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別家鄉
那天晚上胡珊珊再一次在我夢中出現的時候,一襲白裙拖地,翩翩姿態美不可言,所以世間才總將美艷的女子,比做狐狸精的說法,可傳言總是說狐狸精都是害人的東西,現在看來,也不全都是。
胡珊珊告訴我,她認識我老爺爺的時候,已經修鍊了幾百年,那天,正是她在渡天劫,那天天雷滾滾,她慌忙逃跑的時候,崴了腳,卡在大石頭縫中,幸好被我老爺爺路過,又悉心照顧,方才痊癒。
後來她因躲過了那次天劫,便可以繼續修行,她之後去啦別的山裡。
像她們這些修行的動物,一般都會選擇比較有靈氣的山修理,剛巧,我們這兒附近的山就比較好,所以有了很多得了道的動物。
我這兩天接二連三的遇見,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胡珊珊告訴我,我三年之內會有一個大的劫難,要我萬事小心,她還說,這次大的劫難對我來說,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我聽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能遇見什麼事兒啊?
轉眼間到了除夕之夜,這幾天過得格外的平靜,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的出現,一時間我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年三十兒的那天,我像每年一樣,給爺爺奶奶磕頭拜年,在他們要給我紅包的時候,我說什麼也不要,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而且我也已經能夠自己賺錢了,紅包什麼的,還是留給別的孩子吧。
吃完夜裡的那頓餃子,我的手機響了,打來電話的是劉宇,他問我能不能提前幾天回去,他師父那邊有事情,需要我們幫忙。
我打趣的說:「要是還是拎包的事兒,你自己也能搞定。」
劉宇卻說,他師父只告訴他,事情緊急,要我們務必早點回去。
我思考了一下,想著家裡這邊反正也沒有太多的親戚需要串門,我早走個幾天,家裡人應該也不會說什麼,就告訴劉宇:「那就初五吧,到時候哈爾濱的壽衣店見。」
我臨走的前一天,我去了老陳太太的家,上次和奶奶一起來的時候,恰巧遇到隔壁的趙漢生家裡出事,也沒來得及單獨和老陳太太說話,這次我自己一人,提了點東西就去了。
一推門,老陳太太出來迎接,她沒什麼親戚,果然連過年的時候,也是冷冷清清的,我給她拜了個年,又送上東西,老陳太太也很高興我能來看他,熱情的將我迎進屋裡。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她家裡,不大的小屋,擺設也不多,只有一些日常必需品,和一些簡單的傢具,顯得空落落的。
我開門見山的說:「陳奶奶,上次你說想單獨找我談談,不知是什麼事情?」
老陳太太說:「孩子,你能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打我出生以來,就有這能力,我奶奶說,可能是跟我的出生時間有關係。我是農曆七月十四夜裡生的。」
老陳太太點點頭,啞著嗓子慢慢的說:「七月十五是鬼節,但七月十四的時候鬼氣就開始聚集,只等著,十五那天鬼門關的大開呢……」
每年農曆七月十五日,便是中國一年一度的「鬼節」中元,佛教中稱為「盂蘭節」。相傳到了這一天,閻羅王就會打開地獄之門「鬼門關」,讓關押的鬼類出來自由活動,直至七月結束才回歸地府。因此,民間便盛行在這段時間對死去的親人進行拜祭招魂,燒冥錢元寶,紙衣蠟燭,放河燈,做法事,以祈求祖宗保佑,消災增福,或超度亡魂,化解怨氣。
相傳釋迦牟尼的弟子目連尊者在未得道前,父母雙亡,他十分思念自己的母親。等到修成之後,他便用天眼通察看地獄,尋找自己的母親,結果發現母親已墮入餓鬼道,食物入口,便化為熊熊烈火,苦不堪言。目連很心痛,便去向師尊釋迦牟尼請求解脫之法。
釋迦牟尼訓示道,由於你母親生前罪孽深重,死後墮入餓鬼道,萬劫不復,如要解脫,非你一人之力可為,須集合眾人力量,方可化解。
於是目連歷盡艱辛,廣集僧眾比丘,於七月十五日做了一場盛大的法會,超度地獄亡魂,終於使母親脫離苦海。
老陳太太說,你將你的出生時辰告訴我,我給你擺擺卦。
我告訴他我是夜裡十一點出生的,她掐指算了一下,問我:「你身上的陰氣很重,從我第一次見你就感覺到了,但並不是娘胎裡帶來的,你可是去過什麼惡鬼聚集的地方,又或是走過陰?」
我告訴他,我只是前段時間,無意間靈魂出體,後有闖入了「鬼客棧」,不過,那都是我已經可以見鬼之後的事情了。從我能記住事兒開始,我就可以看見鬼了。
老陳太太搖著頭說:「不可能!一定是外力所致的!」
我不明所以,老陳太太突然面色沉重了起來,又繼續說著:「孩子,你近幾年將有大災,性命攸關啊!」
我突然想起胡珊珊跟我說過的話,我跟老陳太太說:「陳奶奶,這個事情,前兩天胡珊珊和我說過,她也叫我萬事小心!」
老陳太太說:「胡珊珊?是那個小狐仙?她也告訴你了?你真的要萬事當心,切莫與鬼魂妖怪有過多的接觸,不然,要是真的到了出事那日,就為時已晚了。」
我告訴老陳太太:「過幾天有個朋友叫我和他一起去辦事,可能正是和這些事情有關。」
老陳太太聽后顯得非常激動地說:「不可去啊!不可去!前路難測,恐怕是兇險萬分。」
我想起劉宇上次捨身深入鬼樓救我,這次他師父需要我幫助,我怎能置之不理呢?
老陳太太又繼續說:「言盡於此,如何行事,只看你自己了,命中已然註定,非人力可能更改啊!」
我看已經聊成了這樣,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我辭別了老陳太太,臨走的時候,她依舊千叮萬囑,要我一定珍重自身,莫要衝動行事,萬事三思而後行……
回去之後,我仍在想著,三年之內,也就是說,不一定出現在什麼時候,所以想躲也未必躲的過,倒不如坦然面對。
我離開家的那天,我奶奶握著我的手,顯得非常的不舍,我告訴她,我回盡量多回來看她的,可有些時候,你不知道和那些人的一告別,即是永遠。
我依然記得,那天她顫顫巍巍的從一塊手絹中,拿出了五百塊錢,硬是塞給我,告訴我一人在外,要好些照顧自己,我笑著答應她,並承諾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我會帶個女朋友,可在那之後,我再見我奶奶,只能從照片上見到了。
我再一次的背上了行囊,踏上了去哈爾濱的火車。火車緩緩向前行駛,我心裡感覺非常複雜,我幾年沒有回來這裡,這次好不容易回來,卻呆了著餓幾天就走了,下一次再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又要過了多久呢?
下了火車,我一出火車站,就看見了劉宇,他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沒有發現我似的,我走到他身邊,發現他依舊在想著什麼,我拍拍他的肩膀,倒給他嚇了一跳。
「你這接站的,怎麼也不看著點,萬一我要是直接回去了,你不是要一直在這兒傻等?」我笑著問劉宇。
他沒有了像平常一樣的笑容,只是看了我一眼說:「來了!」聲音極其低沉。
我意識到,可能是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么?」
劉宇點點頭,說著:「的確是出事兒了,先跟我去見我師父吧!」
這次劉宇沒有帶我去他師父家,而是直接去了一間醫院,這間醫院位於哈爾濱比較中心的地方,看上去規模也比較大,我看著劉宇沉重的面色,他又帶我來了醫院,我心想著:壞了,不會是劉宇的師父生病了吧。我看他心情不好,也沒有追問原因,反正一會兒自然也會揭曉答案的。
果然,他帶我坐了電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一間病房,推開病房的一瞬間,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默默祈禱著各路神仙,千萬別是我想的那樣啊。
一般事情的發展,總是會和你想的不一樣,即使你心裡有一千種可能,但往往,事情的發展,就是那第一千零一種。
劉宇的師父並沒有躺在病床上,而是站在窗前,望向窗外。
他聽見我們進來,說了句:「來啦?」但是並沒有轉過身。
我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我發現,這間病房裡,似乎沒有人住,床都非常整潔,床頭柜上也沒有太多的雜物,連掛點滴用的架子上也沒有藥瓶,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時,門被敲了三聲,推門進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她的神色顯得非常的焦急,進了病房看見兩個她不認識的——我和劉宇。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劉宇的師父身邊,低聲說:「莫師父,又有一個不見了!院長讓我來趕緊告訴你。」她的聲音雖小,但是還是被我聽見了,因為,屋子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的到。
那個小護士走了出去,劉宇的師父終於轉過了身,我看到他異常嚴肅的臉,他說著:「大川啊,這個醫院裡,丟了人了,丟了的都是在監護室里的病危的病人,算上剛剛那個,已經是第五個了!」
我有些驚訝,怎麼監護室里的人也會平白消失不見?
劉宇的師父繼續說:「他們在不見了之後,一個星期內,就會在醫院的角落裡被發現,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乾枯的死人了。」
我重複了一句:「乾枯的死人?」
劉宇的師父點點頭說:「是的,乾枯的死人,被吸幹了精氣,連靈魂也找不到了。」
我又不可思議的重複著:「連靈魂也找不到了?」
劉宇在我旁邊戳了我胳膊一下,示意我不要說那麼多廢話,我識趣的閉上了嘴,我只是太驚訝,這完全超過我的認知範圍啊!監護室里的人,已經是只有一口氣在的人了,怎麼可能自己走出去?他們又是被什麼吸了精氣呢?人死了之後的靈魂又去了哪裡呢?
我問到:「您是懷疑這並非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老人家點點頭:「正是!這並不可能是人能做到的,就算是普通的鬼,似乎也做不到將人吸的什麼都不剩。」
我嘀咕著:「難道是吸血鬼?」
劉宇的師父說:「現在我也不敢確定是什麼東西在做怪,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我的老朋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患者的家屬都開始來醫院鬧上了,院長希望能給患者家屬,一個正常人能接受的原因,也希望能查到真正的兇手,所以就找到了我,他希望我能儘快處理這件事,這件事情,如果一旦驚動了媒體,想攏住就難了。」
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我又問劉宇的師父:「第一個失蹤的人,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劉宇替著他師父回答:「剛剛七天!」
七天,沒了五個人,看來還真的要儘快解決了?這速度,如果不儘快控制住,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我問劉宇的師父:「我能幫上什麼忙么?」
劉宇的師父,點點頭說:「這次,這麼急的叫你回來,是因為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先擄走人,還是先帶走靈魂的,你能夠看見鬼,我們這個病房是離重症監護室最近的一間,晚上我們都留在這裡,以便第一時間作出應對。」
我突然想起了老陳太太和胡珊珊說的話,要我萬分小心,尤其老陳太太說,恐怕這次的事情也是異常兇險。
劉宇的師父,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顧慮,解釋著說:「雖然我也可以施法,讓鬼怪顯出原形,可必得是已經確定有鬼在的時候,不然施法也是無用啊。等你看到那東西出現,我就來施法控制住他,動手的事情,讓小宇來,你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心想著,我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怎會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呢?
不過,聽劉宇的師父這麼一說,我明白了,現在我們三人的分工已經非常明確了,我負責探測,劉宇的師父負責文斗,而劉宇則負責武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