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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章死了人的眼神看著我

  第1295章 死了人的眼神看著我


  「保姆前段時間辭職了。」頓了頓,孟沛遠幽幽的補充一句:「她自己辭的。」


  「為什麼?」這麼好的薪資待遇,白童惜實在想象不出阿姨辭職的理由。


  「沒有為什麼!」孟沛遠擰著眉,十分粗暴的說。


  白童惜怔了怔,見他滿臉不爽,識相道:「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閑事了。」


  他們已經離婚了,她還多嘴問這些做什麼?

  聽她這麼一說,孟沛遠的心情反而沉重起來,這不就是他一直暗暗期待的關心嗎?為什麼要用那麼凶的語氣將它拒之門外呢?


  「其實……」他張了張嘴,正想說前段時間因為跟她離婚,他的脾氣變得十分暴戾惡劣,一回家喝酒抽煙不說,還常常摔壞東西,動輒對阿姨做的飯菜大發脾氣,阿姨不堪重負才辭職走人的!

  但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白童惜已經恢復淡然的問道:「孟總,請問……你叫我進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孟沛遠喉間一梗,望著她的眼神氣憤得像是要點把火把她給燒了,她難道就不能用點耐心來傾聽他的心聲嗎!


  「孟總?」白童惜竇疑的又喊了聲。


  怎麼感覺他的表情越來越兇殘了?她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

  看著她那張無辜的臉,孟沛遠猛地側過身體,背對著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那份來不及訴說的委屈后,才別過臉來對她說:「我叫你進來,是因為我鬍子還沒刮,西裝還沒換,領帶還沒打。」


  「所以?」白童惜漂亮的美型微顰,有種不妙的預感。


  「所以,我要你來幫我弄這些。」孟沛遠語氣淡淡,渾然不覺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逾越。


  白童惜一臉怪誕:「……你要我跟你進來,就是為了做這些事?」


  孟沛遠挑眉:「要不然呢?你難道還想和我更進一步接觸嗎?」


  白童惜趕緊搖了搖頭,道:「孟總,我還從來沒有給人刮過鬍子,要是待會兒下手重了,給你毀了容,你會不會生氣啊?」


  「那就看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了。」孟沛遠朝她走近,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垂眸笑看著她:「不過,有我手把手教你,相信你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他這一靠近,白童惜立刻看到他嘴唇周邊有一圈剛長出來的鬍子,看上去倒是十分有男人味,不過同時也讓他的目光更具有侵略性,她輕輕咬了咬唇瓣,說道:「那好吧,有你教我,我就不用擔心犯錯了。」


  孟沛遠將她帶進浴室后,白童惜發現她的洗漱用品竟通通還在!

  架子上,她的那條淡粉毛巾跟他那條純黑毛巾掛在一起,另一邊,她的白色漱口杯跟他的灰色漱口杯緊緊挨在一塊,還有女式專用的洗髮乳沐浴液甚至連同脫毛膏都在……


  見她的目光久久的定格在以前的舊事物上,孟沛遠俊臉上滲出了隱晦的難堪。


  「你的這些東西,我早該扔掉的。」他的聲音就跟灌了鉛一樣,又沉又硬:「但因為最近我的工作太忙了,所以就給耽擱了。」


  「我知道……」痛意不停的在心底蔓延,白童惜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說:「我知道。」


  細聽之下,孟沛遠發現她的聲線中,竟一點波動都沒有,這讓他忍不住十指緊握,硬邦邦的說:「你知道就好!我今天就會把它們丟掉!」


  白童惜輕挽了下鬢髮,手指在她不知不覺中變得冰涼微顫:「嗯,不止這些,孟總的整棟房子和外面的花園都該好好清理一下了。」


  這個女人,聽到要把她的東西處理掉,非但不緊張不傷心不挽留,還建議他把整個家都清理一遍,這是鼓勵他把屬於他們的回憶通通清除乾淨,好各自開始新的生活是吧?!


  孟沛遠怒氣滔天的說:「白董莫不是忘了,你已經不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了,我要不要清理這間屋子,從哪裡開始清理,怎麼清理,那都是我的事,不牢白董指手畫腳!」


  「嗯。」白童惜又應了一聲,完全不想反駁什麼,即便她的心裡痛苦難當:「我只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建議你而已,孟總完全可以不必理會的,對了,你不是要我給你刮鬍子嗎?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孟沛遠拿眼角掃了眼籃子,說:「先把洗面奶拿出來,給我洗臉。」


  這些步驟白童惜以前都看孟沛遠做過,於是還算熟練的從籃子里取出洗面奶,擠出一點在手心后,在水龍頭下接了一點清水,踮起腳尖給孟沛遠塗到臉上去,輕輕勻出泡沫來。


  她的手心本來就很柔軟,沾上水和泡沫后更是軟得像棉花糖,跟平常自己洗臉是完全兩種不同的體驗,孟沛遠被她搓揉得十分舒服,忍不住眯了眯眼。


  見狀,白童惜反而有些忐忑的停下手頭的動作,問:「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


  孟沛遠嘴邊都是泡沫,不方便說話,便搖了搖頭,示意她做的很好。


  「那就好!」


  白童惜又搓揉了幾下,之後捧著他的臉面向鏡子,認真的問:「你自己看看,這樣可以了嗎?」


  孟沛遠看了一眼,沖她點了點頭。


  白童惜很高興他沒有故意找茬:「那行,我幫你把泡泡衝掉。」


  孟沛遠配合的彎下腰,垂下臉,白童惜趕緊打開水龍頭,先用兩手掬滿水,再給他洗臉。


  「可以了,毛巾。」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孟沛遠忽然昂起腦袋,閉著眼睛,額發微濕的對她說。


  白童惜忙去給他拿毛巾,就在這時,剛好有一顆水珠順著孟沛遠的額角滲了下來,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他大概是很不舒服,便條件反射的甩了甩腦袋,結果這一甩之下,他臉上無數晶瑩的細小水珠便四下散開,有一滴剛好濺進了拿著毛巾朝他送來的白童惜眸底,惹得她小小的嚶嚀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孟沛遠接過毛巾的手一頓。


  「……沒什麼事。」白童惜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輕聲咕噥道。


  直覺有事的孟沛遠先擦乾眼睛,掀開眼帘時就看見白童惜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他立刻捧起她的臉,追問:「到底怎麼了?」


  「我……眼睛進水了。」白童惜說話間,左眼還是感覺有異物感,忍不住用力眨了兩下。


  孟沛遠忍不住罵:「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幫人洗個臉都能整出幺蛾子!」


  白童惜被他罵的鬱悶:「我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孟沛遠一邊皺眉說著「關我什麼事」?一邊拿起手邊的毛巾給她輕輕擦眼睛。


  在此期間,白童惜軟乎乎的指責道:「要不是你不等我給你遞毛巾,就突然用力甩臉,水珠就不會落到我眼睛里了!」


  孟沛遠一聽原來是因為這樣,忍不住用更輕的力道給她擦眼睛,過了好長一會兒后,他問:「怎麼樣,還難不難受了?要不要我把醫生叫過來。」


  「不用不用!小問題而已。」


  白童惜說著撥開他那雙溫暖過頭的手,睜開水眸,毫無異樣的對他說:「孟總,臉已經給你洗完了,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孟沛遠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她的眸底,確定一片澄清后,才說:「你先把眼睛閉上。」


  白童惜不明就裡的看著他:「閉上幹什麼?我已經沒事了……」


  孟沛遠加重語氣:「你先閉上再說。」


  「……」白童惜沒辦法只能輕輕閉上。


  孟沛遠於是湊上前去輕輕舔舐了下,她嚇了一跳,猛的睜開眼睛喊:「你……你又玩偷襲!」


  他輕輕緩緩的說:「我只是想向你道個歉。」


  「道、道歉?」


  「是的,對於不小心弄到你的眼睛,我感到很抱歉。」


  「真的假的?」白童惜先是懷疑,再是道:「想不到孟總表達歉意的方式這麼別緻,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以後請不要這樣了。」


  要不是因為今天開庭,她肯定先給他一拳再說。


  他壓低聲線,沖她假設:「如果說,我只對你這樣呢?」


  他的話,就像是在表白什麼,白童惜的瞳孔微微擴張了下,隨即撇開臉道:「我可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


  孟沛遠神色一黯,他的真情實感可容不得她一回回的漠視、踐踏!

  只見他嘴角勾出一個紈絝的弧線,故意把話說得無所謂:「呵,我開玩笑的。」


  這下輪到白童惜呆了。


  「我只是看你緊張的樣子,覺得很有趣罷了,你不會當真吧?」


  也就是說,孟沛遠會像剛剛親她眼睛給她安慰一樣,吻別的女人了?


  白童惜手腳發冷的說道:「不會,你都是有周小姐的人了,我怎麼還會對你的話當真呢?」


  *

  沉默的給他塗完剃鬚膏,白童惜心裡惦記著事,結果不小心在孟沛遠唇邊拉開了一道口子,她所有的動作瞬間就頓住了,等著孟沛遠責怪她辦事不利。


  豈料孟沛遠只是用大拇指乾脆利落的抹掉血痕,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來:「繼續。」


  「嗯。」白童惜接下來不敢走神了,花了十分的精力給他刮完鬍子,又用水給他沖洗乾淨后,輕聲問道:「你的傷口怎麼辦?」


  正在檢查她「作業」的孟沛遠,聞言,用眼角斜了她一眼:「不過是一點貓抓似地小傷,你用這種像死了人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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