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考場怪異
齊懷禮，白鹿中學的語文組組長，擁有國家特級教師稱號，整個江城也隻有不超過五名特級教師，所以，齊懷禮就相當於白鹿中學的校寶。
據說他曾經是燕京頂尖大學北清大學的副教授，專攻漢語言，對現代詩詞以及古典文學的研究極其透徹，算得上才華橫溢德高望重，發表過的多篇文章都曾經獲得過文學獎提名。
可以說，這樣的人物是罕見的珍寶，而且他隻有五十多歲，還擁有很多的光和熱能夠發揮，要是將他安排在合理的位置，他定然能夠改變諸多學子的命運。
據說江城的三大高校都曾經邀請過齊懷禮，以優越的待遇和超高的薪水聘請他來任教，但是最後，成功的人隻有張甫林。
而張甫林能夠成功的原因，說起來也挺玄妙的，是因為齊懷禮聽說過柯歌的名頭，想要見識見識這位天才少女的風采，所以他來到了白鹿中學，這大概就是英雄相惜的緣分吧。
齊懷禮是學富五車的大學士，柯歌是驚才豔豔的未來之星，正所謂心靈相通。
而齊懷禮到白鹿中學之後，柯歌也正好升到了高中，在張甫林的安排下，齊懷禮成為了她的語文老師，不過兩人之間的相處並不是很順利。
齊懷禮在張甫林那裏了解過，柯歌的語文成績很糟糕，準確來說，她除了理科優秀到逆天，剩下的科目都很差勁，政治，地理，語文.……簡直無法入眼。
這讓齊懷禮覺得很奇怪，他雖然知道有些人因為性格或者天賦的原因容易偏科，可是像柯歌這樣的天才，她的發展已經很全麵了，就算有些科目無法達到耀眼的高度，可是也不至於太差勁。
這種奇怪的現象讓齊懷禮生出了好奇之心，所以，他想要找到答案。
結果，還真是讓他找到了，並且極其的輕鬆，他發現，柯歌的語文成績根本就不糟糕，甚至說.……優秀到令他都覺得驚訝。
無論是詞語解釋還是文章閱讀，她總是能夠寫出精彩的答案，用華麗的辭藻和精美的字體征服閱卷老師，唯一可惜的就是，柯歌的作文並不算好，倒不是說她不會寫，而是她不按規矩寫。
每次的作文題她都肆意發揮，要麽寫詩歌，要麽寫隨筆，開心的時候甚至隨手塗鴉。
齊懷禮終於明白了，柯歌的語文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這種科目隻要掌握了足夠的知識再配合靈活的頭腦，想不拿高分是不可能的，至於更高層級的文學創作，齊懷禮不敢保證。
他知道，柯歌是在藏鋒，她不希望把自己的全部都展現出來，因為那樣太過驚世駭俗，也太容易遭來嫉恨和排斥。
事實上，柯歌當時就已經受到了強烈的排斥，有那種天之驕女作為同學，想必周圍人的壓力很大，齊懷禮能夠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並沒有揭穿。
下一年，齊懷禮成為了葉瑒的語文老師，在這個班裏，他同樣發現了極其出色的學生，當然不可能是葉瑒，當時的葉瑒隻能算小有所成，而那個出色的學生則是陸羋。
陸羋的文學素養和柯歌幾乎是不相上下，閱曆，思維，意識，這些都是極其相似的，但是陸羋和柯歌有些不同，比起柯歌，陸羋少了幾分肆意和張揚，而是多了些老練和城府。
通過批改陸羋的試卷，齊懷禮可以發現，這名學生的內心是洶湧而激昂的，通過她的文字和筆法就能夠看出來，那些隱藏在字裏行間的驕傲是沒辦法湮滅的。
這點倒是和柯歌相同，但是陸羋的作文卻是中規中矩的，按照要求而來，並且是按照能夠的高分的要求而來。
看起來這是很好的表現，實際上陸羋的本性不該如此，她蘊含的驕傲和輕狂讓她應該擁有和柯歌相同的態度，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可是她偏偏給自己找了個牢籠。
這種人是很恐怖的，因為他們是渴望成功的，並且是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是泯滅個性。
齊懷禮作為老師，他深知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不止是要傳授學生知識，更要教導他們如何去發揮自己的個性，他不希望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都是死板的“僵屍”。
那才是對他的侮辱，傳道授業解惑，這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所以齊懷禮在努力，在不揭穿陸羋的情況下改變著自己的教育方式，希望能夠讓陸羋不再將成功視為執念，但是不知是他能力有限，還是陸羋的意念太深，一年都過去了，也不見有任何成效。
而今天，齊懷禮在監考語文考試的時候發現了兩個奇怪的現象。
他的考場裏有葉瑒和陸羋，而那奇怪的事情正是出現在這兩人的身上，並且是可以令他感到心情愉快的事情。
由於張甫林的要求，這次考試的題目難度突破往年，幾乎達到了曆史新高，沒有任何輕鬆容易的題目，每道題都藏著許多小小的陷阱，就像繁複玄妙的九連環，難以處理。
水平稍差的學生可能無法發現那些陷阱，直接就陷入了死地，而水平高點的學生，他們更難受，即便是發現了那些陷阱，可是卻十分棘手，難以處理。
尤其是這場語文考試，齊懷禮是語文組的組長，這次的考試題目是他全權負責，三篇大閱讀都挑選了文字晦澀，意義玄妙的經典文章，就算是他讀起來都有些問題，需要反複幾遍才能通解。
以至於這場考試開始之後，很多學生發現，他們好像已經不認識漢字了，盡管能看懂那是什麽字，可是整段話表述的意思他們卻絲毫不懂。
仿佛是讀了篇流水賬式的日記，又好像剛鑽研了幾千年的古老文體。
很多學生看著看著就開始發困，根本讀不懂其中的意思，也就說不上解題了，而整個考場，隻有葉瑒和陸羋還能夠以正常的速度解題。
陸羋是因為學識非凡，心思縝密，而葉瑒，隻能說他平常讀的野書比較多，而且上課的時候也都在認真聽課，語文課算是他唯一喜歡的課程，而且齊懷禮的教育方式也能夠讓他覺得心情愉快。
前麵的題目花費了不少功夫後都順利度過了，而且葉瑒能夠保證自己可以作對，但是前所未有的難題出現了。
作文前的古文閱讀讓葉瑒的腳步停了下來，以前也做過不少的古文閱讀，無非就是詞語解釋，語句翻譯，隻要能夠熟記用法的話就沒有太大問題。
可是這次，葉瑒碰到的文章裏麵有許多生僻詞，很多語句用葉瑒以前的知識來翻譯根本就行不通。
齊懷禮心裏很清楚，這道古文閱讀才是這場考試的最大難題，因為超綱了，很多詞語都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教導的，但是校長那麽說，他也隻能這樣做。
這道題讓葉瑒和陸羋做的十分頭疼，就像走在滿地都是鋼針的馬路上，舉步維艱。
三道題足足花了葉瑒十五分鍾，而且最後那道選擇題他還沒有任何頭緒，對他來說，那些文字已經不再是熟悉的漢語了，而是從未見過的天外文字。
對於葉瑒和陸羋的表現，齊懷禮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他費盡心思出的題目，要是自己的學生輕輕鬆鬆就解出來，那不是顯得他很沒用嗎？
於是，齊懷禮走下講台，想要看看這兩人的情況，說不定，他們可以解出來，那他也有些欣慰。
當他走到陸羋身邊時，他驚訝的發現，陸羋竟然寫出了正確選項，而且不是胡亂瞎蒙的，他可以根據陸羋在試卷上留下的痕跡看出，陸羋是真的讀懂了這道題。
齊懷禮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也有些興奮，他想看看葉瑒是不是也可以做出來，當他走到葉瑒身邊，他有些失望，葉瑒顯然沒有讀懂題目的意思，毫無頭緒。
而此時的葉瑒也很緊張，他做題做的好好的，齊老師怎麽忽然到身邊來了，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再看看時間，不能繼續耽誤了，否則作文就要寫不完了。
於是，葉瑒決定隨便找個選項，閉著眼睛挑了半天，就是C了。
齊懷禮在旁邊更是不可思議，因為葉瑒竟然.……蒙對了？這也太走運了吧。
齊懷禮搖搖頭，不知道該做出何種表情，運氣畢竟也是實力的一種，於是，齊懷禮轉身重回講台，在走過陸羋身邊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眼，結果他竟然發現——陸羋改了答案。
剛才他分明看到陸羋做出了正確答案，並且是憑借著實力，但是現在，陸羋竟然把正確答案改掉了，並且改到了一個明顯有錯誤的答案。
齊懷禮不明白陸羋的行為，難道她不想要這幾分嗎？要知道古文閱讀由於難度的原因分值可是很大的，一道題就能夠拉開八九分的差距。
但是看著陸羋的表情，她並沒有任何異樣，齊懷禮的眉頭越皺越深。
隨後，他看到，陸羋的作文竟然沒有按照要求來寫，她寫了首詩歌。
自由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因為它往往能夠堪破心中的所有虛偽。
為生為死為情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