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恐怖三角海域
距離阿斯蘭等人離開塞勒姆島嶼已經過去了六天，這段時間他們乘坐著魔導舟一路朝西海域進發，途中也遇到了許多驚險刺激的事情。
他們目睹了一大群飛魚從海里竄出，群起翱翔於蒼穹之下；躲避過一頭無比巨大的深海藍鯨所噴出的衝天水柱；也曾從高空中俯瞰過一座龐大的島嶼緩緩遊行，後來他們才知道那是一頭體積足以比肩塞勒姆小島的島龜。
儘管魔幻海幅員遼闊，但六天的飛行時間足以讓阿斯蘭等人橫跨數千公里，來到老煙頭所說的兩條小蛇的家鄉。
那是一片讓人聞之色變的海域，千百年來，異常的磁場和潛伏在其中的兇猛海獸致使數不清的艦船沉沒於此。由於這片海域的東、南、西三個方向各自矗立著一座面積巨大的島嶼，故而被世人稱之為【恐怖三角海域】。
破曉，天邊浮現一抹魚肚白流光，盤膝坐在船頭冥想了一個晚上的阿斯蘭緩緩地站了起來，展開雙臂感受清風的流動，俯視著下方那片遼闊的大海，正想高歌一曲《我們是堅強的矮人》，卻突然感到有人拉拽著自己的衣角，回頭一望，看到卓雅正嘟著嘴一臉不忿地望著自己。
「哥啊，一大清早的唱什麼歌啊！」
看著妹妹睡眼惺忪卻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阿斯蘭輕揉著她的額頭，微笑道：「你知道嗎，這可是矮人之歌，如果哪天你去參加矮人舉辦的宴會，要是能夠和他們一起合唱這首歌，那你們的友誼就能像鐵一樣的堅硬。」
卓雅雙手叉腰，別過頭埋怨道：「最後一段我可不大愛聽，什麼邪惡的巨龍和貪婪的人類啊，魔導炮正在蓄勢待發，只要你們踏入我們的國境，你們便會領教到，我們是堅強的矮人。」她突然用手指戳著阿斯蘭的胸膛，揪眉質問道：「什麼時候我們龍族變成邪惡的了？」
聞言，阿斯蘭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語，據他所知，這首歌謠在矮人諸多城邦中口口相傳，少說也有三千年歷史，他依稀記得自己在鐵背山地下城的王室圖書館中看過一本文獻，其中就記載著三千年前，人類的龍騎軍團曾經大舉入侵矮人城邦，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誕生了這首《我們是堅強的矮人》。
但阿斯蘭總不能跟自己的妹妹說：你們龍族以前和人類一起欺負矮人，侵略他們的城邦，搶奪他們的財富，奴役他們的人格。
先不說那些歷史文獻有多少是被添油加醋亦或者缺斤參雜，單是自己身為卓雅的哥哥這一點，阿斯蘭便覺得不應該在妹妹的面前妄自蜚議任何一個種族。
所以卓雅看到哥哥不理睬自己，也就自討沒趣，跑了兩三步便到船尾去搖醒艾爾德文，「我說大小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
艾爾德文起身倚靠在舟壁上，揉著惺忪的睡眼打了一個哈欠。這幾天來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遠離家鄉，每當夜幕降臨，她都會在進入夢鄉前思考兩個問題。
那些強得離譜的陌生人到底是誰，難道他們真的是自己的親人？
現在自己沒有跟著親人回家，而是跟著阿斯蘭闖蕩世界，這應該不算是私奔吧.……
「快起來！」卓雅一把扯掉了被褥，嬉笑道：「再睡可就要變成豬頭了，你要是還想做我的嫂子，那就趕快起來和我一起玩。」
阿斯蘭毫無預兆地打了個激靈，心想自己已經有薇薇安了，也不知道莉莉公主會不會接受一夫二妻，要是自己再拈一株香蘭，那可就是一夫三妻了！
念頭浮現，阿斯蘭便趕緊上前按壓著卓雅的腦袋，使得她的身體矮了半截，空出了自己和艾爾德文的目光接觸空間，隨後撓臉訕笑道：「艾爾德文，卓雅這丫頭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在他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審美觀其實早已改變，至於是變得正常還是奇葩，那得看對應的是人類還是矮人。
艾爾德文的白皙臉蛋浮現出一抹紅暈，她捋順額頭岔開的金絲劉海，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美眸，迎著阿斯蘭的目光質問道：「卓雅沒說錯啊，我就是喜歡你，那你喜歡我嗎？」
「這.……」阿斯蘭瞬間啞然，張口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話來，腦海中卻浮響起昨晚艾爾德文問他的一句話：「阿斯蘭……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可能會有兩個終身伴侶？」
當時阿斯蘭找了個很困的借口避開了話題，但現在艾爾德文卻當面質問他，一時間讓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哥，現在你要是放棄艾爾德文這麼一個美人胚子，等她長大之後成為絕世美人，那你可就哭都沒地方去了。」卓雅在一旁幫著自己的摯友說話。
「哈哈哈，艾爾德文是長不大的……」蒼老的笑聲突然響起，同時一團煙霧正在逐漸凝聚，赫然是喜歡惡搞阿斯蘭的老煙頭，只是此刻他的身影卻比之前還要透明幾分，這是因為三天前他利用靈息化身對抗追擊而來的噬魂徒，這樣做的後果導致他的實力已經降到了高階封號魔導士的境界。
「對了，我記得你說艾爾德文可以無懼陽光和時間的侵蝕，那是怎麼一回事？」阿斯蘭找了個話題，避開了艾爾德文的質問，少女隨即一臉幽怨地瞪著他。
老煙頭則飄到了艾爾德文的身前，撫摸著她的額頭微笑道：「我曾經對阿斯蘭說過，你可以無懼陽光和時間的侵蝕，你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看到艾爾德文欣喜點頭，老煙頭頓了頓，繼續道：「妮子，你覺醒的是世所罕見的梵卓族血脈，作為巔峰血脈的傳承者，你不會像普通的血族那樣畏懼陽光，也不用依靠吸食人血續命，並且你還擁有不死之身，而你的容顏也將永遠定格在覺醒日的那一天。」
「哇！艾爾德文，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卓雅一把抱住艾爾德文，蹭著她的臉歡呼雀躍道。
「伊凡爺爺，您是說.……我永遠都長不大了！？」無視卓雅的熱情，艾爾德文顯得有些惶恐，她還記得阿斯蘭望向薇薇安的那道柔情目光，想到薇薇安的身材火爆妖艷，她不禁以為阿斯蘭喜歡的就是御姐類型，為此她還希冀自己在未來也能擁有像薇薇安一樣的惹人身材，這樣她也就可以俘獲阿斯蘭的芳心了。
「傻妮子，多少人想要永駐青春，但我看你的樣子卻是有些不歡喜啊？」老煙頭莞爾笑道，突然話鋒一轉，掩嘴對艾爾德文輕聲道：「阿斯蘭這小子的審美觀和正常人類有些不同，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人類美女的標準，我看你成為我的孫媳婦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真的！」艾爾德文眼前一亮，嘴角揚起翹盼的笑容。
「真的，爺爺沒必要騙你。」老煙頭撫摸著亢長的白須說道：「等我們去找那兩條小蛇拿了東西，下一個目的地便是落月海灣，那裡不僅有鏡中界的入口，同時還是羅蘭帝國最為繁華的海港城市，擁有來自世界各地琳琅滿目的商品，到時候你和卓雅妮子去買些衣服好好打扮一下，一定能夠讓阿斯蘭這愣小子大感驚艷，沒準他還會回頭倒追你呢。」
「我說你們一老一少在嘀咕些什麼東西？」阿斯蘭湊了上來，卓雅卻推開了他，氣哼哼道：「死腦筋的傢伙，這裡沒你的事，回去站你的崗。」
阿斯蘭生著悶氣走到了船頭（其實只是走了三步路），眺望著下方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禁感嘆道：「老煙頭，這恐怖三角海域威名顯赫，你說的那兩條小蛇恐怕早就被海獸吃掉了吧。」
老煙頭也順著阿斯蘭的目光俯瞰下方那片波瀾壯闊的蔚藍大海，隨後露出了玩味的神情：「看到下面那艘巴掌大的艦船沒有，我在你這麼大的年紀便已經獨自闖蕩魔幻海了，那一天很寒冷，我躺在小舟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后便發現懷裡鑽進了兩條取暖的小蛇，當時的它們就只有巴掌那麼大點。我通過蛇語得知它們的父母都被海獸吃掉了，所以我收養了它們，但大海才是它們真正的家，當我覺得它們長得差不多大的時候，我便讓它們離開我的保護自力更生，後來陸陸續續也重逢了幾次，最後一次相見是在十八年前，我託付給它們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現在它們長到多大了。」
忽爾，他的瞳孔猛然一凝，目不轉睛地盯著下方那艘只有巴掌大的艦船，滿腹狐疑道：「那是海賊船吧，我看他們好像在舉行海祭。」
卓雅滿臉好奇地問道：「亡靈老爺爺，海祭是什麼？」
老煙頭耐心解釋道：「海祭是一種祈福儀式，起源於漁夫群體，最早是通過祭祀牛羊向海神祈求風調雨順，但後來卻被海賊發揚光大，變成一種殘忍的刑罰手段。」
阿斯蘭也開始細察著那艘艦船，他看到船上的人在甲板上伸出了一段長木板，一道渺小的人影被趕到了木板的邊沿，看情勢是要被逼著跳下大海，他正想腹誹一句那些海賊到底是哪裡來的興緻，一大清早的就舉行海祭，不曾想耳邊卻響起了老煙頭的聲音：「看樣子的確是在舉行海祭，這些海賊為了取樂或者懲罰囚徒，會用利刃割開祭品的身體並將其五花大綁，然後逼著他跳進大海，任由兇猛的海獸順著血腥味啃噬他的身體。」
老煙頭的話語讓卓雅和艾爾德文的臉色逐漸變得煞白，兩名少女不約而同地露出憐憫神色望著下方那艘巴掌大的艦船中的小身影。
阿斯蘭感覺到她們的神情變化，不禁嘆氣道：「我們飛高點吧，眼不見為凈。」
「不行！」卓雅突然驕喝道：「我們要去救他！」
阿斯蘭擺手道：「那是別人的家事，我們不要多管閑事。」
「不行就是不行！」卓雅氣鼓鼓道：「那可是海賊船，祭品一定是被奴掠的無辜者！」
看到妹妹堅持的樣子，阿斯蘭也不好打擊她的善心，只好聳肩無奈道：「那就下去看看吧，但我可告訴你了，能在魔幻海遊盪的艦船都不簡單，到時候出了岔子你可要記得使勁飛，不要被人抓到了。」
「我知道啦，死腦筋哥哥。」卓雅從身後攬住阿斯蘭歡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