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新貴族與萬歲軍
「臣陳迪啟：嘉靖二十五年八月，大明奴兒干都司屬下建州衛指揮使覺昌安、海西衛指揮使額爾尼密謀叛亂。?? 嘉靖二十五年八月十六，臣率五千飛虎軍北上進剿，斬建州女真叛軍八千餘，海西女真叛軍四千餘。俘獲無算。。。。。。」
雖說陳迪如今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大都督，嘉靖帝被其軟禁已成傀儡。可既然是出兵，總要走個過場給嘉靖帝上一封報捷摺子。報捷摺子通過內閣遞給嘉靖帝，幽禁於永壽宮中的嘉靖帝只冷冷的說了四個字：「窮兵黷武」。
八月二十九，大都督陳迪率五千飛虎軍凱旋迴京。
陳迪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思索。大明已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只有給這個病人動大手術才能使其起死回生！這個所謂的大手術就是改革大明的稅制和衛所軍制。
每一場改革都會觸動既得利益者們的根本利益。自然，那些個既得利益者會用盡一切方法反對改革。
如今誰是大明稅制與軍制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是那些不納稅的皇親國戚、官僚、有功名在身的士紳；自然是那些世襲罔替的衛所軍戶。這些人幾乎構成了大明完整的統治階層。
要與整個統治階層為敵，就要扶植出一股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
這個力量就是新貴族！
以史為鑒，十六世紀英國圈地運動造就了大量新貴族。正是這些新貴族在近百年後動光榮革命，建立起議會君主立憲制。
陳迪倒不是想要在大明實行君主立憲制。君主立憲制是否適合大明，他此時心中也沒有譜。陳迪只是單純想改革大明的稅制和衛所軍制。要想成事，必須在大明扶植出一個新貴族階層。而這個新貴族階層又必須唯陳迪之命是從。
陳迪又想到了商鞅變法。商鞅變法前，老世族官僚集團控制著秦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制衡秦公。秦國士兵即便在戰場上立功，卸甲之後也只能做平頭百姓。
商鞅通過獎勵軍功，將一大批在戰場上立下功勛的兵士變成了擁有眾多田土的新貴族。商鞅變法讓秦國走上了富強之路。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孝公死後，秦惠文王以五牛車裂商鞅。然而新制度卻在秦國得以保留。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秦國新貴族們對變法的支持！
飛虎軍是陳迪一手創建的，每一名兵士，每一名武官都忠誠於陳迪。陳迪想，何不學學商鞅，將飛虎軍的那些有功將士大加封賞，扶植成為大明的新貴族呢？
飛虎軍凱旋，內閣輔嚴嵩率領百官親自在德勝門迎接。
對於這場勝利，朝廷百官和大明百姓已經見怪不怪。他們已經習慣於聽到飛虎軍以弱勝強的勝利消息。此番以五千人馬剿滅一萬多建州、海西女真叛軍，他們並不驚訝。要知道，飛虎軍當初在浙江可是有過以一敵百大勝倭寇的戰績！以一敵二戰勝女真叛軍，在大明的官員和百姓看來是情理之中的事。
陳迪騎著一匹棗紅馬，腰胯指揮刀。他的身後跟著俞大猷、戚繼光兩員悍將。他們的身後，是五千軍容整齊，士氣高昂的飛虎軍士兵。
德勝門外除了嚴嵩所率的朝廷百官，還有上萬京城百姓圍觀。嚴嵩倒是沒有派人制止百姓們在德勝門圍觀飛虎軍凱旋。飛虎軍打了勝仗，他這個做內閣輔的臉上亦有光。讓百姓們瞻仰瞻仰這支精銳之師又有何不可？
「瞧瞧，這就是戰無不勝的飛虎神軍！」
「這可是咱大明最能打仗的軍隊！」
「大明有了飛虎軍，再也不用受什麼倭寇什麼韃靼的欺辱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
圍觀的百姓當中不知誰高喊了一聲：「皇上萬歲！」
陳迪卻振臂一呼：「飛虎軍萬歲！」
自秦統一六國，只有皇帝可稱萬歲。稱一支軍隊為萬歲，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
嚴嵩和一眾官員們俱是一愣。
圍觀的百姓們卻一齊跟著陳迪高喊：「飛虎軍萬歲！」
在百姓們看來，飛虎軍滅倭寇、退韃靼、剿女真，功勛卓著。要說皇上萬歲爺他們是沒見過，可這支功勛卓著的軍隊卻活生生的立在他們面前！飛虎軍完全配得上「萬歲」二字！
陳迪、俞大猷、戚繼光、嚴嵩和一眾官員還有圍觀的百姓們此時不會知道，從今天起至日後的數百年間，飛虎軍以「萬歲軍」的別號橫掃歐、亞、美、非！
太常寺的樂工，為飛虎軍奏響了大樂。
嚴嵩走到了陳迪面前：「大都督威武！飛虎軍威武！此番剿滅女真叛軍，大都督和飛虎軍的將士們辛苦了！」
陳迪笑道：「區區女真叛軍不過是蚍蜉撼樹！剿滅他們只是飛虎軍抬抬手的事情！」
內閣次輔蔣光道：「大明開國數百年，出過將十萬眾橫行天下的開平王常遇春，出過橫掃蒙古胡兒的中山王徐達。如今又出了一位用兵如神的柱國公、大都督陳迪！這真是大明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蔣光倒不單是在拍陳迪的馬屁。這馬屁其實也是他的真心話！他做了十多年的兵部侍郎，何曾見過大明有這樣一支屢戰屢勝的精銳之師？何曾見過陳迪這樣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統帥？
陳迪附在嚴嵩耳邊低聲說道：「義父，兒子有要事與你商量。」
嚴嵩點點頭：「那咱們去西苑值房說話。」
飛虎軍在俞大猷、戚繼光的帶領下回到兵營。陳迪則隨嚴嵩來到了西苑值房。
陳迪道：「義父，兒子有一個想法已經醞釀多時。」
嚴嵩問：「什麼想法？」
陳迪將指揮刀解下，放在值房內的一張書案上，說道：「大明要想強盛，便要有尚武精神！自太祖爺開國以來，朝廷一向用的是重文輕武、以文制武的國策。這就導致無數青年醉心於研究四書五經、八股文章以求入仕。有俗語曰：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說的就是這個現狀！若要改變這個現狀，就要設置一套完善的軍功獎勵制度！」
嚴嵩笑了笑：「兵部不是有以斬數獎給有功將士賞銀的制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