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出陰招互算計
從這人綿長的呼吸聲中,楊帆判斷,此人的身手絕對達到開竅境七重的境界,從進房間的無聲無息,到出手的果斷狠毒,可以看出殺人如吃飯喝水般的輕鬆隨意,證明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
「嗤」地一聲,黑色匕首輕鬆刺入,黑衣女子卻是愣了一下,她感覺得出來,匕首刺入的物體並非人的血肉,仍是棉被之類的東西。雖然床上那人是蓋被而眠,但棉被只有一層,棉被下面應該是人的身體,她十分清楚匕首刺入人身體的感覺,這感覺雖然很細微,但對做慣殺人行當的她來說,卻能於細微處分辨得十分清楚。
「不對,中計了!」她心中一愣,一驚,發現那人非但沒有被刺中,竟然還藏匿在了床下。
她想要撤退時,她的雙腳卻傳來了一陣劇痛。兩根鋼錐刺透了她的雙腳,深深地刺進了青磚鋪就的地面之中。
黑衣女刺客悶哼了一聲,卻沒有慌亂,她身體前傾,手中匕首向著從床下露出的半個腦袋就扎了過去。
這一紮,氣勢洶洶,攻敵之必救,根本不理會雙腳上的疼痛與順勢錘擊自己雙腿的一對拳頭。
床下的當然是楊帆,他雖然沒有多少與武者搏命的經驗,但是這種層次的戰鬥對於他來說還是十分輕鬆的。
剛才楊帆雙手注入真氣,脊背聳起如龍,雙臂中七、八百斤的力量傾瀉而出,將鋼錐刺入對方的雙腳內。
發現對手俯身再刺,楊帆的腦袋向床下一縮,女刺客的黑色匕首扎了個空。
女刺客強忍劇痛,把兩隻腳從地上強行拔出,帶起一逢血雨,嘴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女刺客,對敵人夠狠,對自己更狠。
楊帆明白:這個女子應該是一名殺手。今夜,最終必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那就來吧,看誰能夠在生死之間擺脫那人人皆懼的大恐怖!
「靜夜猶可思,兵戈入夢來。」
這個女刺客的境界、戰力、經驗比現在楊帆強一些有限,但是與眼光與聖師階的楊帆相比可就天差地遠了。
楊帆佔得這次先手,卻是因為他知道今夜有人要對他下手。他一直在準備著應付別人針對他的手段。
而且楊帆的這個身體也並非一無是處,楊帆的母親是一個藥師,拿手好戲卻非醫術,而是毒術。
楊帆的身體從小就被浸泡在各種各樣的藥水里,十年都沒有間斷過,都是女藥師淬體抗毒的高級手段。
八歲時,身體從來無恙的楊帆得了一場大病,引得從來溫文爾雅且與妻子一直相敬如賓的楊路大罵女藥師「毒藥」,說是狗屁「萬毒不侵」的功法害了楊帆,夫妻兩人差點因此反目。
邵蘭藥師也不爭辯,只是一直照顧著楊帆,不吃不喝,楊路束手無策,只有仰天長嘆不已。
正當兩人心灰意冷,認為天意弄人,跟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玩笑的時候,三天三夜后楊帆突然不葯自愈,並且猛然「開竅」,讀書破萬卷過目不忘,原來根本無法修鍊的傢伙,忽然就開竅修鍊出了真氣,從此一路修鍊到開竅境六重。
今天,楊帆在進入學府的時候,曾經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在弟子們住的小屋前徘徊,好像是一個在學府里尋找親戚的普通女子。
楊帆聖師境界對危險的感知力,讓他對一些未知的危險十分敏感。楊帆走到自己住的小院附近的時候,這個女子在楊帆背後流露出的殺機雖然一泄就斂,楊帆卻是感覺到了這一絲的危機。
當晚,楊帆在小屋燃起油燈,卻沒有馬上入睡,他從自己的背囊中拿出一根線香點上,好像是驅逐蚊蠅的東西。又拿出一本書,看了半個時辰,這才熄燈睡下。
這期間,楊帆已經發現了刺客的蛛絲馬跡。刺客顯然認為楊帆是個雛兒,竟然在天黑后就潛了進來,隱藏在院子的暗處,等待楊帆入睡後行動。
她卻不知道楊帆曾經是聖師階的存在,雖然戰鬥力比較渣,但對付她這種開竅境七重的小角色還是有許多辦法的。
楊帆故意晚睡,是在煎熬對方的耐心,自己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是在拿軟筋香、拿書的時候,已經把六根鋼錐放在了稱手的位置。這是山林之間獵人狩獵扎進地里埋伏野獸用的,十分小巧,也十分銳利。
楊帆熄燈后就把床上的床板偷偷拆下,只躺在一根細繩上,然後搭上了棉被。而那根線香也不是驅逐蚊蠅用的,而是用麻心草、微醺果、恍惚花等幾種藥物提煉配製成的「軟筋香」,嗅之能讓普通人精神恍惚,筋骨酥麻,渾身無力,倒是沒什麼大礙。
這個「軟筋香」當然是楊帆的母親邵蘭的傑作,「軟筋香」雖然並不致命,對武者來說負作用卻是更大,它的主要作用是延緩真氣的運行,能讓武者片刻的力量、速度、反應弱上一線,短時間內把七重武者的戰力削弱了可不止一層。
軟筋香對楊帆卻是沒有任何效果,誰讓人家這孩子是從小在各種稀奇古怪的「毒液」里煨大的。
女刺客開竅境七重的境界,殺人無數,真實戰力比很多八重真氣滿溢的高手都高出不止一線,殺那種只有花架子的開竅境七重高手如砍瓜切菜一般,本來今晚殺開竅境六重的楊帆應該手到擒來,沒想到今天會栽在這裡。
她進屋后在楊帆的床前停了一呼吸的時間,發現自己被這個少年「陰」了一道,一時失神,兩腳上又被鋼錐刺了個通透。
以她的真實實力,如果有了防備,真氣護體,站在那裡讓楊帆扎,楊帆的鋼錐也不一定能把她的腳刺透,但她先是發現真氣運行出現延緩,出手刺向棉被又發現對手從床上「消失」,才知道自己竟然被「騙」,而且是被一個「孩子」騙了,一時失神,被楊帆一擊得手。
反應過來后,這女子顧不得其它,雙腳躍起,從插進地下的鋼錐中強行拔出雙腳,把兩根鋼錐震斷,帶起一逢血雨,身體前俯,右臂前伸,黑色匕首直向床底捅了過去,大有一往無前、一擊斃敵的拚命架勢。
楊帆身體前後上下大翻轉,借著身體旋轉擺動的力量,從床底滑了出來,他的身體扭曲如蛇,與俯身直刺的女刺客幾乎擦肩而過,兩根鋼錐順勢插入對方峰巒迭起的胸部與平如坦途的小腹。
這一刺,仍然是楊帆早就在心裡算計好了,這些從小處著手的算計,當然是母親邵蘭的拿手好戲。女子天生力量比男子小一些,所以攻擊以小巧狠辣為主,這方面,楊帆可是母親最得意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