道：「這些年來聖族一直都在進行生化實驗，像她這樣的超級生化戰士，需要在數以百萬記的實驗體中脫穎而出，至於那些失敗的實驗體，則被聖族扔進了深淵戰場。它們是一股不可控制的可怕力量，如果哪一天被召喚到地表，世界末日也將降臨。」
深淵戰場這個詞對於尋常人類來說是遙遠而陌生的，生活在地表的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那些嗜血殘暴的深淵怪物。
只有曾經生活在矮人地下城邦的阿斯蘭才知道，深淵戰場就是地獄的代名詞。
曾經的地底世界是矮人和地精的天堂，這兩大種族利用地熱建立起適宜生存的諸多地下城邦，屬於他們的文明正在地底悄然發展，直到那些深淵怪物的出現，矮人和地精的文明進程才徹底進入了夢魘時代。
成千上萬的食屍鬼、需要爆頭才能剿滅的活死人、外貌噁心的強大變異獸、能夠鑽破城牆的巨大蠕蟲等等，這些深淵怪物嗜血殘暴，被它們摧毀的地下文明更是數不勝數。
大部分人類都以為東土聯盟被打得節節敗退是因為自身的強大，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聖族在地底世界創造出一批繁衍和戰鬥能力都堪稱變態的怪物，以此遏制東土聯盟的大部分戰鬥力。
這件事在人類高層中並不是一個秘密，但普通人類是不可能接觸到這些信息的。
畢竟對於人類來說，深淵怪物同樣也是一個威脅，區別僅僅在於爆發的時間。
「你說自己預知到恆古世界將承受來自地底深淵的復仇，那麼這件事和艾爾德文又有什麼關係？」老煙頭問道。
「伊凡，你也不用瞞著我了，你應該知道巫妖王的復仇焰火足以燃盡整個世界。」碧恩的目光流轉在艾爾德文和阿斯蘭之間，眼眸中的殺氣時而湧現，時而隱藏。
「難道你還是曙光會的人？」老煙頭故作鎮定地譏笑著，他揣測碧恩對艾爾德文動了殺機，很可能是因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世界被毀滅，對於這個活了五百年的女人，老煙頭很清楚她的能耐，也知道如果雙方打起來，他們這一邊的勝算並不大。
艾爾德文注意到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她的眼神不安的飄忽著，這個時候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臂。
只見阿斯蘭擋在碧恩的面前，質問道：「沒錯，艾爾德文的確覺醒了梵卓族血脈，我們也知道她有可能成為巫妖王，但她為什麼要復仇？」
「因為你被人殺死了。」碧恩神情凝重道：「我在她的宿命中看到有人割開了你的喉嚨，最後你被人從空艦中扔下了千米高空，在你急速墜落之後，畫面也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因為流血過多死在半空中，但我覺得你一定會砸在地上變成了一團肉糜。」
碧恩的預言簡直是遭透了，被人割喉！扔下千米高空！
阿斯蘭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他那隻握住艾爾德文的手掌不禁加大了力度，但對方卻視若無睹，竭力隱忍著痛苦神情。
「哥，艾爾德文的手臂要被你弄斷了！」聽到骨骼擠壓聲的卓雅猛然怒喝道。
阿斯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趕忙鬆開手掌，艾爾德文卻對他輕聲說道：「放心吧，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要緊的。」
「我想這就是她為了你甘願毀滅世界的原因。」碧恩望著阿斯蘭惘然若失道：「正是因為艾爾德文的存在，你的命格中才能留存一線生機，你的生死決定了她是否會毀滅世界，儘管這一切都只是預言，但要想改變我的預言，除非有奇迹發生。」
「什麼奇迹？」阿斯蘭問出這句話后便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是抽筋了，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人被割破喉嚨扔下千米高空后還能活下來，或許他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孩子，請允許我窺測你的命運，或許我能見證到奇迹的發生，也能看到你救出法蘭西的那一刻。」為了卸下阿斯蘭的戒心，碧恩循循善誘道。
「說實在話，我對你一點好感都沒有，我怎麼保證你在窺測命運的時候不會趁機對我下黑手？」阿斯蘭一臉警惕道。
「這就顯得你有些無知了。」碧恩翻了一個白眼，「我說過了，如果出現不可控的情況，施法者是第一個遭殃的。我承認之前的確對艾爾德文動了殺心，那是因為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世界被毀滅，這難道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流露出來的情緒嗎？再說了，我雖然動了殺心，但我動手了嗎？」
「天知道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妖婆在想什麼。」阿斯蘭在心裡腹誹了一句，往心坎里說，讓艾爾德文無憂無慮的生活以及救出法蘭西一直是他的願景，想到這點，他只好望著碧恩故作鎮定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未來吧。」
得到授意的碧恩很快便將自身的精神力鎖定在阿斯蘭的身上，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她和阿斯蘭兩人在短時間內便建立起精神聯繫。
「現在給我一滴你的血液。」
當阿斯蘭的血液融入了樹根后，大樹再次顫動了起來，璀璨的星空降下無數道流光，縈繞在大樹和阿斯蘭的周圍。
「啊！！」
碧恩突然慘叫一聲，只見她的雙眸綻放出強烈的白炙光，這兩道突如其來的光芒似乎在灼燒她的瞳孔，為此她的面容扭曲的恐怖，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是邪神……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看著不斷求饒的碧恩，阿斯蘭等人都傻眼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煙頭滿臉焦急道。
「來不及了，我的眼睛已經瞎了，這是他對我的懲罰，這是懲罰！哈哈哈哈哈……」碧恩突然陷入了癲狂狀態，她的雙眸所綻放的光芒極其耀眼，離她最近的阿斯蘭甚至感到了一絲灼熱感。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這一次老煙頭幾乎是咆哮的。
「我看到了邪神，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暴虐之神，為了懲罰我窺測他的命運，他弄瞎了我的眼睛！」碧恩猙獰著臉，口中吐出讓人不寒而慄的話語，「送你們一首七言律詩，不要試圖揣測其中的奧秘，否則只會招來邪神的懲罰！」
她說完后又是一陣癲笑，直到白炙光從她的眼眶中消失，她才用一雙已經被燒爛的眼睛盯著阿斯蘭等人，「亡靈附身征戰蒼穹，噬魂鬼魅扭轉局勢，浩然巨猿碎裂濱城，鳳凰之焰焚天煮海，殘艦獅首直指空海，血族移魂重獲新生，邪神降臨屠戮四方，落月之灣移旗換幟，蒼茫大地硝煙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