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便宜兒子
「神魔族……」死人念了一句，這名字聽上去就比什麼屍鬼宗要強上百倍啊，只是.……
「我是誰來著？」一個疑問，突然從死人的腦袋中冒了出來，讓他回答不上來，一時間有些迷茫，鬆開了還抓著小蘿蔔頭的手，劍眉緊蹙。
小蘿蔔頭一個倒栽蔥就摔了下去，好在他們銅人族，銅筋鐵骨，不然這一下就能把脖子杵折了。
不過即便如此，小蘿蔔頭還是一陣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的將自己歪了的脖子正當了過來。
看著一臉糾結的死人，小聲的問道，「你怎麼跑到我們這來了？」
「你是誰？」死人猛地抬頭問道。
小蘿蔔頭愣了一瞬后，雙手叉腰，翹著下巴大聲的說道，「小爺我可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桑湛，桑小爺！」
「你認識我？」
「額……」桑湛一下子沒了聲音，看著死人那迷惑的神情，機靈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可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將頭湊了過去，反問道，「你不認識我？」
死人努力的想了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於是只能是搖了搖頭。
桑湛眼中的光芒更甚，卻故作傷心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質問道，「你連我都能忘記！你怎麼不把你自己忘了吶！你太傷小爺我的心了！」
說著還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他自認為安全的距離，並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死人卻是一副確實如此的模樣，「我的確將我自己都忘了.……」
「啊~這樣啊~」桑湛變臉跟變天一樣，一個大跨步又湊了過去，抬手就要向死人的肩膀拍去，卻被那雙紅色的眼睛給瞪了回去。
伸了一半的手，又尷尬的縮了回來，在自己的胸前拍了拍，接著認真且嚴肅的說道，「其實，你是我兒子！」
桑湛說著，又心虛的向後退了兩步。
那雙紅色的沒有感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時候，對他造成的心裡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他剛停下來，死人就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桑湛的腦袋跟著抬了起來，一副望天的姿勢，大張著嘴，心裡咆哮了句，「太他娘的高了吧！」
死人兩步就邁到了桑湛身前，遮擋了天上的大日頭，在桑湛身上投下了一片陰冷的陰影。
桑湛大張著的嘴合了上，不住的咽著吐沫，他想退，但是壓力太大，他竟動彈不得。
死人微微的低下了頭，只說了句，「你再說一遍。」
一句話嚇得桑湛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臉嗆的通紅，眼睛不安的咕嚕嚕的轉著，「那個.……我說、我說你應該是某人的兒子。」
死人的頭又低下了些，「我覺得我是你爹，你娘吶？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你！」桑湛氣憤的喊了一句，死人的頭又靠近了些，將桑湛剩下的話給逼了回去，只好是死握著拳頭說道，「占你便宜是我的錯，但你也不能褻瀆死者！」
「哦~」死人拉了一個長音，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死人確實沒什麼意思。」
說著抬起了頭，轉著眼睛，四處的瞧著，還沒等打量完，耳根一動，又將頭轉向了之前王行二人跑走的方向。
桑湛觀察著他的動作，小聲的問道，「有人來了嗎？」
「你能聽到？」死人有些意外。
桑湛老實的搖了搖頭，「我是看你的動作，推測出來的。」
「不蠢。」死人話落，他瞧著的方向，已是烏泱泱的湧來了一幫人，大白天的還舉著火把，王行站在最前排，手還朝著死人這邊指著，正跟身邊一個與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中年男子說著什麼。
還沒等他說完，那中年男子已是停了下來，王行愣了一下后，轉頭向死人瞧了過去，唰的就將手放了下來，背到了身後。
死人瞧著這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的一群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之前聽王行說話的中年男子，盯著死人瞧了一眼后，又瞄了瞄那棺材，至於桑湛直接被他忽略了，心中已是相信了王行的話。
只是不明白這屍鬼宗的人跑到這窮鄉僻壤之地做什麼，盡量客氣的開口喊話道，「閣下，在下王天全，是銅人族族長，我銅人族向來不與外人來往，還請閣下理解，速速離開。」說的真是有夠客氣！
「銅人族。」死人念了句，眼光又在這群人身上打量了一遍，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不過死人一想自己記憶全失，這又是別人的地盤，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打不過癩狗，對方也沒惹到自己，不必爭執。
「好。」死人很是痛快的就答應了，到讓對面興師動眾的銅人族傻眼了。
就連王天全都是緩了一瞬后，才說了句，「閣下爽快，您身後有離村小徑，請！」
王天全說著，伸手向前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死人很是配合的轉過了身，卻覺得衣擺有些沉，低眼一瞧，桑湛正拽著他，也跟著他轉過了身，看樣子是要跟他走。
此時見死人瞧他，桑湛仰脖，嘿嘿的笑了起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帶上我，我給你指點迷津。」
還沒等給死人考慮的時間，銅人族那裡的王行，已是開口喊道，「你可以走，那個賤人不可以走！」
王行喊完后，又連忙低頭向王天全說道，「爹，那賤人是銅人族的人，怎可流落在外，丟我銅人族臉面。」
王天全一想也是，於是也開口道，「閣下，桑湛是銅人族的族人，不能隨你離開。」
死人瞧著桑湛，一副你也聽到了，是他們不讓我帶著你。
可桑湛更乾脆，雙腿一彎，直接跪了下去，脆生生的喊了句，「爹，您不要您兒子啦！」
話落，卻見死人的身體輕微的晃了下，桑湛瞧著那張從蒼白變成慘白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那雙眼睛更紅，更嚇人了。
死人斜了桑湛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一甩衣袖，就又將身子轉了回去，不容置疑的說道，「這是我便宜兒子，就不留這了。」
「閣下！當真要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娃，與我們銅人族為難嘛！」王天全語氣不善的說道，其身後的族人，一齊的將手中的火把高高的舉起，低吼了一聲。
「也不是不可以。」死人滿不在乎的說道，甚至神色中滿是興奮雀躍！
他本沒這個想法，只是剛才一瞬間，他的心猛的跳了下，讓他的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突然覺得喉嚨很乾，急需要喝些什麼來止渴，還沒等他想明白要喝什麼，鼻子已是聞到了那要命的甜味。
是血！現在他看著銅人族的那些人，就像是在看著饕餮盛宴。
至於桑湛對他來說，根本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