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借酒消愁（下）
“那個…”“都一樣，改不掉，聽我的歌流淚的習慣…”就在Seven拿出包裏的材料，準備開口談事的時候，練然的手機響了。
“抱歉，我接下電話，”他起身站在門口，按下接通鍵，“喂，是的，我是然後而已。簽售會？我的新書簽售會不是定在八月三號嗎？”練然眉頭緊皺，“也就是說，明天簽售會必須舉行。那你們立刻準備，我馬上就開車過去。”
掛掉電話，練然轉過頭:“真抱歉臨時有事，我的新書簽售會要提前一個星期，所以我要去準備了。”他穿好鞋子，“老妖，喬先生就由你負責送到酒店吧！”
“我可以自己……”“哐！”
關門聲不大，卻恰好蓋住了Seven的婉拒。
“好吧！”
送走了Seven，唐曉順著原路回家。見小妖還在睡著，笑著說了聲“小豬”，給他蓋好了被子，打開了筆記本。
QQ群裏，七七和君君正在互相恭維，而且內容很惡心，唐大神看了幾句就看不下去了，在底下發了一句:你們還記得Louis說的那個助理Seven嗎？
奇七&素材庫君:嗯
極樂土:我今天見到他了，幫老大接機的。
奇七:真的啊！長得好不好看？
素材庫君:顏控的妹子啊，說話能不能稍微注意點。
極樂土:那個助理是個男的，能有多好看
奇七:男的？！Seven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個女的…男的就男的吧，快說你發現什麽了
極樂土:我發現老大和他在見麵的時候表現都很反常
素材庫君:怎麽個反常法？說說看
極樂土:老大的眼神裏有很多蔑視和不屑，甚至還有嫌惡，這些神情是不會在老大平常的眼神裏出現的。
奇七:這是什麽人啊，長得是有多奇葩，連老大都看不下去了
素材庫君:……老妖你知道這人是誰吧
極樂土:我剛看長相沒怎麽注意，結果後來聽到他的名字，我就能理解老大的反常了
極樂土:他的大名叫喬，梓，嶽
素材庫君:喬梓嶽？這個人的名字沒聽過啊
奇七:喬梓嶽，不就是…老大的舊情人嗎？
素材庫君:舊情人？老大什麽時候冒出來了個舊情人？為什麽你們都知道而我卻不知道？
了了:那是因為你素材看的太多都麻木了…話說你們就這樣討論老大的八卦真的好嗎？
了了:別忘了這個群可是老大主宰的，挨個的禁言禁個十天半個月的有你們好看的。
極樂土:老大不在，新書簽售會提前了，他到書店去準備了，不到晚上回不去的。
了了:就算是這樣，他不會看聊天記錄啊
極樂土:這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老大早就不在乎了，他不會飆的
奇七:五六年前…二十二三歲的老大，青蔥歲月啊
再往後翻，都是些有的沒的。練然看著七七那句青蔥歲月的感歎，無奈的笑著。是啊，都六年了，當時的失落，又有誰會去在乎呢？
簽售會的準備儀式剛結束，場外工作人員就說練然的手機一直在振動，結果就看到了三個人在群裏嘰嘰喳喳地八卦自己，不由自主的就往下看。
真的不在乎嗎？其實今天在唐曉家裏見到他的時候，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雖然多年過去了相貌有所改變，但練然絕不會認不出喬梓嶽，就像喬梓嶽一眼就認出了練然一樣。喬梓嶽的愧疚與悔恨，練然的不屑與輕蔑，無不顯示著兩人對曾經的在乎。
可是就算再怎麽在乎，又能如何？
練然是C大文學係出了名的帥哥和學霸，喬梓嶽又是學校籃球社的副社長，兩個人家住的也很不遠，就幾站路的距離。其實兩人接觸不多，但因為喬梓嶽是特優生，所以兩個人的名字常常同台出現。
或許在大家的心目中，同是學霸又住址相近的兩人一定是一對好兄弟，會勾肩搭背地邊走路邊講講自己班裏的八卦。
可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
練然從高中就喜歡上了喬梓嶽，可惜那時候家境不好，他怕會配不上他。結果上了大學後生活條件各方麵都好起來了，於是，練然就鼓起勇氣對外宣布出櫃，並且在當天放學的時候向喬梓嶽告白。
告白過程裏的平淡前麵也已經有提過了，總之就是很順利，兩人成功地成為了戀人，也將背負這整個社會所闡述的輿論。
或許在那個時候，喬梓嶽還是喜歡他的吧，責任都一起擔當，依舊笑臉相迎。
一個好文藝，一個愛運動，雖然位置好像顛倒了（你們懂得），但是練然和喬梓嶽的結合，近乎是完美的。
可惜，完美終究會破碎。就在練然家庭破碎，生活堪憂的緊要關頭，喬梓嶽說練然一無所有了，不配和他在一起了，說要出國去。當時的練然不信喬梓嶽是真的嫌貧愛富，可他最後還是出國了。
練然永遠忘不了喬梓嶽在說分手時的神情，還有那快步離去的背影。
那樣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吧。
隻是這種真情，沒有人會去渴望。
喬梓嶽出國後，練然在C大裏還算熟絡的就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和他同級不同係，陪伴他大學生活點點滴滴近四年的舍友——溫止，也就是“未眠之夜”的老板Winky。
練然在C大裏朋友不多，舍友在不斷地調換，隻有溫止和他一直住在同一個宿舍裏。從暗戀到戀愛到失戀，溫止是除練然本人之外唯一一個知道且了解事情全過程的人。
之後，從小就酷愛心理學的的心理學係高材生溫止對練然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四十我問分鍾的疏導，終於讓練然從消沉中走出，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練然現在能夠繼續正常的活下去，溫止功不可沒。在那段時間裏，練然突然認為同性戀十分可恥，於是他就像高中時檢驗自己性向那樣改變自己的性向。他先是在校園的網站裏澄清自己和喬梓嶽隻是高中同學和好友，並爆出喬梓嶽已出國的消息，然後曬出照片表示自己需要一個女朋友來證明情況。
澄清結束，消息傳出。全校一片嘩然，這個消息很快整就感染了個優城，也點亮了所有女學生的心。練然在C大裏的文藝男神排行榜裏是第一，又帥又有文化，自然有很多回應。
可是貼子活躍時間還不到兩天，就被全線刪除。因為溫止實在無法忍受練然這種另類的墮落方式，隻好把他帶進了“未眠之夜”。
那個時候隻叫“夜”，溫止接手了以後改名為“未眠之夜”。意喻是，你的夜，不會眠。
“你到底怎麽了？進來了就一句話不說，就要了一瓶威士忌猛灌，弄得服務生都不敢靠近你了。”Winky拿起吧台上的酒杯，輕抿一口，“你以前不都是左擁右抱的…這個消沉勁，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練然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
“就是那個喬梓嶽？你這樣就是為了喬梓嶽？”Winky突然就來火了，他把杯子往吧台上重重一放，聲音音調都抬高了八度，“練然，我好不容易讓你脫離那個低穀，你他媽還想再跳下去！”
練然已經摔過一跤了，他可不想讓他在同一個地方再摔一次。
“……”練然一下子就驚醒了。是啊，為什麽現在他會待在這裏？為什麽他會坐在吧台灌酒？為什麽他之前是那麽的渴望自己被灌醉？為什麽…為什麽…
真的是因為…自己還忘不了喬梓嶽嗎？
怎麽會？那種體無完膚的經曆，他不想再嚐試一次了。
他沒有接話，還是默默地把酒倒入杯中，然後一口灌下，象征性的幾次吞咽後，一瓶威士忌很快就見了底。
“等著，我再去倉庫給你拿一瓶。”溫止起身離開，練然每次喝的都是典藏版的，一瓶喝完了，就隻能再拿一瓶。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白色T恤配牛仔外套和黑色長褲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個子不高，也很瘦弱，明明是夏天卻要把雙手緊緊地縮在外套的袖口裏。
應付生意要緊。溫止隻好折回門口，對那個年輕男人說道:“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
“我…我要點…人！”年輕男人麵貌清秀，身型也很瘦弱，話說地顫顫巍巍，好像不是在夜店，而是在審訊室。
溫止輕笑了下，這裏好久沒有出現這樣可愛的人了。他突然就起了玩心:“點人啊……”
“有什麽問題嗎？”年輕男人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不安。
“不不不，這裏是夜店，點人有什麽問題。”溫止指了幾個坐在吧台上的服務生，“但是很抱歉你來晚了，現在隻有這幾個了。”
年輕男人逐個看了看，最後指向了最右邊的那個位子:“我…我要這個！”
然後，這一圈突然都靜默了，吧台周圍的人都看向了他。
坐在吧台最右邊的那個“服務生”，就是正在獨自灌酒的練然！
“有…有什麽問題嗎？”很明顯年輕男人被這種場麵嚇到了，他漸漸地放下了手，並思考著是不是要換一個。
“那個他…”“沒什麽。”就在溫止準備說他不是服務生的時候，練然卻打斷了他。他走近那個年輕男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蘇逸蕭。”“很不錯的名字。”練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因為在這的人從來都沒有點過我，剛剛你點了我他們覺得很驚訝，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希望你不要介意。”
（作者有話說:如果有人在看希望給評論，否則墨色就沒有寫下去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