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端掉了前敵指揮部
愚二下山沒有帶槍,因為他不會開槍。
三胞胎兄弟也沒有帶,因為他們也不會。他們四人從被俘虜身上,選了四把大刀。
青幫八虎除了刀之外,還一人拿了兩把短槍,在青幫,他們習慣了用短槍,長槍他們用不慣。
天已經很冷了,崎嶇的山道上冷風嗖嗖。三胞胎晃晃蕩盪地走在前面,青幫八虎哼著十八的姑娘,他們神情自若,不像去殺敵,到像是去趕集。
愚二很想找到點熱血沸騰的感覺,可他找不到。一切似乎都和平常一樣,周圍平靜地讓他很難把自己和戰爭聯繫到一起。
於是,他也隨便地走著,好像自己真的是要去趕集。
四周安靜極了,只有風的呼嘯,樹的顫抖。湛藍的天上白雲流動。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愚二聽見了槍聲,如果不是聲音有些密集,他真的懷疑是有人在炒大鍋的黃豆。
山路終於就要到盡頭。路口閃出兩個兵,槍背在他們的身上。
「怎麼回來了?」
閆可一和閆可二飛速地搶了過去,一人一刀砍在了兩個兵的脖子上。
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喊叫,就撲倒在地上。
四周再沒有其他人。
大虎掏出地圖問:「二哥,下面怎麼辦?」
愚二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看了看滇軍士兵畫的圖,有一條道路旁標著師部兩個字。他想了想,指著字說:「我們去這斬首。」
十二個人背著十二把刀,快速地向前方奔去。好幾次,他們和巡邏的滇軍撞了個正著,每次都把愚二嚇一跳。但每一次,士兵們都禮貌地向他們舉手敬禮。
「二哥,怎麼回事啊?」大虎問。
愚二也搞不明白,他只搖頭。
「他們可能以為我們是自己人。」閆可一說。
「自己人也不用敬禮啊。」大虎說。
愚二覺得這仗打得好像小孩在過家家。
一塊招牌吸引了愚二:「前敵指揮所」,愚二不明白前敵指揮所和師部有什麼區別,但他覺得,既然是指揮所,那當然不能放過。
他爬上一棵樹,向里張望,裡面30多個兵。
他讓青幫八虎去附近四處放火,自己和三胞胎兄弟則在暗處潛伏了下來。
沒多久,就有一處地方燃起了大火,一會又有一處大火,沒過多久,遠處傳來爆炸聲。
愚二看見有一個軍官帶著20來人跑了出來。
裡面的人應該不多了,愚二晃蕩著往裡走。
站崗的哨兵沖他點頭:「特務連的?有事?」
「有……」
可一、可二用刀抹斷了兩個士兵的脖子。
愚二用石頭打到了院子里的三個兵。
沒有人喊叫,愚二覺得今天就是個殺人的天,而他和三胞胎、青幫八虎,天生就是殺人的料。
會議室里,師參謀長慕容格正站在軍事地圖前,用一支筆,比劃著向督軍專員史金彙報:「自九師突破敵第三師右翼陣地后,敵部為避免被我分割包圍,開始主動撤退。我第十師奉命開展追擊。敵第十二師在王家坡一帶進入預設陣地,與我展開拉鋸。我軍雖攻勢猛烈,但敵人地處高地,易守難攻……」
史金打斷了慕容格:「我看,楊三木是不想盡全力啊,他畢竟是個四川人嘛。現在他只投入了一旅,其他的部隊呢?吃乾飯?你說是不是?王旅長。」
「哎呀,史專員,這個我就不好說了。」一旅旅長王占明介面道。
「專員,楊師長雖然是四川人,但是一直視雲南為故鄉。昨天,他就已經派出師直屬特務連連長卞秋生潛入敵後,開展斬首了……」
突然,他看見師直屬特務連的一個兵正滿臉狐疑地走到了史專員身後。
「你有事嗎?進來怎麼不喊報告?」慕容格有些奇怪。
「報告!」愚二大聲回答:「什麼是右翼突破?」
「滾出去!怎麼這麼沒規矩!……」一旅旅長王占明跳起來剛喊了兩句,背後特務連的一個兵扳斷了他的脖子。兩個參謀去摸槍,愚二用兩個石子打穿了他們的腦袋。
史專員的脖子正汩汩地往外冒著血,一個兵正向他撲來。
「可三,別殺他,我要活的。」
愚二走上前一拳打暈了慕容格,又一把扯下了牆上的軍事圖。
閆可一正在猶豫,殺還是不殺呢?
他的腳下踩著一個女兵,女兵長得還過得去。
但長得怎麼樣,閆可一併不關心。
他沒見過女兵,他乾脆利落地一腳踹翻了她,聽見了她的叫,才發現對方是個女的。師父說好男不跟女斗,欺負女人的男人不算是男人。那這個女兵算不算女人,要不要殺呢?
趴在地上的女人鎮定地望著他:「是楊三木派你們來的?」
「楊三木,老子不認識,老子是川軍。老子來斬首的。」
閆可一揭開外層的衣服,女人看見了川軍的軍服。
愚二扛著慕容格跑出來的時候,發現四面八方都是火光、還不時傳來爆炸聲。
「青幫八虎怎麼這麼厲害?到處都放的是火。」他不由暗暗地佩服了起來。
「走了,可一,快跑。」
「二哥!這有個女的,殺不殺?」
愚二想了想:「我們不殺女人,快跑。」
外面亂得實在厲害,到處都是跌跌撞撞的人影。
愚二他們甚至沒有遇到任何糾纏,就順利地跑到了山道旁。
青幫八虎探出了腦袋:「二哥,在這裡。」
愚二奇怪極了:「大虎,你們怎麼這麼快啊?到處都是你們放的火,你們還比我們還先到。」
「不是的,二哥,我們只點了四五處。」
「不可能啊,我看見到處都是火。」
「是啊!我們點著點著也發現不對了,好像有人在幫著我們放火。好像把軍火庫也點燃了,爆炸的聲音好大。我們看沒什麼要我們做的了,就先回來了。」
「是嘛?」
「二哥,更奇怪的是,我們跟一夥滇軍交了火,居然有人幫著我們打。你說,是不是,連里派人來接應我們了。」
「有可能,不管他,我們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