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 他費不著和她交心
第1679章 他費不著和她交心
一覺醒來的時候,白童惜發現她那間北歐風格的房間變成了美式風格的。
要問她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這還得多虧了她辦婚禮前和孟沛遠討論過房子的裝修。
一想到孟沛遠,白童惜的眼睛就有些潮潮的,她嘟噥了一聲,從新式風格的大床上爬坐起來,然後開始找……
她找到了!
這個房間裡面也放著一個音響。
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麼她現在仍然在上一個人的手中。
就像是在回應她的猜測般,那把她為之熟悉的古怪聲音從音響里傳了出來:「你醒了?」
白童惜百感交集的說:「還真是你!」
「你看起來很失望。」
對方沒出什麼意外,她當然失望。
但她不會這麼說,她只是抬起一隻胳膊,上面還有被暴力扎針之後留下的淤青。
她苦笑道:「能別老用打針這招嗎?」
「招不怕舊,有用就行。」
「可我怕疼。」
「我只是不希望你在過度掙扎的時候,傷到自己,那樣會讓你更疼。」
「哦。」那看來還得謝謝他了,白童惜皺著眉頭把手放在肚子上,惴惴不安的問:「你給我注射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放心,對你的孩子沒有影響。」
白童惜吁了口氣:「那就好。」
末了,她瞟向四周:「我們這是換地方了,對吧?」
「嗯哼。」對方不置可否。
白童惜眼珠子一轉:「原來的住所被發現了嗎?」
「呵。」對方意味深長的說:「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得好,否則你會很失望,甚至罵你的心上人是個廢物的。」
你這麼說,不就是在等著我問?
白童惜唇角噙著以為對方看不見的冷笑,嘴上卻傻白甜的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否把話說得再清楚些?」
「那就繼續不明白下去好了。」隔著監控器目睹她笑得一臉嘲諷的喬司宴,突然不想告知她真相了。
「……」白童惜忍不住捶了下枕頭,這是最無聲無息的發泄方式,她可不想惹毛對方。
片刻的安靜后,她想起什麼的問:「前面幾天,我都按時把三餐吃光光了,可是你當時不在,不知道我現在可不可以多問你幾個問題?」
「我不是都已經回答你了嗎?」
白童惜怔了下后,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什麼,不禁感到目瞪口呆:「剛才那些也算?!」
「怎麼不算?你問我能別老用打針這招嗎?還有我到底給你注射了什麼東西?我們是不是換地方了?這些問題,我本可不用回答你。」
「……」白童惜一臉血的瞪著音響,彷彿它是個有生命的載體,而她正企圖用眼神殺死它!
而監控器的另一頭,喬司宴在優雅的啜了口咖啡后,徐徐說道:「如果你今天也按時吃飯的話,我可以考慮繼續陪你玩一問一答的遊戲,問題小姐。」
你才是問題小姐!不,你是古怪先生!
白童惜在心裡腹誹了一句后,挑了挑眉:「那我們可說好啦?」
望著她那雙一有希望就會變得熠熠生輝的美眸,喬司宴實在無法將她和「階下囚」等同起來。
為什麼在艱難之中,她還能苦中作樂呢?難道除了孟沛遠,就沒有什麼能讓她為之色變的?
喬司宴眯著眼睛想了想,惡劣的本性突然給他出了個有意思的主意。
他也許知道怎麼才能讓白童惜露出他期待的表情了。
*
三天後。
翻看著屬下送過來的資料,喬司宴攜煙的兩指輕輕一抖,窸窸窣窣的煙灰落到了他精貴的西褲上,可他卻渾然未覺。
許久,喬司宴才諱莫如深的問:「你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屬下回道:「是的,千真萬確。」
結果喬司宴莫名其妙的來了句:「你不會是孟沛遠派來潛入我方的卧底吧?」
聞言,那人險些給喬司宴跪了。
喬司宴接著又把頭埋進資料里,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錦心院……白童惜……」之類的字眼,眉心的褶痕也越來越深刻了,看得他的屬下心裡直打鼓,生怕是自己辦事不利,惹來喬司宴的不滿。
但恰恰相反,他這事查的太太太細緻了,以至於喬司宴除了對著資料乾瞪眼之外,無話可說。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過後,只聽喬司宴的屬下乾巴巴的說:「主子,這份資料,真不是我偽造的……」
「行了你閉嘴!」喬司宴失態的吼了聲,並把資料摔出去離自己半米遠的地方,一手撐著前額,一手在大班椅的扶手上猛敲,可見是相當的煩躁。
屬下立刻闔上嘴巴,站得腿都要酸了的時候,突然聽到喬司宴說:「馬上去把淑姨給我接過來!」
翌日,中午。
淑姨來得很快,當聽說喬司宴要見她的時候,她就顧不得手上的事了,在飛快的收拾了兩件衣服后,便跟著喬司宴的屬下飛到了美國的洛杉磯,也就是喬司宴目前的所在地。
路上,淑姨多次問及喬司宴,但都被喬司宴的屬下含糊了過去,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等到了以後,你自會知曉。」
*
而此刻,正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客廳內,喬司宴在看到淑姨出現的瞬間,眼神一厲,跟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擺出迎接的姿態。
這實在是讓淑姨受寵若驚。
只見她的一隻小臂上勒著一個有些年頭款式老舊的行李袋,粗布易衫讓她看起來簡樸素凈,臉上也透著一股樸實,這是她一直以來在喬司宴心目中的形象,但又不僅僅與此。
從小到大,淑姨既像他的保姆又像他的第二個母親,總是給他無私的關愛,就連他後來叛逆離家的時候,她也毫不猶豫的放棄喬家乃至她自己的家庭,毅然決然的跟著他到了九溪十八島別墅,照顧他和喬喬。
他對她,無疑是信任的,雖然他從來沒有當著她的面說過,畢竟再怎麼親,她也只是個傭人,他費不著和她交心……
被喬司宴這樣明晃晃的打量著,淑姨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她有些戰戰兢兢的喊著:「先、先生!」
喬司宴驟然回神,之後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淡淡的對她說:「坐。」
「是。」淑姨低下頭,小聲的回應,顫個不停的眼睫毛卻出賣了她此時激動的思緒,惹來喬司宴一聲低笑:「在我面前,你好像總有些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聞言,淑姨剛坐下的身子差點彈了起來,她顯然是被喬司宴這種談天般的玩笑語氣嚇到了:「先生……我沒有!」
「你看,又緊張了。」喬司宴俯身,拿起茶几上那個繪著啼血杜鵑和藍色蝴蝶圖案的英氏茶壺,親手盛了一杯紅茶。
眼見那盞色澤溫潤的紅茶朝自己輕移過來,淑姨總覺得不真實,但眼睛卻捨不得轉開一秒。
直到喬司宴的聲音再度響起:「要方糖嗎?」
淑姨一抬眸,驚見喬司宴面上的笑意后,一時忘了回話。
於是喬司宴坐了回去,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樣一來,淑姨不禁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她坐立不安道:「……先生,我無意冒犯,只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所以……」
在淑姨羞憤欲死的解釋中,喬司宴點了點頭:「不用說對不起,我能理解,家裡怎麼樣了?」
淑姨端正坐姿,雙眸垂下,恭敬的彙報道:「家裡的醫院還在修繕中,本來沒什麼事的,可自從白小姐失蹤后,那些警察就經常上島來做調查,他們還說……」
喬司宴雙腿交疊,好整以暇的問:「說什麼了?」
淑姨咬了咬下唇,難掩憤怒的說:「那班整天閑著沒事幹的警察說,白小姐的失蹤和先生有關!但這怎麼可能呢?白小姐多次來九溪十八島別墅做客,先生一直待她彬彬有禮,我看那班警察分明是找不到真正的犯人,就拿曾經跟孟沛遠有仇的人頂罪!」
喬司宴見她越說越激動,不由道:「茶要涼了。」
淑姨幾乎是立刻捧起茶杯,喝了起來。
喬司宴在她把茶杯小心翼翼的放下后,心想讓她歇息得也差不多了,便道:「淑姨,我有話要問你。」
淑姨忙說:「先生,您問吧。」
目光在身側放置的資料上一掃而過後,喬司宴重新看向她:「你聽說過錦心院嗎?」
「錦心院?」淑姨呆了呆后,搖了搖頭:「先生,我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喬司宴定定的看了她的表情半響后,又問:「淑姨,我記得你生過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
雖然他問的不經意,但淑姨的面色卻僵了僵,她再次低下頭,藏在行李袋後面的十根手指頭攪在了一塊兒:「是的,我生了兩個孩子……但他們的命都不太好,大的是個女孩,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帶她出門玩,一不留神,她就被人給抱走了,小的是個男孩,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他出了場車禍,膝蓋以下都截肢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淑姨忍不住嗚咽道:「我對不起這兩個孩子!如果我注意看著點我的大女兒,天天接送我的小兒子,他們就都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