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 灰霧時代（下）
「在灰霧時代的初期，只要實力達到六環，就能擁有類似於領域的能力，當時的人們利用這種能力，在城市中構建了最初的庇護所，然而這種能力卻對世界本源的依賴太大，或者說，這種能力本身就是世界本源的一種饋贈。」
女巫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遺憾，她雖然沒有經歷過灰霧時代最初的那段時光，但從女巫的傳承中，卻看到了當初世界崩潰時，給人們帶來的傷害。
無數的庇護所在世界的變動中崩潰，一座座城市支離破碎，強者尚可自保，但普通的平民卻只能在灰霧中哀嚎，最終變成一個個遊盪的怪物。
最終，只有七座城市倖存了下來，而那七座城市的統治者，也就是最初的七位王者。
「但七位王者所能庇護的，也只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在那場災難中，絕大多數的平民都在灰霧中化作了怪物最終，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女巫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格雷戈里彷彿看到了當年籠罩了整個世界的黑暗，不是灰霧，而是人們內心的絕望。
似乎是世界也不忍心看人類和精靈就這樣滅絕，於是，在最黑暗的時代，位於帝都的王者找到了一片未被灰霧侵佔的土地，同時發現的，還有那「最初的火」。
於是，在這片「奇迹之地」上，以「最初的火」為基礎，建立了灰霧時代的第一座高塔，來自帝都的居民圍繞著高塔，以奇迹之地的邊界為基線，建立了灰霧時代的第一座城牆，而這座被稱之為「希望之城」的城市，就是如今中心環城的前身。
再之後，第二代女巫從火焰中走出，將最初的火分割成了七分，六名被選中的使者帶著火從「希望之城」出發，趕往其他六座城市，並以其他六座倖存的城市為基礎，建立了其他六座環城。
這七座城市，也就是如今七大環城的前身，也是為何除了中心環城的核心區是圓形之外，其他六座環城的核心區域都是四方形或其他形狀的。
自此，灰霧時代正式宣告進入第二階段。
七座高塔的建立就彷彿是在這個世界上插了七根定海神針一樣，原本持續崩潰的世界終於穩定了下來，雖然還在漸漸崩潰，但速度已經減緩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等到真正的危機爆發的時候，早就是千年之後的事情了。
「千年之後？」格雷戈里突然苦笑了起來：「如今已經是灰霧新曆392年了，而在灰霧新曆之前，灰霧歷也有六百多年的時間，也就是說……」
「就是現在。」
女巫點了點頭，肯定了格雷戈里的猜測，也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世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
「你猜的沒錯，世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藍城的高塔中，羅伊納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緩緩收斂了自身的氣勢，只不過看向索亞的眼神中還有幾分不善。
索亞卻不理會，而只是嘆了口氣：「所以，你們其實早就在為這一天的到來做準備了吧？而格雷戈里，實際上也只是一種保險手段而已吧？」
「不。」出乎索亞意料的，羅伊納毫不猶豫的否定了他的猜測，「我們的準備都只是輔助，只是鋪墊，而只有格雷戈里，只有被選中的人，才是一切的關鍵。」
「來得及嗎？」
索亞又嘆了口氣，抬手在虛空中波動了一下，頓時，整個高塔的空間都出現了一片漣漪：「你看，就連高塔中的規則也開始狂暴了呢，你們真的有時間等到他成長起來嗎？」
畢竟索亞也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即使受限於自身許可權，無法查到一些機密的信息，但通過查閱一些基礎的信息，加上索亞自身對於這個世界的探索，最後再由羅伊納和女巫之間零碎的語言補上最後的板塊，他已經明白這個世界的問題究竟是出在什麼地方了。
對於這個世界最大的威脅，從表面上看，是無處不在的灰霧，以及灰霧中誕生的狂暴異獸和變異植物，但灰霧的產生和怪物的出現，本質上卻是因為規則的缺失和凌亂，而最根本的問題，卻是神的缺失。
這個世界的神，全都消失了。
不論是聖靈還是魔神，亦或是陷入沉睡身化萬物的元靈們，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龐大而複雜的規則體系無人掌握，終於漸漸鬆動、凌亂，最終，無數的規則相互糾纏、崩潰，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而火，就是這個世界自救的手段。
火的存在，穩定了一片區域的規則，形成了適合生物居住的庇護所（環城和灰燼據點），而位於環城中的火，藉助高塔將穩定規則的力量灌注進了大地，雖然無法讓規則重新變得穩定，但也阻止了規則繼續崩潰下去。
而這種力量卻是被灰霧，以及灰霧中的怪物所厭惡的，這便是黑潮形成的最終原因。
但很顯然，高塔能夠穩定的範圍始終是有限的，在高塔和火的力量作用範圍之外，還有大片區域的規則都在持續不斷的崩潰著，這些區域的情況變得越來越惡劣，這也是為何近百年來，都沒有新的環城建立的緣故。
於是，在千年後的今天，高塔籠罩範圍之外的區域，情況終於惡化到了難以挽回的局面，並開始影響高塔籠罩範圍之內的區域，整個世界都在加速崩潰中，用不了幾年，這個世界就會徹底消失。
聽著索亞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羅伊納卻搖了搖頭：「你很聰明，說的也沒什麼大錯，但，並不完整。」
說完，羅伊納似是心有所感，轉頭看向了篝火，篝火中的火焰再次旺盛了幾分，而與此同時，一些黑色的影子也從火焰中浮現了出來……
「這些是什麼？」
看著火焰中的影子，格雷戈里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他從這些影子中感受到了極致的惡，還有一股發自內心的厭惡感。
看出了格雷戈里的厭惡，女巫輕輕揮手，篝火再次恢復原狀：「這些，都是被放逐的王。」
（承諾中的第三更！繼續碼字攢稿，明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不能三更的話，就周一三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