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實的假設
“……接下來，是不是應該由你來介紹一下你自己了？”練曦的聲線突然顫抖了起來，她期待著練然的聲音，期待了十六年。
“我是一名作家，我的筆名叫然後而已。一共發表過二十一部作品，十七部已出版，十一部被改編為同名漫畫，四部改為網絡劇。是練曦的弟弟，我的名字叫練然。”
“阿然……”聲線顫抖到近乎哽咽，電話那邊傳來腳步聲，然後就有麵紙擦眼睛的聲音。
她聽到了！十六年沒有聽過的聲音，雖然早已褪去了當時的童真，但練曦還是覺得很熟悉。
練然感慨萬千，姐姐的聲音已經不再稚嫩，甚至多了幾分成年女人的妖嬈。但姐姐終歸是姐姐，十六年前的熟悉音色永久難忘。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姐姐現在過得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每天忙得不著邊，”練曦抱怨道，“這次終於抽出時間了，就回國來看看。”
其實，練曦推掉了兩個月的檔期，隻是為了回國看看她獨自生活的弟弟。
“這次回來多久？”練然的語氣淡淡的，他知道姐姐應該不會待太久，畢竟新聞已經全部出來了。
“預計是兩個月吧，不過可能會短一點。”練曦頓了一下，“兩個月後有一個電影節要頒獎，我必須要出席的。”
“那就早一點回去吧。Taking of可不是什麽小公司，要是惹到他們了以後就很難在紐約演藝圈裏混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有談到練然的獨居生活，還有練曦在片場和同行發生的一些搞笑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講了什麽，兩人不約而同地大聲笑了起來。
練然真的很久沒有這樣放聲大笑過了。記得上一次好像是在工作室成立一周年的慶祝會上，奇七說了一個超級搞笑的笑話，然後一桌子的人都笑倒了，就連平常裏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老大練然也放聲地笑了出來。
果然，姐姐永遠都可以讓自己開心，就像十六年前那個幸福的孩子。
兩人約好了見麵的時間，然後掛掉了電話。
兩個月，好像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吧。沒事，這一個多月既然有姐姐在，那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好了。
然而就在剛才練然和練曦幸福地通話的時候，一個有關句點工作室的群的討論組（隻有七七、了了和小妖）裏已經炸了鍋。
妖精的嘴巴:夥伴們，今天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奇七&了了:快說，什麽消息
妖精的嘴巴:今天我聽到我哥在和一個女人打電話，說什麽回國啊，姐姐啊，沒聽太清楚
奇七:那又怎麽樣，小妖你這醋吃地也太偏了吧，連打電話也不行，管得真嚴
妖精的嘴巴:什麽東西啊……七七你可以不亂轉話題嗎
奇七:好吧好吧，你繼續講
妖精的嘴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我哥的口中聽到了老大的名字
了了:小妖你的意思是說從老妖和一個女人的通話裏談到了老大？
妖精的嘴巴:沒錯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了了:那有什麽問題啊，說不定是在和東方漫畫公司的負責人交涉啊。最近老大不是在和那個公司簽授權嗎？
妖精的嘴巴:那姐姐和回國這兩個詞又怎麽解釋啊，我可是聽的很清楚
你要是真的聽清楚了，現在還和我們討論個鬼啊……
奇七:姐姐……話說老大確實有個姐姐呢！不過聽說很早就分開了，基本上是十幾年都沒聯係過了
了了:如果硬要把這兩個詞聯係到一起，那唯一的說法就是，老大的姐姐回國了
奇七:哎哎哎等一下，最近不是有個叫Selina的影星回國了嗎？你們說老大的姐姐不會就是這個影星吧？
了了:哪會有這麽巧
妖精的嘴巴:了了你還記得住你家隔壁的那個美女鄰居嗎？就是我們說長得很像Selina的那個
了了:嗯
妖精的嘴巴:那我們假設一下，如果了了的美女鄰居和老大的姐姐就是著名影星Selina，那麽她住在了了家旁邊是為了熟悉環境，給我哥打電話是為了給老大驚喜，這樣解釋就於情於理都成立了。
奇七:可這畢竟是假設啊，萬一兩個人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那後麵的假設就都不成立了啊
小妖在和另外兩個小夥伴在討論組裏聊地熱火朝天，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米七九的大高個正半蹲著身子望著自己。
突然覺得口幹，粉嫩的舌尖繞著嘴唇舔了一圈，又用門牙咬了幾下。轉過身剛想讓哥哥給自己倒杯水，就發現哥哥蹲在自己身後偏右方，盯著自己的嘴唇發呆。
剛被舌尖滋潤過的嘴唇極其水潤，再加上被門牙咬了以後有一點微腫，顯得可愛而且誘惑。
唐大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哥，你怎麽了？”本來就被突然出現的唐曉嚇了一跳，現在又被表情呆滯的唐曉嚇了一跳，小心髒什麽的真是受不了。“你怎麽過來了？”
唐曉突然緩過神來:“啊？沒，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在幹什麽……”
“哦。”小妖隨意地答了一句。就在唐曉直起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妖突然喊住他:“等一下！”
然後就是唐曉被嚇了一跳:“怎麽了？”
“哥，我問你個事兒啊……”
“嗯，你說我聽著。”
“那個，哥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小妖問地小心翼翼。
“半個小時前吧，”唐曉伸手撓了撓頭發，“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怎麽了？”
“那個，還有一個問題。”
“一次性說就好了，既然是個男孩子就不許磨磨蹭蹭的。”唐曉總覺得有點不祥的預感，可是又不知道弟弟到底想要問什麽。
小妖絞著自己的手指，看著哥哥問道:“哥你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什麽了嗎？”
看到什麽了嗎……原來他想說的是這個啊！已經完全明白事情的唐曉再次蹲下了身子，他調笑著摸著小妖的頭:“你覺得我看到了什麽？”
看到哥哥臉上戲謔的笑容，小妖的表情不禁抽了一下。他一直覺得哥哥唐曉的屬性就是很腹黑很腹黑的那種，而且一定是老大小說裏的攻君一類。溫柔起來很溫柔，殘暴起來很殘暴！
腹黑攻什麽的想一想就好恐怖，未來嫂子，你小叔子我在這裏先為你默哀一下。
“應該……沒什麽吧！”小妖的聲音都有點打顫，如果哥哥知道他們在私底下討論“大能”，然後再告訴老大……總覺得以老大的腹黑程度，那個懲罰什麽的真的不敢想。
“真的嗎？”唐曉輕撫著小妖額前稀疏的流海，“其實什麽都看到了吧。”
“那個，不是有句話叫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嗎。”小妖的眼神裏滿是真誠，“哥，其實有些事情放在心裏就好。”
什麽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句話是用在這個地方的嗎？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是什麽都沒看到好了。”唐曉“心領神會”地笑了下，直起身對小妖說道:“我剛才看到你舔嘴唇了，是不是口幹要喝水？”
“Bingo！”小妖打著響指喊道。
“那我去幫你倒點水。”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小妖又舔了了一下嘴唇，順帶還咬了一下下嘴唇。
這個弟弟真是……“不許再咬了，舔也不行，沒看到都已經腫成這樣了嗎？”手指伸向他的嘴唇，又在指尖剛碰到的時候迅速撤回。
“知道啦知道啦……哥哥和我老媽一樣。”小妖捂著嘴抱怨道，“幹嘛要管那麽多啊？”
“因為關心你啊！”
說完這句話，唐曉就走出了房門。
水很快就送來了。這次唐曉沒有在房間裏逗留太久，隻是說了句“小心燙”就出去了。
小妖躺在床上，抱著暖暖的熱水杯想著:有個哥哥真好啊！隻是，他會一直對自己這麽好嗎？以後都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