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熟悉的鄰居
之後的三天裏，練然一直待在家裏不出門，連酒吧都不去了。他邀請了以唐曉為名的柒羽出版社為第三方，拒絕了喬梓嶽代表東方漫畫公司所遞交的版權協議書，並提出要代理人，也就是Louis親自到場簽署，協議才能被承認。
這是一個屬於練然的單方麵做法，但這同時也是他作為一個作家所擁有的一項權利。因為他擁有《常在》的全版權，所以這個權利屬於他。
唐曉不知道怎麽去回應這個看上去十分孩子氣的舉動，於是他在法律範圍允許下，以出版社的名義退回了版權協議書，並發了一封郵件給喬梓嶽，簡易地表達了練然的意思。
其實，像喬梓嶽這種助理在一定條件下是有替代代理人完成協議的權利的，合同章管理方案應有盡有，但練然依舊選擇了拒絕。
他不想去見那個人，無論有多無可奈何。
當看到喬梓嶽這樣裝備完整地來到自己麵前時練然就知道了––Louis根本沒打算來，隻是想探查Seven的工作能力。
而且《常在》並不像然後而已的成名作《姽嫿》那樣引人注目，這算不上什麽大作，改不改成漫畫對練然來說沒什麽所謂。所以說，他並不擔心這份協議會無法成功完成大致有兩個緣由:一是那個Louis很迫切地想與他合作，二是他對《常在》改編成漫畫後的需求量並沒有抱以太大希望。
因此，這一次的協議在練老大的眼裏，不必要！
雖然以上的理由都充分到讓人無法反駁，可是又不得不承認，有喬梓嶽的原因在裏麵。
如果這個助理不是喬梓嶽而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他或許會以淺笑相迎，協議也會很順利地完成，說不定人已經坐上去英國的飛機了。
可是，這隻是一種想法，站在喬梓嶽麵前的練然，是不會笑的。
不僅不會有笑，正常的接待應該也是免談的，甚至會單方麵做一些類似於無理取鬧可又讓對方無可奈何的措施。
這就是練然，一個永遠無法丟掉孩子氣的28歲成年男人。
與此同時，拿到被退回的協議書和看到唐曉發來的郵件的Seven喬梓嶽也處於一個極度焦慮的狀態。
為了拿到這個獨自簽署的機會，他努力工作了兩年多。原本想是在文字部埋沒了這麽長時間終於可以去漫畫版發展的，現在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Louis那裏到現在還沒答複，自己現在也隻好先暫時待住不動。
他並沒有忘記練然，他也始終相信練然不會像短信中所說的那樣忘記他（其實短信裏沒有這種理解好嗎……）。
因此，他又回了一條短信: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練然沒有回。
現在的喬梓嶽是事業感情皆不順，上司那裏惹不起，練然那邊也不方便說。權衡之下，他隻好撥打了那個他從未主動打過去的號碼。
三天後，之前如同人間蒸發般的練老大“重出江湖”——在群裏表示了自己的安好，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練然不喜歡勉強自己，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存在即合理。
於是，一切的一切都回歸了正常，幾個人還是每天都在群裏互相吐槽，偶爾曬生活照，不過更多的是自拍。
奇七:了了你昨天拍的那張照片感覺不錯啊！
了了:那是當然，也不瞧瞧哥是什麽顏值
奇七:嗬，你一快奔三的老男人在這跟我說什麽高顏值
了了:什麽叫快奔三的老男人啊，我才26唉，距離奔三還有一段時間呢好吧…
奇七:26不小啦，而且你都沒有談戀愛唉！
素材庫君:了了26也不算很大吧，倒是你啊七七，都23了，還不打算結婚？
奇七:你，你不也是二十三啊，你怎麽不去結婚！
素材庫君:七七，男人二十三和女人二十三的價值是完全不一樣的。二十三歲的女人像花一樣，可是二十三歲的男人，太嫩了。
奇七:哪裏有嫩啊，我覺得君君你很成熟唉，一點都看不出來隻有23歲的。
素材庫君:是嗎？可是年齡擺在那裏，就是有人覺得我太嫩了啊
奇七&了了:……
然後，素材庫君說是要看資料就撤退了，留下奇七繼續吐槽了了的那張自拍照。內容較低級，比如:衣服褲子都好看就是人不咋樣等。
突然，奇七像是發現了什麽。
奇七:哎？了了，站在你後麵的那個女人好眼熟啊！是誰啊？
了了:是我家這邊的新鄰居。
奇七:新鄰居……有多新？昨天才搬來的？
了了:這倒不是，大概是一個星期前吧。聽說她在電視台工作，原來還當過播音主持呢？
奇七:你咋知道這麽多啊？看上人家了？
了了:才不是呢！我家隔壁的房子朝向不好，已經空著快一年了。突然來了人，所以就關注了一下。
奇七:美女鄰居，很讚的設定啊……我怎麽覺得她長得好像一個美籍華裔影後呢？
了了:你說的是那個Selina吧，其實我也有點這麽覺得，但是不太好意思問。
奇七:你笨啊，問了人家就會說了嗎？
了了:哼……（外加一個傲嬌的小表情）
後來，兩個人又胡亂地扯了點生活日常，就各幹各的了。
Selina？這個名字很耳熟啊。唐曉在電腦上翻看著兩個人之前的聊天記錄，微微沉思了一下。
應該是什麽朋友吧，總覺得好像和老大有點什麽關係，可是又不大確定。
“主編，主編，唐主編！”一旁的美工小弟把沉浸在深度思維裏的唐曉給拉了出來，“這是這一期雜誌的樣板，您看一下還有什麽要改的……”
“嗯，你先放這兒吧，我一會兒就看。”唐曉揉了揉眉毛。
“唐哥最近氣色不太好啊，”坐在唐曉鄰桌的編輯林奇看向他，“被女朋友甩了？”
“你小子！”唐曉伸手在林奇頭上猛地一拍，“少在那兒亂說話。你哥我進出版社快三年了你什麽時候見我說過我有女朋友？”
“現在不是流行那什麽金屋藏嬌嗎？說不定咱唐哥就好這口呢！”林奇這話一開口，出版社裏的其他編輯都笑了起來。大家都在討論這什麽，一時間就熱鬧了。
唐曉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愁的是然後而已。”
“然後而已？這‘搖錢樹’有什麽可愁的？”
練然的所有小說和改編漫畫全部都是經手柒羽出版社的，他的書暢銷脫銷，加印的版數賣出去越多出版社分紅就越多。因此他也就成了出版社的“搖錢樹”。
“關鍵是他的那本《常在》最近不是要簽同名漫畫了嗎，但是他現在拒絕簽署協議，讓我很沒辦法啊！”
“不肯簽署協議？”林奇有些驚訝，“不科學啊，按正常道理來講，自己的書要被簽成漫畫應該是每一個作者趨之若鶩的事啊！”
練然最痛恨的，就是所謂的趨之若鶩。
“他其實是想等代理人來的，”唐曉扶了扶額頭，“算了，既然他要等我們就陪他等好了。”誰叫他是“搖錢樹”呢！
要不還是討論一下吧，看看大家的意見。雖然作者權益最大，但是練然這個舉動過於偏私還是要周到考慮一下才好。
討論例會上，有人認為應該尊重作者的意見，畢竟改的是他的作品，全版權還是在他手上的。可有的人卻認為這樣做是在拖延時間，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這對於日後的合作會產生一定的阻礙。
唐曉很糾結，以致於現在的他有點煩躁。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響了會議室的門:“唐主編，有人要見您！”
“不是說了開會的時候不見任何人嗎？”
“那個人說您一定會見她的。”
“來的什麽人？”
“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對了她說她叫Selina。”
Selina？那個耳熟的名字……
突然，唐曉的腦子裏浮現出一張美麗的臉。
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