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城!向著心中目標籌劃!
卡塔利郡是圖賽爾王國的東南重鎮,人口多達七十餘萬。郡治所在的卡塔利城歷史悠久,擁有二十二萬人口,在整個大陸上也屬一大名城。
作為冒險者的國度,卡塔利城對來自他國的冒險者一貫採取的是外松內緊的態度,基本上只要不是上了列國通緝名單的,都可以在這裡無礙出入。密喀爾手上有彼得羅替他辦的馬希科斯王國冒險者徽章,因此並無意外地通過了城守府士兵的檢查。
這是密喀爾第一次見到異世界的大城市。大陸通行用石材作為建築材料,因此作為古城,卡塔利城的建築分外帶有歷史韻味。不過也因為是古城,歷史發展的緣故,越往城中心行去,街道越窄,建築越密集。而在外城範圍,建築高大宏偉兼且錯落有致,碎石鋪砌的道路寬敞筆直。許多貴族和富商,都居住在外城。內城除了貴族傳承下來的私邸,官員的辦公場所,還有由來已久的各種行會駐地,便只剩下許許多多的平民,和貧民了。
密喀爾經過問詢,得知卡塔利城的冒險者協會在內城,於是一路欣賞著古城街景,一路向協會走去。雖然衣衫破爛,許多路人不由過多關注。不過密喀爾身材挺拔,神情平和,倒也無人上去挑釁他。
卡塔利城的冒險者協會駐地,是一座穹頂建築,戰地七百多平方米,共分三層。一層是冒險者任務大廳和酒館,二層是冒險者註冊、註銷、協調、賞金領取等業務辦理,三層是當地冒險者協會會長等負責人的居所。這也是各地冒險者協會的標準制式。
正值午間,熙熙攘攘的任務大廳里,至少有二百來位冒險者。或三五成群地攀談,或站在任務發布欄前認真查找適合自己或自己小隊的任務,或坐在酒館里午間買醉,或在尋找適合的人加入小隊——這最後一種基本上是已經找准了任務的。
在踏上圖賽爾王國的國土之前,密喀爾就詳細地詢問了瓦薩,關於冒險者的一些規矩。現在他知道許多冒險者為了更有效地完成任務,獲得賞金,除了臨時組成的小隊和幾個關係不錯的人組成固定小隊,還有一種就是傭兵團。傭兵團少則七八人,多則數百人,一切聽從團長的指揮,是一種帶有軍事組織意味的團隊形式。他們有固定的駐地,有明確的分工,有嚴格的財務制度,和完善的戰力構架。他們的任務完成率非常靠譜,在冒險者協會裡,針對傭兵團有特定的制度,除了文件保管,任務通報,還有傭兵團實力評估體系。可以這麼說,整個冒險者協會,其實是以傭兵團團體為核心的,就連現在冒險者協會最高權力機構,協會議事長老團,十五位成員中,有十一個來自各大傭兵團。
瓦薩並不建議密喀爾加入傭兵團,雖然傭兵團實力強,消息靈通,能搶掉許多好任務,但是一來管理嚴格,不適合密喀爾這種魔法來源詭異的人,二來傭兵團等級森嚴,一個初入團的新人想快速積累財富和成長是不可能的。瓦薩認為,密喀爾可以暫時先加入幾個小隊完成一些任務,實力再進一步並且在這裡擁有一定的知名度時,就可以牽頭組建自己的小隊,這樣更加靈活,到時候,瓦薩出現在現實世界,也有了掩護。
密喀爾和蛤蟆都贊同瓦薩的分析和建議,這是一個現實的殘酷世界,安全和成長是一對悖論。如今他踏入了任務大廳,門口的一些正在交談的人略微停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繼續交談——他現在的模樣兒太像一個剛剛完成任務歸來的幸運兒了。
冒險者協會規定,每到一個王國,冒險者必須要在當地的協會備案,否則在當地將喪失作為冒險者的一應權利。因此密喀爾穿過人群,上到二層,準備去備案。
狹窄的樓梯上,有四個人正在往下走。擦身而過時,領頭一人看了一眼密喀爾,隨即露出了一絲訝異的表情。密喀爾也看了他一眼,雙方互相點頭示意一番便錯開了。
領頭之人在一層大廳看著密喀爾走入了註冊業務員的房間,他旁邊一人好奇地問:「卡特納,那個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卡特納沉吟了一會兒:「他的衣服和鞋子的裂口,似乎都是樹枝灌木刮破的,他的褲腿上還有一片葉子。而且看上去,他在樹枝灌木的地方待了很久。卡特納附近,這樣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是曼肯森林了。」
提問的人是卡特納的隊友雷塞,聽了卡特納的話也開始了思考:「你是說,這個人在曼肯森林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還經歷了許多戰鬥,現在剛出來。但是他孤身一人,而且看上去沒有受傷。」
「他應該是獨自一人在曼肯森林裡冒險,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實力普通,不過能在那種環境下不受傷地待長時間,我覺得是個有意思的小夥子。」
另一個隊友是個年輕女人,譚雅。她聽的卡特納的話,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想將他吸納進我們的小隊?」
卡特納點點頭:「是的,好了,等他下來,我去和他談一談。現在我們先把這次的收穫分了吧。」
密喀爾在溫婉可人的協會註冊服務姑娘的幫助下,順利地備好了案,從此他在圖賽爾王國期間,可以合法領取任務並且任務的完成受協會保護。
他走出業務辦公室,看著樓下的大廳,現在自己身上只有彼得羅前後給的250枚金幣,彼得羅承諾的剩下的金幣他自然不敢想了。這些金幣足夠他在卡特利城居住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首要的還是洗個熱水澡,然後換上一身嶄新的衣服。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剛一下樓,方才樓梯上遇見的四人突然穿過人群迎了上來,密喀爾立時警惕了起來。
卡特納察覺對方有了戒備心理,主動開口:「朋友,你好,你可以稱呼我為卡特納,是一名騎士。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密喀爾只得回答:「密喀爾,請問卡特納騎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卡特納微笑地看了身旁的三位隊友一眼,然後看著密喀爾,和善地說:「我和我的三位朋友組成了一個小隊,我們完成任務的效率還是不錯,只是人手太少。剛才看到密喀爾你孤身一人,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加入一個小隊或者傭兵團呢?」
密喀爾前後兩輩子加起來活了快四十年,對這樣主動的熱情有點抗拒,他不敢保證對方沒有打自己的主意,所以立刻開口婉拒:「卡特納騎士,很是抱歉,我因為剛剛冒險歸來,很是疲累,所以近期並沒有再次冒險的打算。謝謝諸位的好意。」
卡特納並不泄氣,正試圖努力說服,但是密喀爾明顯地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只得說:「密喀爾先生,我們確實需要人手,如果你休整完之後希望加入小隊,請務必考慮下我們。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地址嗎?」
密喀爾表示無所謂,卡特納便掏出隨身的炭筆在一張草紙上匆匆寫下了地址,交給密喀爾。密喀爾感謝一番后,迅速抽身離開,留下遺憾的卡特納和三個略感憤怒的隊友。
卡塔利外城是貴族富紳所居,也是商業的精華區域,因為冒險者們都將卡塔利城作為冒險的基地,所以該城的房屋租賃和出售業務非常發達。密喀爾在外城找了許久,至少去了四家房屋租賃中介詢價,最後總算找到一個便宜的房屋,位於城南漢納大街上的一個不臨街小屋,租金14金幣一個月。這個價格屬於偏低了,但密喀爾想到自己父母的年入,也是不由得憤憤不已,暗罵奸商。
小屋雖小,一應俱全。有了踏實的落腳點,密喀爾總算可以安穩地睡了一覺。
當他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腹中轆轆的他出門隨意找了家酒館,點了一盤碎羊肉,一盆蕪菁濃湯,一邊塞進肚子一邊靈魂連線蛤蟆,而瓦薩目前無法和在現實世界的他直接溝通,只能通過蛤蟆中轉。
密喀爾深感自己目前有個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對這個世界的常識和歷史嚴重的無知。瓦薩所能告訴他的,也只有普通的冒險世界知識和一些特定的種族的常識。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系統地補補課。聽到這個,瓦薩倒是很積極地給他出了個主意,卡塔利城有個魔法學院,是圖賽爾王國三大學院之一。作為魔法師,魔法的本質和世界的本質幾近等同,所以魔法師們對世界懷有極為濃厚的興趣,他們是對世界認知最深的一群人。他們所追隨的神靈,魔法與知識之神,惠斯頓陛下的第一條神諭就是:「知識就是力量!」因此每個魔法學院,不僅有學術淵博的魔法師,更有大量的藏書。
同時,去魔法學院還有個好處,就是洗掉密喀爾來路不明的魔法嫌疑,能夠合法地在魔法師協會註冊。雖然已經在冒險者協會註冊,但那是彼得羅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弄得,他的職業和職業等級仍是空白,必須迅速找機會彌補這個漏洞。
密喀爾被這個建議打動了。蛤蟆也非常贊同這個建議,它給密喀爾說了一句話,打下了木板上的最後一顆釘子:「按照內世界設定,學習知識,也是可以被判定為得到經驗值的。」
好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魔法學院在哪?怎麼入學?
酒館的老闆熱情地給他指了路,在這個城市的原住民,沒有人不知道魔法學院的。
卡塔利魔法學院在城西,它現在擁有一位上位下階魔法師的強者,十四位中位的魔法師,他們十五位構成了魔法學院的核心教學力量。而學生,一共有二百餘位。
學院是一片塔林式的建築,其間叢林錯落,景色迷人。
卡塔利魔法學院的入學條件極為苛刻,身世清白,年齡十六周歲以下,這些是基本條件。尚需要進行入學測試,包括邏輯思維,常識,認知程度。而外國入學者,還需要本國貴族的推薦。
至於學費嘛,也不多,國內學生800金幣一年,國外學生,1200金幣一年。
「知識就是金錢哪!」密喀爾感慨之下,擅自篡改了惠斯頓陛下的口頭禪。
每年的秋天的第二個月,是卡塔利魔法學院的招生時間。
還有八個月的時間。
他需要在這八個月的時間裡,賺夠至少第一年的學費,尋找到一位願意推薦自己的圖賽爾貴族。
如果失敗,來年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否則,他就超出十六周歲的門檻了。
在交足一年的房租后,他還剩下82個金幣。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找了一張紙,匆匆寫了封簡單的家書,給父母報告自己暫時在卡塔利城落腳,然後裝好家書,尋找到這個世界兼做郵差業務的商人與旅行者保護神柴爾德陛下的神殿,用6個金幣的郵費,寄出了這封家書,還有50個金幣。
好了,現在他只有26個金幣了。
他必須馬上去賺錢。
於是他拿出了那個叫卡特納的傢伙,留給他的地址。
卡特納打量著換了一身乾淨新衣的密喀爾,他的隊友在他身後,一副輕蔑的表情。密喀爾坦然迎著這些不友善的目光,毫不怯場。
「密喀爾先生,你說你才十四歲?」卡特納的第一個問題帶著很濃的困惑感。
「是的,或許是因為我成長得比較快吧,所以看上去差不多十八歲。許多人都很困惑,除了我的父母。」密喀爾早就想好了許多可能漏出馬腳的地方。
「那麼你的職業呢?」
「遊盪獵人。下位下階。」在決定向著卡塔利魔法學院奮鬥后,瓦薩建議他偽裝其他職業,免得將來入了魔法學院,被人懷疑。幸好在卡塔利冒險者工會備案時,只需註明姓名國籍和職業等級,恰恰沒有具體職業。使得他能隨意胡編自己的職業。
而遊盪獵人是騎士這個大職業體系下的一個分支。整個世界的職業,大體分為魔法師、騎士、牧師、盜賊、弓箭手。每個大職業下,各有分支。譬如魔法師下,就有鍊金術士和占星術士的分支。
遊盪獵人是以敏捷矯健迅疾著稱,武器以短小的短劍匕首甚至空手。密喀爾現在的身體素質非常強悍,加上閃爍技能,甚至變身形態,足以模擬出遊盪獵人的風姿。
卡特納滿意地點頭。畢竟他的隊伍里,缺乏一個敏捷型的戰士。他終止了自己的詢問,開始向密喀爾介紹自己的小隊。
「這是譚雅,下位下階弓手。」他首先介紹女士。譚雅生硬地改變了自己的表情,以弓手的禮節,撫胸示意:「你好。」
「這位是我們的盜賊,也是我們的機關師,傑克,下位下階。「傑克身材矮小精瘦,皮膚黝黑,臉上的表情基本就沒變過,冷淡地向密喀爾點了點頭。
「他是薩里夫,下位中階騎士。」薩里夫身材高大超過卡特納,他是唯一一個在密喀爾說出自己的偽裝職業后神情轉為柔和的,想來是在同一大職業下,有一定的認同感。
「至於我,卡特納,下位中階騎士,或許再經歷幾次戰鬥,就可以晉陞了。「最後卡特納自我介紹道。
「那我提前祝賀你的晉陞,並希望親眼見證那一刻。「密喀爾表現得非常融洽,如無意外,他就要跟著卡特納小隊一起打拚很長一段時間了,不能主動把關係弄僵。
卡特納哈哈大笑,密喀爾的話表明了他願意加入自己的團隊。成功地招納了一個新隊員,而且還是主攻型的人才,他非常滿意。
接下來他邀請諸人一起去冒險者協會大廳的酒館喝酒。酒酣耳熱后,卡特納站了起來:「雖然烈酒能夠釋放我們有了新成員的喜悅,但對我們冒險者而言,完成一件任務,更是對團隊壯大的最好的致賀!「他轉身向著任務欄走去,」諸位,來吧!尋找一個從前無法完成的任務作為我們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