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悄然度過的平靜
驚世駭俗算是褒義詞嗎？
大概稱不上吧，但是也難以品讀出其中的惡意，所以它隻是單純的中性詞吧，或者說，褒獎各半？
當下課鈴響起，葉瑒帶著紅發張揚滿懷欣喜的齊書玉回到教室，原本吵鬧的四方區域變得寂靜無聲，說成針落可聞也不過分，同學們的動作停下，齊懷禮放下了粉筆。
所有人都用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的看著門口兩人，大約是確認過發生了什麽之後，細小的討論聲才擴散開來。
葉瑒就知道回到學校之後是這樣的結果，甚至他預料的結果比這更嚴重，但是並沒有，隻可惜並不足以讓他感到開心，因為講台上站著的是齊書玉的爺爺。
小喬是自己的寶貝妹妹，若是有哪個男生敢悄悄帶著小喬出去逛街，尤其是那個叫舒展的小男生，葉瑒可以保證在舒懷不發現的情況把他剃成光頭。
同理，齊書玉也是齊懷禮的寶貝孫女，自己的孫女在上課期間溜出學校，不止和男生同行，還染了這麽一個飛揚跋扈的頭發，這是要造反嗎？
在上了年紀的老人眼裏，染頭發是種很不值得提倡的事情，尤其是年輕人染得那些彩虹發型，紅裏透著紫，紫中帶黃，還夾雜著藍綠黑白.……那還是人嗎？
紅色很顯眼，很耀眼，同時也很刺眼，齊懷禮就算想視而不見都沒可能。
於是，葉瑒身上就多了教唆乖寶寶的嫌疑，齊懷禮麵色低沉，顫抖著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並沒有當場動怒，隻是那雙依舊精明銳利的眼睛看的葉瑒低下了頭，非常的愧疚。
就算自己沒有教唆嫌疑，那也是幫凶。
反倒是齊書玉沒有絲毫感覺，還對著怒目橫視的齊懷禮露出兩排小白牙，都說笑容是最好的語言，看來不假，齊懷禮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不過依舊沒有輕易放過這兩人的打算。
葉瑒嘛.……以他語文老師的身份說教還不太合適，交給柴靈清，但是自己的孫女自己還是管得住的。
齊懷禮擦了擦手上的粉筆灰，摘掉眼鏡裝進胸前的口袋裏，半躬著身子走了出來，低聲說道：“小玉，跟爺爺來——”
齊書玉心有所感，知道自己肯定要挨訓，以往很怕別人教訓的小姑娘這次忽然一點也不擔心，不知為何，好像做了剛才那些事情，就算讓她現在病死也不覺得後悔。
對著葉瑒揮揮手，齊書玉笑著跟在齊懷禮身後，葉瑒心中稍微鬆了口氣，走進教室。
傅子敬正在收拾著書本，冷笑著：“膽子真大，看你這次死不死——”
葉瑒不理傅子敬，後麵的陸羋倒是罕見的投以好奇視線，輕聲問道：“你和她怎麽混到一起去的，我還真有些好奇，你是威逼利誘還是花言巧語？”
“那是隻有你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吧！”擠了陸羋一句，葉瑒回到座位上。
結果還沒等葉瑒和七白說上兩句話，柴靈清就寒著臉走到了教室門口，吵鬧聲頓時以極快的速度消散著，柴靈清盯著葉瑒，說道：“葉瑒，過來！”
周圍有不少同學在幸災樂禍，想看看柴靈清到底要怎麽教訓葉瑒。
葉瑒跟著柴靈清，並沒有去辦公室，而是走到了辦公室前的拐角處，柴靈清停下步子，轉過頭皺起細長柳葉眉，問道：“你膽子還真不小，逃課不說，還私自出校，關鍵是還拐著別人，你還真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盡管柴靈清和葉瑒的關係不錯，但是在柴靈清素來重視的事業方麵，她沒有理由也沒有可能打馬虎眼遮掩過去。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可是齊老師的孫女，你就這樣拐跑了？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你就自己去找齊老師，也幸虧是你，換了別人，要是在校外出了問題那可是大麻煩。”
事實上逃課的問題並不大，葉瑒和齊書玉主要是私自翻牆出了學校，若是兩人在外遭遇不測，學校要承擔很大的責任，所以柴靈清也格外重視，當然，她本身也想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
葉瑒想了想，好像這其中也沒有必須要隱瞞的秘密，索性統統說了出來。
期間辦公室門前學生老師來來往往，對於葉瑒，不止是學生很熟悉，老師們也了熟於心，對葉瑒的感官不算好但也不太差，若不是柴靈清衝他們擺擺手，說不定要聚集很多聽客。
不過饒是這樣，腐玉還是仗著跟柴靈清和葉瑒不俗的關係成功聽完了整段故事。
“真是不錯的開頭啊，有意思，不介意我回去和繪裏說說看吧？”腐玉笑嘻嘻的問道。
葉瑒知道這是瞞不住的，而且他也沒想瞞著，雖然他做的事情算不上好事，但說成壞事也不對吧，點點頭，腐玉得到滿意的答案也就離開了。
柴靈清捏著光潔白嫩的下巴，掃了葉瑒一眼：“你說齊書玉有病？你治不了？”
葉瑒汗顏，柴靈清的說話方式未免有些太彪悍了，四下張望之後，葉瑒低聲把昨晚為齊書玉治療的情況說了出來，他確實治不了。
柴靈清發出苦惱的哼聲：“這也太奇怪了吧，還有自我恢複治不了的病？不過我明白你的行為了，你是擔心她……所以不想讓她留有遺憾，是吧？”
葉瑒的表情也猛然黯淡了下來，似乎是有些可惜。
葉瑒知道自己不是純粹的好人，他沒辦法做到對任何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並且不計回報，那種理想狀態的好人他做不到。但是他願意在自己能力有限的範圍成為好人。
昨天知道齊書玉身體有恙之後，葉瑒就想過幫她治療。
隻是結果很不盡人意，他治不了，不管齊書玉的身體到底存在著怎樣的病症，結果就是葉瑒救不了她，而更讓葉瑒覺得心裏難安的是——齊書玉活不久。
檢查過齊書玉的身體，葉瑒可以發覺出來，齊書玉的身體狀況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差，最終耗盡身體的所有機能與活力。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齊書玉現在的身體狀態就已經夠差勁了，而且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緩解，按照這樣的速度趨勢來看，最多不超過三個月……
若是葉瑒不認識齊書玉，不知道她的身體有問題，那沒關係，他可以不管不顧。
但是齊書玉出現在了他麵前，葉瑒就不能坐視不理了，這是他的底線。他想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緩解這種古怪病症的蔓延，可是，他試過了，做不到。
葉瑒不知道齊書玉清不清楚，但是他沒敢把真相說出來，這是他第一次認為真實並不是那麽美好。
也許……生活是需要謊言的！
既然他救不了齊書玉的命，那麽就隻能盡力滿足她的所有心願，不讓她活著的時候有太多遺憾，這是葉瑒想做並且隻能做到的事情。
柴靈清的眼神很敏銳，知道這其中的關係，心中同樣不好受。
知道自己的學生當中有人即將不久人世，怕是誰都沒辦法高興起來，柴靈清皺著眉頭：“你真的確定沒有辦法？還是你的等級不夠所以治不了？”
葉瑒搖搖頭，自我恢複和治療不同，隻要有損壞的地方，有能夠修複的苗頭，他都可以挽回局勢，可怕的就是齊書玉身上沒有能夠修複的地方。
換句話說，除了身體比常人虛弱太多，齊書玉身上幾乎不存在任何問題。
“有點頭痛，這事情總歸是還要想辦法的，在這之前.……你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她吧，不過我不可能支持你的，就算要演戲，也要對得起身在戲中的她，所以你該有的懲罰少不了。”
葉瑒點點頭，他願意違反規則去幫助齊書玉，這很值得。
“關於這件事情我會私下問問齊老師，興許有所轉機，你不要有負擔，做你該做的事情，對了，明天把檢討交到辦公室來。”
拍了拍葉瑒的肩膀，柴靈清就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想起要寫的檢討，葉瑒心中就有些刺痛，不過等到回教室之後看到那微微搖晃的燦爛紅色，心情很快就好了不少。
看情況，齊懷禮倒是也沒有怎麽訓斥，齊書玉很開心和七白聊著天，而陸羋竟然罕見的在旁邊聽著，這讓葉瑒覺得太陽有可能於東方墜落。
各自回家，這次，齊書玉總算是沒有再跟蹤葉瑒了，不過以後幾天還是少不了要和葉瑒偷偷做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周三的晚上，在葉瑒和柯歌的聯手準備下，小喬的生日晚宴成功舉辦，說是聯手準備，其實也就是葉瑒在旁邊搜索飯菜的做法，然後由柯歌掌勺。
早在柯歌還是戴麵具可兒的時候葉瑒就嚐過她的廚藝，所以沒敢抱太大希望，不過事實證明，天才是真的存在著的。
天賦好，不止是成績好，就連學做菜也很快，這次的晚宴倒是讓小喬有些驚喜，相比較以往隻有她和葉瑒而言，確實熱鬧了許多。
當然了，對葉瑒而言要是沒有不請自來的陸羋就更好了，這家夥果然對小喬很特殊啊。
不過小喬的人緣向來很好，就連小繪裏腐玉和舒懷都有送生日禮物，比起葉瑒實在太討人喜歡了。
很快，在葉瑒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校園之星的第一次選拔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