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見天日

  這種時候,林沫除了內心的慌張外,也只能盡量努力平緩自己的情緒了。


  她一定不能讓裡面那個男人察覺出什麼,用力吸了口氣,微微揚了揚唇角,故作鎮定,轉身走進去,手指剛一觸到房門,門便自動打開了!


  林沫猛然抬眸,只見一道寒光,朝她直直地刺過來——


  霍啟政眸中的厲色,簡直可以活活戳破她的小心臟。


  林沫的心,突然間沉的沒有底了,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頭除了對他的懼怕外,更多的則是,對未知的某種危險而產生的本能抵禦。


  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他這種神色足以說明一切了,他看到了,剛才他一定是看到了霍少庭上前親她……


  「不……不是那樣的……他……他……我……我不知道他……他怎麼突然回來了……我……我真的是今天……才剛認識他的……我以前不認識他……真的不認識……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沫結結巴巴的,滿臉慌亂地沖他擺著手,想要解釋,卻又毫無頭緒。


  毫無疑問,霍啟政眼底的慍怒變得更加濃稠了。


  他幾乎是毫不遲疑地,一把扯起林沫的手臂,用力扭著她,直接將林沫拖了出去,拖進了家裡窄小的衛生間,將她朝洗漱台前用力一擲,滿臉不爽:「刷牙,立刻給我刷乾淨!」


  林沫咬了咬唇,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這個男人,憑什麼總是這樣霸道,他憑什麼要這樣控制她的一舉一動,她不是一個提線木偶,她可是個有思維有情感的大活人!作為一個獨立個體,任誰也不可能事事都要被別人操縱在手心上的。


  看到林沫正在對他進行無聲的抵抗,霍啟政伸手抓起洗漱台上的牙刷筒,哐的一下子,擲到她面前的水池裡。


  那個塑料牙筒,幾乎被摔碎,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可見他的力氣有多大。


  「他……他根本就沒有親到我!」


  林沫覺得委屈,並不認為霍少庭剛才那樣連她都感覺不到的輕微觸及,嚴重到要去刷牙的地步,一心想要對他解釋清楚。


  霍啟政聽到她的辯解,心頭的火氣更加旺盛了,「沒親到?林沫,你當我瞎嗎?讓別的男人給碰了,你還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你到底哪來的底氣?還是,你就喜歡被人碰?林沫,難道是我滿足不了你嗎?說——你是有多麼的欲求不滿,到底想要我怎樣滿足你,我一定照做!非要我把你搞的哭爹喊娘,才能餵飽你嗎?好,我一定把你餵飽飽的,免得你在其它男人面前發騷!」


  林沫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扭曲,這種話,刺耳的比利刃還要傷人。


  「霍啟政你這是污辱人!你這是人身攻擊!你混蛋!你無恥!你流氓!你是我遇到過最可惡的人!」林沫大罵,氣急敗壞地沖他嘶吼,他的話實在難以入耳,林沫的眼淚也跟著撲簌簌地滾落。


  「你說什麼?」


  「我說你混蛋無恥流氓!霍啟政你就是個瞎子!你眼睛沒瞎,你的心也瞎了!你沒有看到是怎麼一回事嗎?又不是我讓他親的?我沒有魔法可以去控制別人的行為和思想,他要對我做什麼,我又不可能預先知道,你憑什麼要怪罪我?我不是你的附屬品,你憑什麼要用你自己的思維模式去限制我的自由?這不公平!難道我受你一次恩惠,就要賠上一輩子嗎!」


  她在沖他嘶吼,嘶聲怒吼,聲音很震耳,感覺自己都已經被震的有點頭暈了。


  男人的臉色,也已然黑成了碳。


  嘶吼過後,林沫漸漸失去了力氣,手掌用力撐在水池上,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子而沒有栽倒。


  「林沫你這是在挑戰我!」他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用力地擠出來。


  「我的底線在哪,早就提醒過你,我說了我不喜歡別人碰你,碰到手指頭也不行,你到底聽不聽得懂?竟還敢讓他對你做出那麼親密的事?如果不是你態度不夠堅定,他敢這樣嗎?如果你一早表明態度,他會去而復返嗎?林沫!我很生氣!氣到想要撕碎你!」他在咬牙切齒。


  「我的態度不夠堅決?那你還要我怎樣堅決?我明明剛認識的他,我以前真的不認識他!我又憑什麼對一個不認識的人表明態度,我又不是自戀狂!我也根本不知道他會突然跑過來親我,你就是在冤枉我!還有,態度堅決就可以阻止一切嗎?今天早上我也很堅決,你還不是發瘋了一樣的欺負我,你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麼用這樣的標準去要求別人……」林沫恨極了,沖他喊著,吼著,怒著,似乎連帶著早上受到的委屈,一併發泄出來了。


  「林沫,你是我的女人,我對你做什麼,是本分!別人,想都不要想!」他厲道。


  「你神經病!你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你的思維方式根本和別人不一樣……霍啟政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你實在不可理喻……我真是受夠你了……我受夠你了……你能不能從我的世界里消失……再這樣下去,我也會瘋掉的……求你了,我真的受夠了……」林沫真是急了,眼淚嘩嘩地流著,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


  「什麼?這麼快就受夠我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這麼快就忍受不了我,那你未來,豈不是要度日如年了?」他壓低了聲音,伸手,鉗住林沫的脖頸,將她緊緊扣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林沫倒抽著氣,感覺自己活的已經不見天日了!


  她淚眼迷濛地被迫望向他,在和他四目相撞的瞬間,怎麼也收不住自己的淚水。


  突然一改常態,不再吼了,反而向他哭訴道:「霍啟政,我拜託你,你就放過我吧!你放過我行不行?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你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我的身體也給你了,我也被迫簽了你的契約,二年以後我一定會配合你拿到遺產的,我說到做到,你暫時放過我吧,行不行?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不想每天都活在恐懼當中……」


  他鉗在她頸間的掌,用了力:「林沫,在我還沒有對你的身體失去興趣之前,別再妄想了!」


  林沫只覺得呼吸越來越緊,突然就有一種瀕臨死亡的錯覺,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在剎那間被活活遏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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