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父子之隙
嘉靖二十五年臘月二十三,京城再次降下瑞雪。
進了小年就是年,這個小年,陳迪是在西苑值房中度過的。
笑嫣公主和他的側夫人小青已經長居在福慶寺。沒了兩位愛妻,駙馬府已不像是個家。相比於冷清的駙馬府,陳迪更願意待在西苑值房。
穿越前,每到年終陳迪都要寫個年終總結,再寫個新年計劃。這習慣他倒是沒改。
要說嘉靖二十五年,陳迪做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浙江抗倭。第二件,逼退韃靼。第三件,篡權。
總結來總結去,倒應了當初他和6炳說過的那句話:「我陳迪以前不想謀反,假如今後謀反,也是皇上逼得!」
總結完畢,接下來就是新年的計劃了。
兵部造辦處的新式火器製造已步入正軌,預計明年開春便能將一萬人的飛虎軍武裝成為一支純火器軍隊。陳迪明年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領飛虎軍北進草原,擊敗俺答汗。大明國都離著蒙古胡兒實在是太近了。可以說自永樂遷都以來,大明的國都就一直受到蒙古各部的威脅。要想給大明一個和平的展環境,就必須一勞永逸的解決北方邊患。
與俺答汗定下的和平盟約是兩年為限,可陳迪不會傻到真的等兩年再與他開戰。要知道兩年時間足夠俺答汗統一蒙古草原!趁著如今韃靼、瓦剌、兀良哈三部還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必須儘快與俺答汗決戰。
當然,北伐蒙古各部,是為了陳迪要辦的下一件大事做鋪墊!那便是架空嚴嵩!
嚴黨勢力如今在朝野一手遮天,雖說嚴嵩是自己的義父,自己也算半個嚴黨領。可嚴黨大部分都是些食古不化且視財如命的舊官僚!要想施展自己的抱負,陳迪決不能被嚴嵩這個內閣輔和他手下龐大的官僚集團所束縛!
要想奪取權利,就必須立威!自古以來統治者立威無非二道,一者打仗,二者殺人。嚴嵩畢竟是自己的義父,如果拿嚴黨的官僚們開殺戒,一來天下人會說陳迪是忘恩負義。二來陳迪也有些於心不忍。那立不世之威的辦法就只剩下打仗一途了!
畢竟自己手中控制著兵權,且這一年來陳迪扶植的那些人,譬如俞大猷、戚繼光、唐順之、胡宗憲、徐階、高拱、張居正、龍子興等人已然都是身居高位。再加上興明書院那一批學子已經有很多都被陳迪安插進六部以及地方衙門。陳迪自信架空嚴嵩絕不是什麼難事!
架空嚴嵩后,陳迪就可以放手去做一件策劃已久,關係大明國運的大事!那便是推行新政,改革大明舊兵制、舊稅制!
推行新政是與整個大明的皇族、舊官僚、士紳們開戰。若要推行新政,必須保證自己牢牢的將政權把控於自己手中,且不能有任何外患的威脅。所以北伐蒙古和架空嚴嵩兩件事,都是為了新政大計做鋪墊!
待到新政在大明了芽,國庫必然因此而充盈起來。到那時,陳迪將再次擴編飛虎軍,讓飛虎軍成為一支數量龐大且全部裝備新式火器,運用新式戰法的常備軍。而後,陳迪將建立一支強大的水師!
這支水師的能力,必須可以遠涉重洋作戰!起碼應該是後世的西班牙無敵艦隊、大英帝國海軍那樣的層次!有了強大的水師做保障,陳迪將大力展與諸國的貿易,並且開始對外擴張,海外殖民。
海外殖民的第一步,是吞併朝鮮,而後是倭國,再而後是南洋諸國。。。。。。
陳迪暗自計劃著這些事,心中暗想,自己的心是不是太野了一點。要辦到這些事情,可能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年時間,而是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
嚴嵩帶著一個食盒走進西苑值房,他的身後跟著嚴世藩。
陳迪道:「義父,你怎麼來了?」
嚴嵩回答道:「今天是小年,我聽下邊人說你沒回駙馬府,還在西苑值房處理軍國大事。唉,迪兒啊,你為了大明可真是鞠躬盡瘁!不過這節還是要過的。為父乾脆叫著你義兄一起來西苑值房陪你過節!」
嚴世藩將食盒打開,裡面是一碟年糕,五六樣精巧小菜,還有一壺酒。
嚴世藩笑道:「咳,我的好兄弟,你不知道,咱爹如今疼你這個義子勝過我這個親兒!我都有些吃味了!」
嚴嵩、陳迪、嚴世藩父子三人坐定,嚴嵩舉起酒杯:「這第一杯酒嘛,得敬咱們父子二人!這一年裡,倭寇占浙江,韃靼打到京城之下,還有幾個省的水災、旱災,戶部的大虧空!咱們父子二人勉力維持,著實不易!」
陳迪點了點頭:「的確不易,來,義父,幹了這一杯。」
嚴世藩又舉起酒杯道:「如今我在義弟的飛虎軍里當差,多蒙義弟的照應!這杯酒我敬你。」
陳迪說道:「義兄此言差矣!飛虎軍不是我陳迪的。而是大明朝廷的。義兄才高八斗,日後定能在軍中有一番作為。」
嚴世藩道:「這倒是做兄長的失言了。」
嚴嵩趁機插話:「迪兒,借著你義兄的這杯酒,我倒要跟你說點正事。你義兄這人,雖有些小聰明,卻不成器!你可要在飛虎軍中多栽培他!我聽說飛虎軍新建了個騎兵旅?旅長是一個叫李成梁的大同衛敗兵?唉,要我說,既是敗兵就要慎用!給他在兵部掛個主事的銜也就罷了!飛虎軍的騎兵旅長可是責任重大,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看不如讓你義兄擔任此職如何?另外咱們有幾個自己人,都是戎馬多年的將才。讓這些人也到飛虎軍去幫你吧。」
陳迪心中一驚!自己剛才還在謀划著架空嚴嵩,嚴嵩何嘗不在謀划著滲透飛虎軍!嚴嵩是聰明人,知道嚴世藩的副參謀長職務只是個虛職,這才親自開口提出讓他坐騎兵旅長這樣的實缺。
好你個嚴嵩!我防著你這個義父,你也防著我這個義子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