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活捉了陳三麻子
滇軍第三師殘部被圍困在南門南大街一帶,他們依仗著地勢進行著拚死地頑抗。
巷戰,這是愚八三兄弟的最愛。因為巷戰到處都是掩體,速度和靈敏才是真的王道。
別人怕冷槍,但他們三兄弟不怕,當然愚二也不怕,因為他們的速度夠快,耳朵夠靈。而且大街上低矮的牆壁不能成為他們的障礙,他們可以在牆檐上、屋檐上飛速地奔跑。
行動無障礙,被獵殺的幾率就會比別人低很多很多。
愚三五兄弟開心得要命,因為愚字排分到了兩挺輕機槍,二哥交給了他們五兄弟。機槍的威力真大,愚三覺得自己好像學會了二哥的功夫,一打打一堆。不過二哥是用石頭,他是用槍。
經過再三地請求,抓一排和抓一連成功加入了愚排。過去他們膽子很小,但現在他們不怕了。因為戰鬥有些簡單,他們抱著大刀跟著愚十一他們八兄弟,蹲在地上等著衝鋒的號角。每當愚二他們成功突破之後,他們就揮著大刀衝上去,像砍菜瓜一樣亂砍。
他們其實是有點功夫的。
連長靳無畏也喜歡巷戰。有巷戰,就交給愚字排,他們不會有太大傷亡。
青石條鋪成的路面上,滇軍用裝滿砂石的麻袋的構築成簡易攻勢。兩挺重機槍正瘋狂吞吐著火舌。
在他們的面前,向他們發起衝鋒的敵人只有一個——幾百米外的愚二。
青雲塔一戰,讓愚二瘋狂地喜歡上了槍支,他每天都在拆卸槍支,擺弄各種各樣的槍支。在巷戰,在這個距離,他不怕機槍、特別不怕重機槍。
輕機槍能打6、7百米,但這個距離,機槍手多數屬於點射,張開耳朵,聽那風的聲音,蛇形地奔跑就容易躲避。重機槍能打1000多米,但很笨重,要兩三個人抬才能轉動方向,還要花時間固定機槍。發現這樣的陣地,避開槍口朝向就贏得了時間。
愚二躍上一道牆,然後跳了下去。他聽見牆體被輕機槍的子彈打得啵啵作響。他加快了奔跑。
他伸手去掏東西,不是掏石子,是去掏手榴彈,他瘋狂地愛上了滇軍的手榴彈,要比他們川軍的好用太多了。
他躍上牆頭,向著機槍陣地扔出去。距離有多遠,肯定不止100米,120米?管他呢?反正自己能扔得中。
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滇軍的機槍啞了。
愚二不管,他又扔了一顆出去。
愚十一開始了衝鋒,滇軍的敗兵根本跑不過他們。
刀光閃閃、血肉橫飛。抓一連一邊跑一邊喊:「給我留兩個。」
一間閣樓上,臨街的幾個窗戶旁,數支長槍,一挺重機槍,十來個滇軍正準備狙擊衝鋒中的三連。
窗戶上突然倒吊著閃出一個人影,白光一閃,機槍手的脖子直冒鮮血。一個少年躍進窗口,舉刀開始亂砍。長槍失去了作用,滇軍扭頭奔下二樓。
二樓,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手裡拿著一把短槍。
嘭地一聲,跑在最前頭的倒在了地上。
於是,滇軍們又掉頭往回跑。
樓上少年還在,兩下又剁倒了兩個。
樓下的少年扔出一塊石子,打得一個滇軍滿腦袋是血,躺在地上打滾。
餘下的拚命地擁進一個房間,又一個一模一樣的少年從窗戶外倒吊著扔進了一顆手榴彈。
滇軍的士兵除了驚恐已經不剩別的。
「轟」地一聲后,屋裡沒有了聲音。
「為啥我的石頭老是打不穿腦袋呢?」愚八問。
「是不是太小了?」愚九說。
「二哥的石頭也是這麼大。」愚十說。
在給沒死的人補了刀后,三兄弟又躍上了屋頂奔向了前方。
人生,終於開始向自己發散出光芒。
三連副連長龐有計揮舞著短槍沖在隊伍的最後邊。
事實說明,當初的選擇是英明的、是睿智的。
智慧終於開始綻放出花朵,人生終於有了第一次的成就。
青雲塔一戰,旅部認為,愚二兄弟創造了奇迹,都應該重重獎賞。但首功卻要立給大哥龐有計,因為是龐有計想出了制勝的妙計。
旅長詹雨生親自來到營部,對他們兄弟進行了大張旗鼓地表彰,溢美之詞說了幾大車,併當場兌現了承諾。
於是,營長李大龍升了一團團長,連長張長治升了一營營長,排長和自己則變成了連級幹部。
李大龍得意極了。因為李大海沒有升,現在是二團團長,又和他平級了。自從他和李大海爭營長敗北之後,一團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話:李大海,李大龍,龍游於海,所以大龍只能歸大海管。現在,他這條龍,也開始御風飛行了,你海管不著啰!
「龐有計啊,你們這班兄弟真不錯,你有謀,愚二有膽,你們是智勇雙全啊。」詹雨聲說。
「對!對!對!一個決勝千里之外,一個運籌帷幄之中,真是最佳拍檔啊!」李大龍應和著。
詹雨聲和李大龍的話,讓龐有計很振奮。他想起了狼與狽的故事,愚二是狼族的勇士,他率領著一群兇猛的戰狼。而他是一隻狽,前腿有點短,只好趴在愚二的背上出謀劃策。
狼與狽誰也離不開誰。
他把狼與狽的故事,講給了愚二聽,希望愚二能聽懂自己的心意。
「你搞錯沒有哦。二哥是個好人,狼與狽沒得一個好東西!」
「就是,聽起來好像狼狽為奸!」
「不要搞得狼狽不堪!」
三胞胎兄弟不喜歡。
愚二想了想說:「挺好啊,現在打仗嘛,狼一點,奸一點沒什麼不好。我聽大哥的,大哥當狽我當狼。」
陳三麻子沒想到巷戰會結束的這麼快,根據他的經驗,城市巷戰沒有個一天兩天是打不完的。
當聽到師部門口槍聲四起時,他慌的甚至顧不上金銀細軟、正室小妾、警衛跟班,還好大院里有個狗洞,爬出去就是一條僻巷。
他奮力地把自己肥大的身軀塞進狗洞,艱難地爬了出去。然後,在僻巷內脫下軍裝,換起便裝。
在院牆頂上,愚二看得一清二楚。看樣子是個大官。
愚二跳下牆時,陳三麻子跑得正歡。
槍口朝天,愚二摳響了扳機。
「砰」地一聲,陳三麻子聽見了一個威嚴的聲音:「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
他轉身看見了一個少年,手裡拿著一把短槍。
他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