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章 和她的經歷產生共鳴
第1675章 和她的經歷產生共鳴
音響中,那把古怪的聲音回答道:「我說的是,你吃一天的飯,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今天只吃了兩餐,早餐和晚餐,所以很遺憾……」
聽出了對方的反悔之意,白童惜連忙說道:「要不你待會兒再讓人給我送個宵夜,這樣我一天就吃夠三餐了,好么?」
那把古怪的聲音沉默了下,也許對方正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笑或者鄙夷,但不管怎樣,白童惜聽到對方再開口時,轉了話鋒:「你問吧。」
她飛快的問:「我在暈倒之後,婚禮現場變成了什麼樣?」
「一片混亂。」
白童惜心頭一凜,更快的問道:「然後呢?」
「我回答完了。」
白童惜瞪著音響的表情就像要把它吃了一樣,半響才擠出一句:「……你在逗我?」
「是你的問題太廣泛了。」
白童惜趕緊深呼吸,以免被對方氣死:「那我縮小一下範圍?」
她決定只問孟沛遠一個人的情況。
「那得是明天的事了。」
該死!
白童惜急道:「你信不信我繼續絕食?」
像是已經摸清了她的套路般,那把古怪的聲音不急不慍的說道:「除非你不想要接下來的問題的答案了。」
「……」白童惜噎了下后,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她故意用一副高深莫測的口吻說道:「你這副語氣,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拿你的回答來跟我換。」白童惜施施然的說。
「不必了,就算你知道我是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白童惜轉身趴在了還算乾淨的枕頭上,不再和那把惱人的聲音對話了。
與此同時,她的心裡滋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對方應該是認識她的人。
是郭月清嗎?不,郭月清的脾氣可沒這麼好,會樂意在這裡和她談天說地。
那是誰?郭月清的手下還是同黨?
如果是手下的話,那麼郭月清應該會嚴令禁止對方和她套近乎吧,畢竟郭月清那麼憎恨她。
那麼難道是郭月清的同黨?既跟郭月清有合作但又不用完全受制於她?
而最讓她擔心又不肯面對的可能性是,她被郭月清賣掉了,那把古怪聲音的主人有可能是某個人販子或者是金主。
過往的經歷讓白童惜有些不寒而慄,有些變態可是連孕婦都玩的,佛羅倫薩一行,如果不是喬司宴出面將她買下……
等等,喬司宴!?
那個喜歡玩弄人心,然後置身事外的看著別人糾結痛苦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和她對話的聲音的主人呢?
思及此,白童惜不由抬起頭來,望向音響的位置,一臉欲言又止。
一方面是不確定,一方面是害怕激怒對方,所以最後她索性一斂眸,選擇了安靜。
但心裡,她卻有些發愁,如果對方真是喬司宴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他跟孟沛遠多年來的爭鬥自不用說,跟阮眠也是有血海深仇的,要利用她來要挾他們兩個,實在是輕而易舉。
而她靜悄悄的模樣,從監視器中看過去,竟出奇的柔順,或者說賞心悅目,喬司宴也不想多為難她,於是打電話叫人去給她收拾房間。
喬司宴的心思總是很難猜的,但有腦子的思考總比沒腦子的無理取鬧好,這就是白童惜和陸思璇的區別。
*
被囚禁的第十天。
白童惜乖乖的吃了一天的飯,然後在傍晚時分,看向那個黑漆漆的音響,試探的問道:「嘿,你在嗎?」
一會兒后,那把古怪的聲音如她所願的響起:「今天是什麼問題?」
白童惜鬆了一口氣后,問道:「我想問,孟沛遠現在怎麼樣了?」
問這話的時候,喬司宴可以通過監視器,看到白童惜那張小臉上那不加掩飾的擔心,還有眼神中對孟沛遠柔軟、依賴的愛意……
他突然感到一陣嫉妒,卻不是嫉妒白童惜對孟沛遠的關心,而是嫉妒這份感情的本身!
為什麼在這種絕境下,她先關心的仍然是孟沛遠而不是她自己呢?
這讓他無法不去想,如果換做是陸思璇的話,她的第一個問題會是什麼?
思及此,喬司宴突然覺得有點難熬,彷彿他才是那個被困在屋子裡,鎖著腳鏈的人。
「你、你還在嗎?」
直到白童惜的聲音再度傳來,喬司宴才回過神來的「嗯」了聲:「他受傷了,但還活著。」
他受傷了?!
白童惜的心尖猛地一揪,眼淚一下子就溢了出來,但她卻倔強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讓對方聽到她在哭泣,那樣只會讓對方更得意!
但她卻不知她的一切,早已落入喬司宴的眼中。
因為突如其來的不平衡,導致他略顯煩躁的換了個坐姿,冷冷的強調道:「我說,他還活著。」
[所以,把你那該死的眼淚給我收回去!被我抓過來的時候,沒哭,被我鎖住的時候,沒哭,現在卻為了孟沛遠哭個不停,真是見鬼的刺眼!]
好半響,白童惜才恢復理智的問:「他還活著?」
「真高興你終於想起了這句話。」那把古怪的聲音似乎充滿了陰陽怪氣。
白童惜忍不住問:「是怎麼樣的活著?」她可不希望看到一具有殘缺的身體,那樣她會崩潰的。
通過監視器,盯著白童惜那雙猶自濕漉漉的眸,喬司宴猛地撇開了眼睛:「你今天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
「……」白童惜只能安慰自己,孟沛遠還活著,他還活著!
而她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了,一直沒人來營救她,怕是因為孟沛遠受傷了,所以才顧不上她的吧。
*
晚上。
回到和陸思璇一起住的地方后,喬司宴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那穿透性十足的眼神,讓陸思璇有些不自在。
但是,介於他們之前為了白童惜冷戰了兩天,所以陸思璇決定順著他點,她主動的依偎進他的懷裡,吐氣如蘭的問:「司宴,你有什麼心事嗎?」
低頭,視線與她的媚眼相對,喬司宴一邊輕撫著她的秀頸,一邊問出心中所想:「如果你深陷絕境,但卻只能問壞人一個問題,你會問什麼?」
「什麼?」陸思璇奇怪的看著他。
「你會問什麼?」喬司宴又問。
「我……」陸思璇下意識道:「這裡是哪裡?」
「……」無趣的問題。
察覺到喬司宴的手指即將要離開她的身體,陸思璇莫名心慌的伸手抓住了它,重新答道:「我會問,我可是喬司宴的女人,你們要幹什麼?」
這樣應該就對了吧?著重突出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威武形象。
陸思璇期待的看著他。
但喬司宴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如果這個時候,我受傷了,沒辦法出來保護你呢?」
「那我……我會自己想辦法,把自己救出去!」陸思璇大而無畏的說。
說得很好,可卻半個字沒提他,優先考慮的永遠都是她自己。
[婚禮現場變成了什麼樣?]
[孟沛遠現在怎麼樣了?]
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那個蠢女人擔心的都是別人了吧?
他甚至可以想象,白童惜接下來十個問題裡面,八個都離不開孟沛遠。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情感,讓他嫉妒得心口發慌呢?
雖然他現在隨時都能將陸思璇攬入懷中,可他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她。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本來陸思璇的回答是沒有問題的,但因為有白童惜的表現在前,所以陸思璇現在註定是個悲劇。
*
被囚禁的第十一天。
白童惜放下餐巾的同時,對著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的房間,開口問道:「我今天的問題是,孟沛遠傷在了哪裡?」
音響內傳來回答:「胸口,差一點就是心臟。」
聞言,白童惜彷彿自己的心臟被蟄了一下,她止住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改而道:「你體會過幸福被剝奪的滋味嗎?」
對方沉默。
但白童惜並不介意:「我從小生長在一個富貴之家,我母親因為父親的出軌而自殺,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幸福被剝奪的滋味,
念大學的時候,我談了一個男朋友,本來畢業后就要和他談婚論嫁的,但他後來卻跟我名義上的妹妹跑了,我傷心氣憤,那是我第二次被剝奪了幸福,
後來經過雙方父親的介紹,我和孟沛遠閃婚,他有一個需要呵護的學妹,還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我在他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最後終於受不了的和他離了婚,那是我第三次被剝奪了幸福,
我每次都習慣了先去苛責對方,直到我發現,原來母親的死不是因為父親,原來父親一直將從孤兒院里收養來的我當成親生女兒在養,原來我一直被各種各樣的愛幸福的環繞著,
原來我也是一個有缺陷的人,所以才讓名義上的妹妹有機可乘,原來孟沛遠已經愛我,愛到願意為我去死的地步……
我終於懂得不再去怨天尤人了,人生在世,換一個角度去看,去思考,會愉悅很多……」也不會那麼想要報復社會了。
白童惜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她沒想過直接說服對方放過她,這是痴心妄想。
但如果對方真的是喬司宴的話,那他應該多多少少能夠和她的經歷產生共鳴。
年少時的叛逆,愛情中的波折,親情間的碰撞,他們太相像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