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聖族的故鄉
出現在阿斯蘭身前的,正是一頭雷電版的邪眸破風虎。在亞丁要求阿斯蘭將雷元素擬生化后,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斯基幻化的邪眸破風虎,畢竟他曾經目睹過邪眸破風虎的戰鬥,那些歷歷在目的記憶成為了他擬生雷元素的素材。
「現在,睜開眼睛吧。」
亞丁的聲音帶著一抹悸動,顯然他也沒想到阿斯蘭竟然能夠在一天之內領悟到【萬像天雷】的真諦,儘管現在阿斯蘭擬生出來的只有一像,但隨著他的魔力愈發精鍊厚實,擬生出百像千像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阿斯蘭睜開了雙眼,當他看到亞丁的手中握著一顆流光閃爍的雷球,周圍卻是空空如也的時候,瞳孔不禁微凝,滿腹狐疑道:「你的擬生物呢!?」
「就像你看到的,讓你和我產生元素共鳴只是個謊言,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在領悟【萬像天雷】。」亞丁揮散了手中的雷球,信步走到阿斯蘭的面前,撫摸著那頭雷虎的脊背,讚許道:「你的資質足以傲視群雄,不過要想救出法蘭西,你必須成功擬生出萬像,並且賦予所有個體獨自戰鬥的意念,只有這樣,你才能對抗鋪天蓋地的敵人。」
他頓了頓,無奈一笑,露出一排缺了顆門牙的上齒,繼續說道:「當然了,【萬像天雷】雖然被我評為史詩級法術,但是歷代施法者卻沒有一個能夠擬生出萬像的,就連巔峰時期的我,也只能擬生出三千像,並且每一像也僅僅只有公級魂獸的實力,這在強者對戰中,等於是炮灰般的存在。」
「那麼如果您在巔峰時期全力擬生出一像呢?」阿斯蘭問。
「如果我以巔峰法神的實力擬生出一像,那麼這一像的威能足以媲美高階帝級魂獸,相當於人類的高階星隕強者。」亞丁想起了一次戰鬥回憶,不禁嘆氣道:「倘若這樣做,魔漩中的魔力也將所剩無幾,所以我都是在作為襲擊方的時候才會用到這一招。你試想一下,擬生物與空氣中的源力共鳴后至少能夠留存三天,我只要在對手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擬生出雷元素,然後自己再不斷地吸納源力補充魔漩。等到時機成熟,魔力充沛的我便可以和擬生物一起迎擊敵人。」
聞言,阿斯蘭煥然大悟,心想【萬像天雷】簡直就是殺敵奇招,只要有時間準備,並且身心能夠承受得住,便可以擬生出與自己的實力低上一個境界的攻擊體。
同時在這一刻,阿斯蘭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招式,能夠以一人之力傾覆上萬之敵,但現在這個招式只是一個念頭,還需要實踐去驗證他的瘋狂想法。
看到阿斯蘭陷入了深思,亞丁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微笑道:「法蘭西是我敬佩的男人,我也相信你能救出他,等你決定踏上聖地亞歌的那一刻,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旁。」
「雷皇.……」阿斯蘭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道離殤,十八年來,他的父親一直被關押在天際塔的頂端,遭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
身為人子,他渴求得到強大的力量,只有成為強者,才能把他的父親拉出苦海。但他也深切知道,這將會是一個艱巨的營救任務,假使他偷不到《卡斯特羅遊記》,又或者這本書的神通只是訛言惑眾,那麼他就必須正面潛入聖地亞歌,在一眾教宗強者的眼皮底下救出自己的父親。
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也是一個兒子為了救出生父不得已的壯舉,或許他會失敗,身隕之後成為吟遊詩人口中的頌歌,但至少他嘗試過。
看到阿斯蘭的眼眸噙著淚花,亞丁撓頭訕笑道:「有女孩子在,哭哭啼啼的可不是大男人的風格。」
如果那頭被稱為阿蠻的紅鱗巨龍看到亞丁此刻流露出來的神情,一定會被驚掉大牙,要知道這兩百年來,亞丁展露的笑容次數絕對不超過五個指頭。自從遇見阿斯蘭等人後,他的笑靨展露得越來越頻繁了。
阿斯蘭抹乾了眼帘的淚痕,目光投向逐漸靠近自己的艾爾德文,看到少女眼中的鼓勵神情后,他不禁破涕為笑。每當艾爾德文站在他的面前,他總能感受到一股由衷的暖意,似乎只要和艾爾德文在一起,他的心就會變得很平靜,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和艾爾德文是否已經產生了繾綣.……
「美女天天都有得看,現在讓我看點別的東西。」亞丁指著佇立在山澗的一塊巨石,說道:「控制你的雷虎,碎裂那塊石頭。」
「嗷!」
一道震撼人心的虎嘯回蕩在山澗,只見雷虎在阿斯蘭的控制下以風馳電掣之勢奔向了一塊巨石,在距離目標五米左右,四肢猝然一蹬,揮起一隻虎爪猛然拍下。嘭的一聲,巨石被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抓痕,然而雷虎卻在一聲爆響后雷消身隕。
「注意,在攻擊的最後關頭,你要將精神力聚焦在雷虎的腰部,用腰力帶動前爪,拍向那塊巨石。」
說完,亞丁也在身前凝聚出一頭雷虎,與阿斯蘭的那頭已經消隕的雷虎如出一轍,除了身姿更為凝實之外,並沒有多大區別。
只見亞丁控制著雷虎撲向那塊巨石,虎影掠起,虎爪隨之落下,轟的一聲,整塊巨石瞬間炸開,無數碎礫漫天飛舞,而那頭雷虎則站在岩礫之上,昂首瞪天怒吼!
阿斯蘭和艾爾德文滿目怔然地看著那頭威風凜凜的雷虎,老煙頭卻神色憂慮道:「老師,您沒事吧!?」
「你看出來了?」亞丁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手掌猛然一握,雷虎立即消逝,旋即他便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道:「只是凝聚出一像而已,竟然也會感到疼痛難耐,看來那些噬心蟲已經全部蘇醒了。」
噬心蟲!?
感受著三道關切的目光,亞丁嘆了口氣,黯然神傷道:「這些噬心蟲是一種蠱毒,它們寄生在我的心臟中,只要我運用魔力,它們便會吞噬我的心臟,所以我已經失去了法神的實力。」
「您是怎麼中蠱的!?」老煙頭駭然道。
「怎麼中蠱的?」亞丁的眉宇間隱含著一抹戾色,只見他一臉憤恨道:「當年法蘭西和我密謀了一件事,由他率領【玫瑰空賊團】攻打聖地亞歌,牽制聖族和教宗的大部分戰鬥力。而我則借這個機會毀滅湮空之門,只要斷絕聖族回到故鄉的門戶,他們便會放棄統一恆古世界的執念。但為了避免失敗后,魔法部也會被聖族一起清算,所以我只身前往死亡荒域,沒想到聖族竟然派遣了三名高階星隕境界的強者駐守湮空之門。
其中一人更是擅長用毒,我在大意之下被她下了噬心蟲蠱毒,最後被他們三人聯手打進了一座噴著熔岩的火山口中。這些陰險的傢伙怕我還沒有死透,硬是在火山口監察了整整三天,而我則用雷電縛繭包裹著自己藏在熔岩中。
在那段時間,我每時每刻都在遭受噬心蟲的折磨,和他們耗上了度日如年的三天。幸慶的是,在我即將崩潰的那一刻,他們一致認為我已經死得屍骨無存,在他們離開后,我逃離了熔岩,卻沒有回去找你們,而是來到了鏡中界,希望通過時間流逝的逆差,以劍道重回巔峰之路,回到外界報仇雪恨!」
這是一處落日餘暉照耀下的山澗,一名煢煢孑立的紫衣男人仰頭眺望著天際,他不需要述說什麼,一股經年累月形成的孤獨感便已經從他身上滲透到周遭的一切事物,讓人見之心生殤感。
「您說自己要斷絕聖族回到故鄉的門戶,意思就是說聖族不屬於恆古世界?」阿斯蘭的眼裡流現出一抹憂慮,他隱隱感到這個世界將會經歷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而憂慮則是因為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否擁有保護親友的實力。
亞丁回頭深望著他,一字一頓道:「聖族,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