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聖族的野心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艾爾德文嚇得面色煞白，蜷縮在祭壇的一角，她甚至沒有親眼目睹一道刺目的白炙閃電從天而降，以風馳電掣之勢狠狠地打在金光罩上，繼而衍生出無數條銀藍色的雷蛇，肆意跳躍在金光罩壁上，使其泛起一道道波浪形漣漪.……
「轟隆隆！！」
宛如墨色般的蒼穹一次次被雷霆所點亮，一道道狂暴的閃電毫不留情地劈在金光罩上，伊凡的兜帽已經被衝擊波掀開，萬縷白髮和亢長的白須隨波飄逸，顯得奇異而又神聖。
「這不是真的，我不需要害怕。」艾爾德文意識到這只是阿斯蘭的記憶，所以她壯起膽子站了起來，不曾想第一眼便看到小嬰兒一臉痛苦地掙扎著，而伊凡則將左手抵在金光罩上吸取著雷霆之力，然後這些能量再從他的右手徑流入小嬰兒的身體之中。
「快住手啊！他要死了！！」艾爾德文試圖拽開伊凡抵在小嬰兒胸膛上的手，卻發現這只是徒勞無功，她只能心急如焚地看著眼前這幕震撼人心的場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雲停止了咆哮，看著歇息的蒼穹，伊凡突然高舉著雙手仰天狂笑，把艾爾德文嚇得夠嗆的。
「哈哈哈哈.……聖地亞歌的盜賊和地底深處那該死的邪惡力量，等著吧！終有一天，雷神將掌控恆古世界，那一天就是你們的終結末日！」
看著陷入深眠中的小嬰兒，艾爾德文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凜冽的狂風突然席捲而來，天際驟然被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緊接著一道足以劈天裂地的粗壯閃電轟然落下，伊凡在大駭之下急忙伸出雙手頂著近乎消逝的金光罩。
「轟！！」
金光罩在瞬間破裂，狂暴的雷霆之力直接打在伊凡身上，艾爾德文還沒來得及抬起雙手擋住眼睛，突然感到眼前一晃，隨後便看到全身焦黑的伊凡躺在龜裂的土地上。
「伊凡爺爺！！」艾爾德文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但過了沒多久她便停止了哭泣，舉起玉手捂著嘴巴，不可置信地望著從焦黑遺體中竄出來的白色煙霧。
「太操蛋了！竟然是天罰雷霆！！我就知道這樣做一定會違背宇宙規律！」隨聲出現的是一道煙霧狀的靈魂體，赫然是艾爾德文熟悉的那個亡靈老爺爺。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伊凡的死因，很快的，她通過伊凡的自言自語也明白了阿斯蘭為什麼會在鐵背山地下城被大蒜鼻養育成人。
當伊凡利用空間瞬移軸帶著自己的遺體和阿斯蘭離開崇山之巔的同時，周圍的空間突然急劇扭曲，一道黑色的旋渦憑空出現在艾爾德文的頭頂，她的雙腳猛然離地，緊接著一股神秘吸力將她吸進了黑色旋渦之中。
當艾爾德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阿斯蘭的識海之中，周圍依舊漂浮著顏色各異的泡沫球，那顆灰色的泡沫球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她的腳下。
「還有一顆灰色的！」艾爾德文發現身側竟然還有一顆灰色的泡沫球，她迫不及待地控制灰色泡沫球飛向自己，然後將其放在地上，和上次一樣，她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進入了阿斯蘭最深層的回憶之中。
「伊凡，我們已經決定攻打聖地亞歌，我的兒子就交給你了。」這是一處枝繁葉茂的山谷之巔，兩道身影蹲坐在一塊巨大的花崗岩上，其中一名面容剛毅的中年男人將自己懷裡的小嬰兒遞給了身旁的白袍老者。
中年男人擁有高大精壯的身軀，披著一席黑色的披風，擁有一頭和阿斯蘭一樣的黑色短髮，如同刀削般的臉龐透露出堅毅的神情，黑色的雙眸所滲出的目光更是犀利得駭人，歲月給予了他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中年男人突然起身站在花崗岩上，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偉岸雕像，和身旁的白袍老者一起沐浴破曉的晨光。
「這是伊凡爺爺，那這個中年男人難道是阿斯蘭的親生父親！？」站在花崗岩下方的艾爾德文認出了白袍老者就是伊凡，同時也在心裡揣測中年男人的身份。
「法蘭西，難道事情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伊凡一臉惆悵道，隨即感受到懷裡的小嬰兒正在不安分地扭動著身體，他急忙嘟嘴安慰道：「小傢伙，快點睡覺吧，等你醒來了爺爺給你找奶喝。」
小嬰兒先是一臉茫然地望著白髮蒼蒼的伊凡，然後吸咀著自己的小拇指，當那些白色的絲髮弄得他奇癢無比后，他張開沒牙的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法蘭西一臉柔情地望著自己的孩子，隨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突然眺望著前方的蔥蘢山巒，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在我們還沒有解散探險團之前，克羅夫特便已經說過，聖族一直在進行生化實驗。這麼多年來，被他們抓去聖地亞歌進行實驗的奴隸不知道有多少，一旦讓生化實驗成功，世界將會被他們血洗！」
伊凡搖頭嘆道：「克羅夫特是生化實驗科研組的領軍人物，他已經從聖地亞歌逃出來這麼多年，沒有他，聖族要想完成生化實驗將會異常艱難。」
艱難？法蘭西恥笑道：「人類是恐怖的生物，而時間則是人類最大的助手。」
「你真的決定了！？」伊凡勸諫道：「聖族是不可戰勝的，你這是在以卵擊石！」
法蘭西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鐵質酒壺，擰開壺口，猛灌了幾口烈酒後，才將目光重新投向伊凡，口吐酒氣道：「你知道的，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計劃的，如你所說，聖族的確是不可戰勝的，但我們必須知道一點，那就是聖族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統一恆古世界，只要明白這一點，我們便能找到制勝之道！」
在伊凡的驚愕注視下，法蘭西將黑色的鬥氣凝結於食指中，然後虛空畫起了一個個奇特字元，這些黑色的字元定格在空中，雖然像是黑煙般隨風搖曳，卻是清晰可見。
伊凡仔細地望著法蘭西寫出的一排字元，隨即開口念道：「mnbvcxzlkjhgfdsapoiuytrewq……這不是字母嗎？如果我沒有記錯，字母和阿拉伯數字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文字，我們人類如今的通用語言都是這些上古文字演化而來的。」
法蘭西虛空一抓，將所有黑色的文字捏在手中，隨即張開手掌，一尊面積不過巴掌大，卻是霸氣側漏的黑色門戶隨之豎立懸浮在他的手心中。
「這是……湮空之門的虛影！？」伊凡驚愕道。
「沒錯，我曾經去過死亡荒域，雖然親眼目睹過湮空之門的磅礴恢弘，不過現在臨摹擬划的這道虛影還是差了些氣勢。」法蘭西自嘲一笑，片刻后，神色顯得異常凝重，「伊凡，一萬年前的聖戰紀元到底發生了什麼驚天巨變，才能讓聖族和教宗不惜流血也要徹底掩蓋！？」
伊凡沉默了片刻，隨後凝視著懷裡昏昏欲睡的小嬰兒，說道：「我從其餘種族的歷史文獻中得知，一萬年前，人類只懂得利用鬥氣和魔法，直到有一天，人類的軍隊突然出現了可以在空中飛馳的龐大戰艦。從那以後，戰爭的天平便開始倒向人類，如今不可一世的聖族也是在那個時候悄然崛起的，同時恆古大陸的極西之地也出現了一道龐大無比的門戶，世人稱其為湮空之門。」
法蘭西揮散了手心中的黑色門戶，眺望著天際沉聲道：「聖族，湮空之門，萬年前的聖戰，……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湮空之門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開啟位面戰爭。一萬年前的聖戰紀元，很有可能是異位面的種族來到恆古世界，他們幫助當時的人類開疆擴土，並將自己的文明結晶傳授給我們的先祖。」
伊凡的身軀猛然一顫，駭然道：「字母和阿拉伯數字都是那些異位面種族的文字！？」
法蘭西沒有立即回應伊凡，而是用一種複雜的神情深望著他，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還記得克羅夫特曾經講過的一個笑話嗎，他說很多年以前有一些人類，因為家園被強大的異族侵佔，最後只能作為喪家之犬逃到了另一個地方，沒想到這個地方的人類全都是土著，所以這群喪家之犬搖身一變成為了主人，通過更為高級的文明主宰著那些土著人類。」
伊凡回憶了一下，說道：「這不是克羅夫特喝醉酒後說的爛笑話嗎？」
法蘭西說道：「不，你別忘了，克羅夫特可是血脈純正的聖人，曾經還是聖族中的核心成員，他藉由酒意說出的這個笑話其實隱含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伊凡詫愕道，站在他們身前的艾爾德文更是滿臉震驚，她從來沒想過阿斯蘭的父親竟然是當年率軍攻破聖地亞歌的大梟雄法蘭西，更沒有想過他之所以攻打聖地亞歌的原因竟然是阻止聖族進行生化實驗。
「我剛才說了，只要知道聖族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統一恆古世界，我們便能找到制勝之道。」法蘭西將雙手搭在伊凡的肩膀上，迎面深望著對方，微微顫聲道：「如果聖族就是從異位面來的喪家之犬，那麼他們想要統一恆古世界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斷攻城略地，組建強大的軍隊，通過湮空之門回到故鄉，剿滅敵人光復故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