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7章 不瘋魔，不成活
說到死靈長河，這一道身影那一直死灰的眼瞳，陡然閃過一絲彷彿不應出現的生機。
一絲莫名的情愫，自那死灰的眼瞳深處掠過。
「赤炎大人，你在死靈長河等著我，千萬不要被死靈長河中的意志給磨滅，你的厲兒一定會儘快找到你，將你從死靈長河中救活。」
這一道身影緊緊攥住了拳頭。
轟！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他身體中席捲而出，化作無盡汪洋，目光堅決。
如果秦塵在這裡，一定會無比驚訝，因為此人竟是來自宇宙海的魔厲，不知利用什麼方法，也來到了這冥界之中，甚至來到了五嶽城的所在。
「百連勝，我一定會做到。」
魔厲一步跨出，驟然消失在這裡。
只是，不等魔厲靠近五嶽城……
嗖嗖嗖！
幾道身影驟然出現，包圍住了魔厲。
「哈哈哈，又是一個來五嶽城碰運氣的傢伙，看他氣息，不過是二重超脫，殺了他。」
「嘿嘿，這段時間咱們兄弟已經幹了好幾票了，幹完這票，直接閃人，免得被五嶽城的人發現了端倪，被執法隊斬殺在這裡。」
「殺！」
這是幾尊冥界鬼修，一個個渾身縈繞著恐怖的殺氣，一瞬間對著魔厲紛紛出手攻擊。
鬼盜。
在冥界，極其混亂，很多鬼修為了掠奪和變強，都會假扮鬼盜，甚至於很多正經勢力的人，也會偶爾客串鬼盜。
白日里正常修鍊，晚上一個易容，便成為鬼盜到處殺戮。
吼！
這幾名鬼盜，一個個修為都在二重超脫，領頭的是一個鼠頭鼠尾的傢伙，距離三重超脫更是只有一步之遙，一上來便施展出了各自的神通。只見這一尊鬼修長大嘴巴，嗡的一聲，一個巨大的鼠神虛影直接出現在了它的身後，足有萬丈高的神相虛影眼眸之中綻放幽暗的光芒，那巨大的嘴巴更是如同旋
渦一般將魔厲嗖的一下吞噬了進去，吞入了腹中。
「哈哈哈，太弱了，還不夠老子一口吃的。」
那領頭的鼠類鬼修發出猙獰的笑聲，只是它笑聲未落，臉色陡然變得猙獰痛苦起來。
「啊，好痛。」
咔咔咔！它背後天賦神通所凝聚而成的鼠神萬象虛影，竟是瞬間痛苦扭曲起來，然後在一連串的轟鳴之中，這萬象虛影身上陡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紋，然後轟的一聲，整個
鼠神萬象虛影瞬間崩滅，化為灰燼消散。
無盡黑暗之中，一個漆黑的身影浮現，正是魔厲。
他面容猙獰，那漫天爆碎的無盡鼠神死亡氣息竟是被他紛紛吸入到身體之中，肉身之上不斷的隆起一個個的疙瘩，整個人就宛若厲鬼一般。
逆吞噬。
「啊……這傢伙究竟是什麼鬼？」
這鼠類鬼修露出驚恐之色，自己的萬象神通吞噬了對方之後，不但沒能將此人煉化，反而是被此人反向吞噬，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眼前的魔厲，肉身蠕動，竟是化作了一個蠱蟲一般，渾身遍布黑暗觸手和液體，像是從無盡黑暗中走出的不知名存在。
轟！在這鼠類鬼修驚恐的目光中，其中一根觸手化作大手，狠狠拍在它的頭頂，將它死死的抓攝了起來，咕嘟咕嘟，大手化作液體包裹住這鼠類鬼修，噗的一聲，就
將它吞噬了進去，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滲人咀嚼聲中，瞬間被吞噬磨滅。
「不好，老大死了。」
「怪物，這傢伙就是一個怪物。」
「快跑！」
轟轟轟！
四五道流光衝天而起，剩下的這些二重鬼修們神色驚恐，第一時間就要逃離這裡。
然而，它們身形剛動，一根根巨大的觸手便是狠狠拍落，封鎖虛空，啪嘰一聲，將他們全都包裹在了其中。
嘎嘣，嘎嘣！
咀嚼聲響起，這些鬼修在痛苦的嘶吼聲中紛紛被絞殺，任憑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然後被魔厲一點點的吞噬。
滾滾的超脫本源和死氣神魂湧入魔厲體內，片刻之後，漫天觸手消失，鬼蠱重修化為魔厲身影，而他身上的死氣也更加的濃郁和恐怖。
「魔厲，你瘋了嗎？你這樣子早晚會因為神魂暴亂，而魂飛魄散而死。」
魔厲體內，一道焦急的聲音傳出來，是羅睺魔祖的聲音。「你現在吸收的鬼修神魂已經足夠了，短短時間就修鍊到了二重萬象神相境後期，現在你需要做的，是鞏固自己的修為，若是繼續這麼強行煉化下去，你總有一天
會在瘋魔中死去。」
羅睺魔祖不斷傳音提醒道。
「足夠了？哈哈哈，桀桀桀，嘎嘎嘎，不……不夠，還遠遠不夠。」
魔厲臉色扭曲，不斷的有各種混亂、痛苦、掙扎、瘋狂之色流轉，眼神癲狂。
「你懂什麼？吞噬鬼修越多，我身上的死氣也就越濃郁，屆時被看穿是來自宇宙海的概率也就越小。」
轟！
魔厲身上無盡死氣涌動，神魂呈灰暗色，根本看不出來來自宇宙海，有的只是無盡的混亂。
能在短短這麼長時間裡，就成為一尊二重超脫，魔厲依靠的就是不斷吞噬冥界的鬼修，不斷的將它們的神魂和死氣融入自身。
因為他很清楚，來自宇宙海的他無論如何掩飾，體內那浩瀚的陽間氣息都很難徹底掩飾，既然無法掩飾，那他就在自己神魂中不斷強行的融入冥界鬼修的神魂。
這種做法的好處是可以迅速壯大神魂，提升實力。但壞處也很大，融入了那麼多鬼修的神魂、記憶，無數的雜質和意識在他腦海中不斷衝突，時間一長，若是無法壓制住那諸多神魂氣息，魔厲極有可能就會因為
神魂混亂，而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羅睺魔祖，從赤炎大人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是個瘋子了，我活著，只為了復活了赤炎大人，哪怕是踏入地獄，又能如何？」魔厲嘶吼，眼神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神志甚至都有些模糊了：「你放心，為了融合初始宇宙的混沌意志，我煉化了你的神魔肉身，你就安心的待在我的身體
里，等我救出了赤炎大人，一定會重新給你找個身軀，找個無敵之軀，我魔厲言出必行。」
「唉……」
一道輕嘆聲，自魔厲體內響起，羅睺魔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根本勸阻不了魔厲。「還好，魔厲乃是渡過了九重輪迴命劫之人，乃是這宇宙海億萬年不出的蓋世天驕，他的神魂經歷過第九重元始魂劫的洗禮，便是三重超脫級強者的神魂也輕易無
法動搖他的神魂，否則，他早就已經瘋了。」
「希望，他能順利救出赤炎魔君，否則……」
羅睺魔祖搖頭，如今的魔厲，已經變化到連他都有些不認識了，繼續這麼下去，他不知道魔厲最終究竟會變成一副什麼樣子。
不瘋魔，不成活。
魔厲卻是根本沒有理會羅睺魔祖的想法。
他抬頭看向遠處的五嶽城，身形一晃，轟的一聲，驟然化作一道流光掠向遠處的五嶽城。
唯有加入五嶽冥帝麾下，他才有可能接近死靈長河。
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去救赤炎大人。
死海禁地中。
浩瀚行宮大殿。
秦塵一邊飛掠，一邊感悟四周的秘紋禁制。
「無序，殺戮，瘋狂，信念，自由……」
伴隨著秦塵對四周秘紋感悟的越多，他對這行宮大殿中的殺意氣息領會的也就愈發清晰。「我一直以為，死海中的殺意，是單純的殺戮，可現在看到這行宮大殿，我才明白，殺戮不是根本。這行宮大殿中真正代表的秩序是無序，殺道為神，逆而稱尊，
殺戮，並不是終結，只是一個手段，是一個過程。」
秦塵呢喃。
眼神波動。
心靈竟是在這大殿的殺戮氣息之中，得到了某種升華，某種進化。
殺並不是目的。
單純的殺戮，只會讓人成為一尊沒有神志的魔頭，最終陷入瘋狂。
可若是為了一個美好事物而去殺戮，甚至可以創造出一個和平的世界。
如這世上的殺人犯，死刑，只是為了維護正義公道，若是沒有死刑，讓那些殺人犯們逍遙法外，對那些被侵犯的人而言，就公平嗎？
以命抵命，以殺止殺，未必不能成就正道。
秦塵就這麼走在這行宮大殿中，他走到哪裡，四周大殿上的秘紋便微微亮起，一座迷濛的殺意大殿虛影竟是在他的身後隱隱浮現，重重玄妙，印入時空。
「嘶！」
秦塵身後，一路跟隨著他而來的黑獄之主、噬魂冥蟲、虛鱷之祖、魂域之主，無不內心驚悸，面露駭然。
「這特么……還是人？」
幾人目瞪口呆，一開始還能保持淡定，現在卻都快瘋了。
他們從未見過有人竟會有如此天賦。一路而來他們也在感悟，試圖去掌控這大殿中的秘紋，可任憑他們如何感知，始終不得入門，最多只是掌握了一絲皮毛，勉強能在這大殿的神魂吞噬之力下有一
絲緩解。這大殿秘紋和他們彷彿有一種莫名的隔閡，阻礙他們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