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痛苦與折磨
世人長道：年華易老，知音難求！
文珂無疑是位稱職且難得的知音，從她出現到現在，短短幾十分鍾的時間，已經引起了數次震撼。
不過唯有眼前的這句話才真正讓大家感受到了文珂的心意和執著！
同台演唱！
這是多麽巨大的榮耀和讚賞，隻要兩位小姑娘點點頭答應，那麽她們很快就能在最短的時間擠上國內的熱議話題，為她們的音樂之路鋪開一片天地。
楚流星認為文珂不過是欣賞兩位女孩兒的才能，最多就是幫助她們指點迷津，剛才文珂要收兩人為徒的消息就已經夠讓他震撼了，而現在，他隱隱有種想哭的心情。
文珂的首場演唱會沒有邀請任何的嘉賓坐鎮，唯有他自願過來幫文珂撐場麵，幫助她營造更壯觀的現場。
而這兩位素人小女孩兒，她們的待遇比自己好太多了吧，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難道自己真的快要過氣了嗎？可是自己才二十七歲啊！
鬱悶的楚流星默默品嚐杯裏的清茶，真苦啊！
而在場的幾位和楚流星的感覺也差不多，舒懷和葉瑒都是震驚，仿佛看到了一張綴滿水果香料的餡餅輕飄飄砸在了腐玉兩人頭上，這是無價之寶。
一直以來都很淡定的陸羋在不知不覺間坐直了身體，眼神認真的看向文珂，視線交接後片刻，文珂對她點了點頭。
文珂並沒有信口開河，是真的打算和兩人同台演唱。
突然遭受這樣的幸福衝擊，腐玉的精神還有些接受不了，擺手說道：“等、等等，讓我好好想想。”
齊書玉倒是比腐玉鎮定許多，不過情況更加的不樂觀，眼神中糅合著興奮和痛苦，時而躊躇猶豫，時而笑意連連。
文珂也不著急，靜靜看著兩人的反應，說實話，這樣的表現更讓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若是兩人聽到這些好消息之後想都不想就答應，那麽兩人的品質未免有些問題。
文珂不擔心兩人的才華得不到用武之地，她害怕的是這兩個小姑娘無法能夠頂住那繁華世界的種種誘惑。
年輕人是好奇的，開放的，自信的，同時也是貪婪的，若是自己讓兩人嚐到了甜頭，而她們自己無法頂住名和利的誘惑，從而走向歧途，那才是最為痛心的地方。
所幸這兩人都保持了理智，知道思索幸福背後的代價，起碼說明兩人很有自製力。
過了很長時間，腐玉滿臉惆悵的歎了口氣：“好難選啊，可以存檔重來嗎？”
“就是因為沒有重來的機會，所以才需要你們說服自己，我可以等，哪怕你們現在沒有做好決定也沒關係，要想清自己的內心是不是願意並且能夠為此而努力。”
腐玉看了眼齊書玉，小聲問道：“書玉，你覺得呢？”
齊書玉擠著小眉毛咬牙搖搖頭，這種事情落在誰身上都是種負擔，大家總是說機遇稍縱即逝，所以很多時候人們並不是沒有機遇，而是缺少那份勇氣和智慧。
“那我就先把門票送給你們，還有我的電話，想好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或者找陸羋也行，我這些天住在她家。”
陸羋表情不悅的喊道：“我還沒同意呢，你自己住酒店去。”
不過陸羋的抗議顯然無效，誰都能看出來，文珂對待陸羋有著難以言說的壓迫力，這讓葉瑒忍不住開心了不少，終於找到能夠克製陸羋的人了。
既然文珂想說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而且桌上的飯菜也消滅幹淨，那麽就到了散席的時間。
楚流星眼巴巴的看著文珂，還看了看陸羋，他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出來，無非是想要接近文珂，不過在場的可是粉絲啊，哪有粉絲願意見到這種場麵呢。
文珂對著楚流星歉意一笑：“這些天我可能要在江城周圍逛一逛，就不麻煩你了，至於演唱會的具體細節等過幾天經紀人過來了再商榷。”
很不錯的拒絕方法，這頓飯一定是楚流星難以忘懷的悲傷。
出門之前，兩位大明星重新配好武裝，大墨鏡圍巾還有口罩，看得幾人都是頭皮發麻，果然當明星也不是那麽容易啊，舒懷湊到腐玉身邊低聲道：“說不定你以後也是這樣呢！”
腐玉的小臉皺巴巴寫滿了憂愁，身邊跟著齊書玉，兩位小姑娘在此刻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出了素齋館，韓家和楚家的轎車已經等候多時，楚流星還有心邀請陸羋和文珂，不過希望渺茫，至於李管家，葉瑒可不希望再和這位帥大叔有任何交集了。
於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轎車送走了兩人，剩下的幾人大約都是同路，不過文珂似乎和陸羋還有些事情，葉瑒不好詢問，隻能戀戀不舍的望著文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當中。
然後身邊就隻剩下三位獲得殊榮的小姑娘了！
“真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我身上了，要不是沒吃飽我還以為是做夢呢！”走了一段，腐玉感慨的說道。
“是啊，我正想該用什麽辦法勸說爸媽同意我去看演唱會，現在門票都有了，還是內場貴賓座呢。”
舒懷小心翼翼的把門票取出，借著周圍的燈光仔細看了幾眼，粉臉笑意盎然，還有種幸福的味道。
葉瑒痛心疾首的說道：“可惜我沒有音樂天分啊，不然就能天天和文珂待在一起了。”
“呸，不要臉……”
幾人笑著說著很快就走到了附近的街區，腐玉和舒懷順路，葉瑒和齊書玉雖然住的不近，不過這麽晚了也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單獨回家。
走在燈影斑駁的幽靜小路上，葉瑒幾次看向齊書玉，小姑娘都在低頭沉思。
“葉瑒，你說我該不該答應文姐姐的要求啊？”良久，齊書玉還是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是讓葉瑒有些為難，別看他剛才為自己覺得遺憾，但是這種事情假若發生在他身上，他短時間內還真的做不出決定。
因為這和他平常的生活完全沒有任何的聯係，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突然要你走進一個陌生的，全新的，充滿機遇和挑戰的地方，並且要和現在的生活徹底告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喜歡唱歌嗎？”
齊書玉點頭道：“喜歡，我沒有什麽愛好，以前的休息時間都是在家裏看書，看電視，聽歌，或者隨便寫點筆記打發時間，現在想的話.……大概隻有讀書和唱歌才是我喜歡的事情。”
“那你有想過以後當歌手嗎？”
“沒有，不敢想，我都不知道自己唱歌好不好聽，以前也不敢在別人麵前開口，根本沒想過自己登上舞台之後的情況，我覺得自己做不到。”
這樣的發言還真是符合齊書玉的性格。
齊書玉是典型的靦腆乖乖女，而且膽小內斂到了很嚴重的程度，沒有交流的朋友，沒有足夠的自信，哪怕是有喜歡的事情也隻是縮在自己的世界裏靜靜回味，不敢奢望更大更高的世界。
就像一個每天隻能乞討的窮人，忽然要他去當世界首富，除了喜悅肯定還有恐慌。
“我覺得文姐姐很好，她好溫柔，也好細心，就像……像我的姐姐，我很想和她待在一起，可是，可是她那麽厲害，總覺得離我太遠了，我不敢說。”
看來齊書玉已經徹底讓這件事情弄糊塗了，心中在同意和拒絕之間不停擺動。
“要是你真的很喜歡唱歌，而且希望能夠成為文珂那樣的人，那麽你應該同意。”葉瑒第一次說出了他的想法。
替別人做決定是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這種能夠影響一生的事情，壓力很大！
“可是，可是我的身體怎麽辦？就算我答應了文姐姐，可是我的身體……我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齊書玉忽然間停下了腳步，聲音變得嘶啞痛苦，兩行清淚流淌下來。
這是齊書玉不願意答應文珂的最大原因，因為那太痛苦了，若是沒有文珂的出現，她可以靜靜走完剩下的路，但是現在忽然有一道光出現，吸引著她，並且是她觸手可及的幸福。
她可以握住那道光，但是她無法走的更遠，隻能剛接觸到其中就無奈離去，那種想要而無法得到的遺憾與痛苦甚至比視而不見還要折磨。
葉瑒的表情也變得沉悶起來，咬牙不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齊書玉隻有三個月的生命，她注定無法在那夢想的幸福中綻放光芒，但是這股遺憾，這股痛苦無法解脫。
兩人沉默不語，許久，齊書玉擦幹眼淚繼續前行，葉瑒靜靜的跟在後方，他很想為齊書玉做些什麽，可是他做不到，這是對他的折磨。
這一晚，注定有很多年輕的靈魂無法安然入睡。
而造成了這種情況的文珂此刻正領著陸羋登上了森寒的樓頂，站在百米之上，俯視著這片燈火燦爛的城市。
“齊書玉是不是有問題？”陸羋問道。
“有，但是我無法下定論，能夠確定的是肯定和魔王有關，至於到底是哪個方向.……恐怕要問他了！”
文珂抬起頭，漆黑的夜色中，一襲風衣在空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