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現場失控
總有些事情經不起推敲，經不起挖掘，那種東西不叫做秘密，頂多稱作秘聞或者醜聞。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民眾的內心就是這樣，誰誰誰做了好事，大家隻是隨便聽聽口頭表揚兩句，稱讚這世道還是有英雄的，然後也就默然淡忘了，甚至成不了對話之中的談資。
但是惡事壞事就不同了，誰都好奇，都想了解，無論是銀行劫案還是江洋大盜，不好的事情總是備受關注，然後不斷放大，演化成各種不同的版本。
壞事就像是白襯衣下的黑色文胸，藏是藏不住的，無論有多麽高明的掌控者在管理，總有些名不見經傳的渠道小路能夠挖掘出那隱藏的珍寶，然後公諸於世。
哪怕張甫林和市長等官員的動作已經很快速很雷厲，封鎖了所有消息渠道，沒有讓各大媒體的記者有機會去采訪，可是白鹿中學遭受瘟疫襲擊的事情還是不徑而走，而且傳播速度驚人。
事情發生在六點多，到了晚上八點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裏麵，不止有秘密媒體的推波助瀾，也有好事者想要趁亂鬧事，試想一下，當瘟疫橫行，人人自危，生命安全不再有保障的時候，老百姓還能正常生活嗎？
人在恐慌不安的時候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
例如十餘年前的非典大災，不止是病魔在肆虐，同時還有黑心腸在泛濫，陰謀者散布各種各樣的謠言，企圖大發橫財，或者煽動反亂，趁亂哄抬物價或者胡作非為，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而此時，江城就麵臨著同樣的危機，當未知瘟疫肆虐的消息散布出去後，普通百姓開始焦躁不安，他們擔心這些瘟疫傳播到他們身上，奪走他們擁有的一切。
各個工作崗位的員工持懷疑或相信的態度，不安平靜的內心開始借助網絡的力量引起話題。
網絡的力量是恐怖的，在這種信息化時代，掌握了民眾內心的關注點，想要博取話題實在太容易了，短短兩小時，那篇名為“未知瘟疫橫空出世，著名高校無人幸免”的帖子就開始在網絡上瘋傳。
貼吧，論壇，天涯，微博.……
不論是知名的大型社交平台，還是故意捏造噱頭博取點擊的小網站，江城白鹿中學的事情成了全民關注的轟動大事，而那篇帖子則是短短時間就有了上千萬的點擊量。
發布帖子的人不止是誰，帖子的內容也相當簡單，說明了白鹿中學此時的情況，五千名學生紛紛重病住院，其中再配上幾張學生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圖片，以及大街上救護車飛馳而過警車隨行。
隻是這樣的描述就已經足夠了，盲目隨眾的部分網民開始抒發各自心中的言論，或是擔憂，或是幸災樂禍，更有甚至直接上升到了國家層次，當然也有理性的網民，沒有讓這些隻言片語支配，而是尋找著更多的真實信息。
不過無論怎麽樣，白鹿中學五千名學生集體昏迷不醒的事情是真實的，至於網絡上瘋傳的各類病毒則不敢確信了。
江城市長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頂頭上司打電話詢問情況，隻能如實稟報，然後遭到臭罵，必須要頂著網絡上的巨大壓力把這起事件解決，否則他的下場就不止是罷官那麽簡單了。
其實市長覺得自己很委屈，他沒有做任何相關事情，可是沒辦法，事情發生在他的轄區，就是他的責任。
現在，就算他想控製消息也控製不住了，本來他就沒想能瞞多久，瞞過了媒體又能怎麽樣，足足五千名學生啊，難道自己還能瞞得住他們的家長不成，這是個多麽龐大的數字啊，根本不敢想。
市長能做的就是盡力安撫市民，不讓流言傳遞，所有敢散布謠言的人必須嚴懲，同時也要在網絡上進行說明，否則事情隨波逐流隻能越鬧越大。
正當市長忙碌煩躁的時候，今早趕到江城的慕容天痕出現了，來到市長辦公室。
“嚴市長，我想這不是普通的事件，恐怕和我要抓捕的那名罪犯有關，這已經超過了普通人能夠處理的範圍，我想去醫院看看情況，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市長愣住了，看著麵前這位有些過分年輕的京城欽差，他心中沒有多大好感，早上剛來就對自己說什麽特殊力量之類的荒謬之言，若不是他的身份等級比自己還高，市長是不可能留著慕容天痕的。
而現在，慕容天痕的話讓他多少有些在意，哪怕隻有一分真實自己也不能錯過，反正是這家夥主動要去的，出了差錯和自己也沒關係。
“那就有勞慕容先生了，需要我派專員跟隨嗎？”
“不必了，多謝嚴市長。”
說完，慕容天痕便離開市長辦公室，麵色憔悴的市長默默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次的事情能不能完美解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此時，不止是嚴市長在麵臨著巨大的危機，張甫林也是同樣。
學生昏迷，他身為校長有著不可避免的責任，警方和醫院沒有在食堂內搜索到奇怪物質，食物中毒的可能性排除了，也就基本上證明這不是張甫林引起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家長把孩子送到學校，你做校長的竟然放任這種情況發生，哪個家長不生氣。
張甫林在事發之後就立刻讓行政處的各位老師去通知所有學生的家長，務必要真實清晰的把情況告訴各位家長，告訴他們——他們的孩子沒有生命危險。
然而，事情並沒有朝好的方麵發展，諸多學生家長急匆匆來到了學校。
五千名學生，基本上代表著五千個家庭，蜂擁而來的學生家長更是數之不清，衝到醫院詢問自己孩子的情況，迫切想要見到自己的孩子。
不過由於懷疑病毒存在，所有的學生都在隔離區間，家長們到了卻無法見麵。
這樣的事情讓家長們憤怒不已，幾乎沒有多少人可以保持理智，找上附近的老師開始理論，爭吵，老師們唯有賠著笑臉輕聲解釋，安撫各位家長的心情。
但是這樣的做法沒有用，大多數家庭都隻有一個孩子，父母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孩子身上，盡管有時嚴厲嗬斥，但是內心無一例外有著深深的愛。
現在看到自己的孩子昏迷不醒，生死未知，誰能鎮定下來？
小喬剛放學就接到了電話，聽到消息後小腿一軟差點沒坐在地上，什麽也顧不上就趕到了醫院，同行的還有舒懷的弟弟舒展，兩個孩子心中焦急不安。
來到醫院後，兩人正好碰上審訊結束的柯歌和陸羋，小喬急切的詢問著：“柯姐姐，我哥哥呢，他，他怎麽樣？還有小七，她有沒有事？”
舒展不認識這兩人，站在旁邊顯得焦躁不安，最後隻能獨自去接待處詢問。
柯歌和陸羋看著小喬，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愧疚，不過她們也都知道，葉瑒和那些同學不一樣，他隻是因為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和魔力，等到恢複了力氣之後便能蘇醒，所以不存在大問題。
“小喬別擔心，你哥哥很好，他隻是有些太累了，別害怕，有我們陪著你呢，你哥哥絕對沒有事情，也許他馬上就醒了。”
柯歌輕輕摟著小喬的肩膀，有些心疼麵前這位小丫頭，可是身邊還有警官在監視，她不能向小喬說明太多，否則就要給葉瑒帶來大麻煩了。
而此時，諸多學生家長因為憤怒和焦躁而衝到了張甫林麵前。
“校長，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我把好好的孩子送到學校讀書，為什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指著張甫林的鼻子嚷道。
身邊有更多的家長附和。
“對，必須給我們解釋，我可就這一個孩子.……”
“你要是不給我們解釋清楚，你就別想好過，別以為你校長就了不起，老子照樣揍你。”
麵對群情激憤的家長，張甫林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平靜的安撫著他們：“各位不要激動，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和我有著脫不開的幹係，我知道自己肯定有責任，沒有照顧好你們的孩子，十分抱歉，但是現在我也說不出更好的情況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受傷，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認真等待，等醫院的結果出來。”
張甫林的話勉強讓現場安靜了下來，不過忽然間，有位男子看到了走廊這邊站著的柯歌和陸羋，那身學校製服實在是太過顯眼了。
“她們為什麽沒事？那個女孩不就是你的女兒嗎？張甫林，為什麽就隻有你的女兒沒事，是不是你故意給我們的孩子下毒，你解釋清楚——”
那名五大三粗的男人上前扯住張甫林的衣領，指著柯歌嚷嚷，顯然，陸羋已經讓他忽略了。
更多的家長順著視線看過來，若是所有學生狀況都相同，他們還能接受，可是現在偏偏有兩人沒事，其中一人還是張甫林的女兒，這如何讓憤怒的家長再鎮定下來。
現場頓時變得混亂起來，幾名男子紛紛扯住張甫林，而張甫林麵不改色憑借的勸說著。
終於，現場失去了控製，憤怒的拳頭揮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