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戀的意義是什麽（中）
Lan特地突出了“成功”這個詞，徹底地誤導了喬梓嶽，讓他認為自己隻是要預祝他和“連羽老師”的談話成功，而不是因為什麽別的。
她和喬梓嶽約好了見麵的時間以及地點，並且把情況全部告訴了練曦。
喬梓嶽一臉幸福地掛掉了電話。
練曦看著那張寫著時間和地址地字條，笑地意味深長。
深淵什麽的，掉一次就足夠了。為了沒有第二次，就算是費盡全力也要填滿，不讓任何一絲風聲趁機露入。
經紀人的這條路走不通，練然隻好考慮換一種方式。可是，姐姐身邊還有什麽人呢？
回國的事情姑姑應該是知道的，但是她或許隻知道姐姐回國是為了看望自己，其他的都不清楚。
突然，他想到了唐曉。
唐曉在上大學的時候去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做過一年交換生，就是練曦畢業的大學。正好那一年，25歲的練曦作為往屆優秀生回校演講。演講過程中，唐曉問了幾個深層次的問題，引起了練曦的注意。後來兩人私下相談甚歡，唐曉才知道這個學姐是曾經工作室老大練然的姐姐（那時候句點工作室已解散），回國以後也是斷斷續續地有一些聯係。練然也是在唐曉說話的不經意間得知了他與姐姐有一些聯係。
說不定，唐曉會知道一些事，畢竟姐姐剛回國的時候為了避開自己先去了唐曉那，或許可以從他那兒了解到一些清晰的情況。
於是，他拎著那隻常用的灰色運動書包，走出了家門。開車，前往柒羽出版社。
與此同時，練曦和Lan已經坐車到達約定的地點，即喬梓嶽暫時的居所——越明大酒店。
Lan下車為練曦打開車門，並詢問安保指揮司機將車開入停車場。
練曦走入酒店，環顧四周。這是優城裏為數不多的老牌五星級酒店，在最早期優城還很貧困的時候就已建成推廣。時代推移，城中逐漸富裕，這裏的裝潢和設計也重新做了修改，極為精致。金碧輝煌的大堂，精美的壁燈裏散發著光暈，給人一種華麗卻不失低調的感覺。
在這樣好的環境下，卻不得不去見一個不想見的人。
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上的時間發了一會兒呆，Lan就拿著車鑰匙出現在她麵前。“司機好像有點事，我讓他先回去了。”把鑰匙遞給練曦，“等事情結束了請您給我打電話，我開車送您回去。”
“好。”結果鑰匙，塞進風衣口袋，“他住在哪一間？”
“8024。”Lan答道，“我剛才已經和Seven通過電話了，他正在等您。”說罷，領著練曦走向電梯。
“需要我為您按電梯嗎？”“不用了，”練曦停下腳步，“你先回去吧，有事會給你打電話。”“好的。”
看了一眼那緩緩離開的背影，練曦繼續往前走。按下向上的那個鍵，等待著數字從8持續往下降。
這個經紀人，這個助手，比自己想象中的，完美太多。
走進電梯，按下“8”，然後等電梯門自然關，盯著不斷上升的數字發呆。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坐電梯是去一個超市。那個超市在一個大廈的五樓，是距離家最近的一個超市。
當時去的時候是一大家人，有舅舅練封、舅媽楚然、阿然、剛滿月的弟弟小易、媽媽和自己。
“阿然！媽媽！你們快看！”小練曦指著電梯門右上角上升的數字驚叫，“1，2，3……一直在上升唉！”練姿拍著小練曦的頭，笑著說“是”。
到了五樓，眾人走出電梯。購買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後，幾人準備從離超市出口較近的扶梯下去。可是到了扶梯口，小練曦卻站著不動了，嘟著嘴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怎麽了小曦，還有什麽想買的嗎？”練封蹲下身子詢問道。
“我…我…就是電梯不見了！”小練曦的聲音越來越小，“剛才那個數字好好玩，好…好想再坐一次……”話說到最後幾乎沒了聲音，大人們都是一頭霧水。
這時候，小練然突然喊出一句:“姐姐她說電梯好玩，她還想再坐一次！”
練姿看向小練曦:“小曦是這個意思嗎？”
小練曦紅了臉，遲緩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小然真懂小曦呢！”大人們欣然帶著三個孩子繞著超市又走了一圈，回到了電梯口。
練曦記得，她當時笑得很開心。
沒有感情的電梯還在持續升降，有感情的人卻已所剩無幾。
電梯停在了八層。
走出電梯，根據指示找到8024室，敲門。
門內的人聞聲走到門口，往貓眼裏望了一眼，問道:“請問是連羽老師的女兒嗎？”
“是的。”練曦答道。
“請進。”門打開，入眼的是一個年輕人。清秀的相貌，細瘦的身段，藍色襯衫加上淺綠色的休閑七分褲，一副無害的模樣。
這種樸實無華的打扮十分清新，確實能夠在芸芸眾生中引人注目。
“我隻是暫時在這裏居住，所以各方麵都不太熟悉，”喬梓嶽遞給練曦一杯水，“還希望您不要介意才好！”
倒是挺有禮貌的。無論外表還是內裏都很精致的一個青年，真是很難想象會有拜金這種惡劣的性質呢！
“沒有什麽可介意的，我是不會對這種小事斤斤計較的。”練曦給予了適當的回禮，然後，進入正題:“聽說Seven先生最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呢？”
小麻煩？“是啊，不過那也算不上是小麻煩了。”喬梓嶽大大地歎了口氣。
“哦？”練曦一臉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不知道可不可以詳細地說下呢？”
從進門到現在，這個女人都沒有摘下她的墨鏡。並非是自己想得太多，而是她實在太刻意地去遮掩些什麽。
雖說十月裏的優城已經開始了降溫，可是待在開了空調的房間裏為什麽卻沒有脫下風衣和圍巾呢？
是認為這段對話，不會延續太久嗎？
“我想大致的情況或許您已經知道了，我所在的東方漫畫公司正被一起關於盜用版權的糾紛所困擾，現在急需一份正規的版權來挽救公司的信譽的名利。”喬梓嶽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公司的執行總監Louis要到了一個授權申請。可是對方在中國我們在美國，於是公司派Louis親自去。”
“那為什麽最後來中國的卻是你呢？”
“因為……”自己想從文字組調入漫畫組。可是，這個理由太恥辱了。自己明明是畫漫畫的，最後分配的時候居然進了文字組。
練曦見他猶豫，手一揮:“不想說就算了，我也隻是詢問一下，可沒有別的意思。”
“好的。”喬梓嶽接話，“不過連羽老師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了吧，不知道她有沒有向您傳達什麽好的解決措施。”
解決措施？練曦不禁冷笑了一下，母親才不會對你這種過氣漫畫家感興趣呢！她每天都有演講，又怎麽會有空去管你的事！
雖然想是這麽想，但暫時還不能這麽說。“我母親啊，她對這件事稍微關注了一下。”頓了頓，“隻是很可惜Seven先生，我的母親隻是一個畫家，她並沒有想出什麽實質性的措施。”
“那，請問，”喬梓嶽有點結巴，“連羽老師現在還在帶畫手嗎？”
“那是自然，母親的畫工可不比美工班的特殊導師差呢！”
“那……我，”喬梓嶽鼓起勇氣，“我可以做連羽老師的徒弟嗎？或者是做連羽老師手下的畫手也行。”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覺得碰上了練然這個協議一定談不成，所以打算另辟出路。
可不能就讓他這樣如意了呢，否則這次造訪就失去意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