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進入灰霧

  「這一路上，葛麗塔就拜託大人照顧了。」


  青岩的寨門口，卡羅特整理了一下女兒肩上的包裹，鄭重的向索亞拜託道。


  「那是自然。」


  索亞笑著應道，又得意的向葛麗塔挑了挑眉毛，一副打了勝仗的樣子。


  若是放在以前，索亞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剛認識了不到一天的少女做出這種動作的，不過或許是來到了新世界的緣故，少了許多束縛的索亞，性子上也跳脫了不少，換個說法，就是做事隨心所欲了許多。


  「哼。」葛麗塔撇過頭去，不理索亞，自顧自的走到了圍牆的旁邊，卻發現索亞沒跟上來，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怎麼不走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確定這樣靠譜？」


  索亞指了指葛麗塔面前的圍牆，這段圍牆跟其他位置的圍牆比起來，除了用藍色的顏料畫了一個符號之外，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到這裡就不得不解釋一下灰霧據點的布局了，如果是一些擁有特產——主要是礦產——的大型灰霧據點，布局就跟索亞在現世見到的那些鎮子差不多，有高大的城牆，也有城門的存在，還有「灰霧通道」作為溝通環城的途徑，這些「大型據點」平日里開採礦產，然後用礦產從環城換取各種資源——包括食物和保護力量。


  而像青岩這種小型的灰霧據點，基本上都是只有圍牆而沒有城門的，不過據點的大小反而比所謂的「大型據點」更大一些，因為所謂的小型據點生存所需要的糧食和家畜，都是種植、養殖在圍牆之內的，畢竟灰霧中除了狂暴異獸，就只剩下數量稀少的扭曲植物了，根本沒有可利用的資源，小型據點中的人，除了每年極少數的日子之外，平日里根本不需要離開圍牆的範圍。


  至於那些偶爾造訪據點的外人，圍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個問題，畢竟能在灰霧中行走的，基本都是高手，越過一道兩三米高的圍牆根本不需要花多大力氣。


  「當然沒問題，從這裡出去，然後直著走上半個鐘頭，就能進入一條灰霧通道的範圍，到時候沿著灰霧通道一直走，就到藍城了。」


  葛麗塔理所當然的說道，不止往日里造訪青岩的旅人是這麼走的，就連青岩的人每年去藍城參加大典的時候，也都是這麼走的。


  「好吧。」


  索亞嘆了口氣，只能接受這種不靠譜的方式，反倒是葛麗塔還在催促：「趕緊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可不出去。」


  「那你小時候是怎麼從藍城回來的。」


  索亞翻了個白眼，一邊吐著槽，一邊走過去靠在圍牆下面，兩手交疊示意葛麗塔踩上來。


  「當然是老爹去藍城參加大典的時候，把我帶回來的啊。」


  葛麗塔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踩住索亞的手，又在索亞肩膀上踩了一下，利落的爬上了圍牆：「別問那麼多了，快上來！」


  「你要是能說清楚，我還用問那麼多嗎？」


  索亞翻了個白眼，拍掉肩膀上的腳印，這才縱身一躍，跳到了圍牆上。


  圍牆外，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普遍的東西——灰霧了，灰色的霧氣被無形的屏障所阻隔，在屏障外涌動、翻滾著，灰霧中零星的散步著扭曲的黑影，不時還有奇怪的聲音傳來，彷彿只要走出這層無形的屏障，就會進入一個充斥著恐怖和夢魘的世界。


  「喲，怎麼，我們的大高手害怕了？你好歹也是個騎士，還會怕區區灰霧？」


  葛麗塔看著有些猶豫的索亞，頓時笑了起來，又學著索亞挑了挑眉毛——她是個好姑娘，從來不記仇的。


  「但我早已經不記得以前進入灰霧的事情了，這對我來說，就是第一次進入灰霧。」


  索亞聳了聳肩，並沒有在意葛麗塔的挑釁，讓葛麗塔有些無趣。


  「哼，那我要不要等你適應一下？」


  「這倒不用，」索亞看著翻湧的灰霧，深吸了一口氣，「走吧。」


  說著，索亞縱深跳下了圍牆，葛麗塔也蹲下身子，一隻手在圍牆上搭了一下，輕巧的落了下去，而這時，索亞已經來到了灰霧的邊界。


  「等等我！」


  葛麗塔快走兩步趕到索亞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閃著淡紅色光芒的光球就要進入灰霧，反倒是索亞饒有興趣的看著葛麗塔手中的光球：「這就是你說的『火種』？」


  葛麗塔手中的「火種」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閃爍著柔和光芒的圓球，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實際上是一個透明的水晶球，而光芒卻是來自水晶球的內部，一道微弱的、正在燃燒的火苗。


  「嗯哼，」葛麗塔點了點頭，語氣中有幾分驕傲的味道：「而且是永久的火種哦！」


  「那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索亞毫不猶豫的扎心道，整個青岩就只有兩枚永久性的火種，卡羅特才不會僅僅因為自己女兒就把這種珍貴的東西交出去。


  所謂的「火種」，索亞之前也聽葛麗塔說過，這種神奇的東西能夠「驅散」灰霧，製造出一片有限的安全空間，不論是在灰霧中行走，還是建立一個新的灰霧據點，都離不開火種的幫助。


  索亞甚至猜測過，那些環城中的高塔，實際上很可能就是一個超大號的火種，而高塔只是一種稱呼而已，就類似於現世的各種「塔」，可能以各種形式存在，例如雪塔霍斯加高峰、黃銅塔矮人高達（誤）、綠塔移動樹城等等。


  不過這種猜測卻被葛麗塔否定了，雖然她從未見過高塔，但她也知道，高塔就是高塔，是真實存在的一座塔，而並不是某種象徵意義上的「塔」。


  索亞接受了這種說法，但也沒有否定自己的猜測，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還存在著無數的謎團，而所有的真相，都要等索亞前往藍城才能揭開，或許，即使他抵達藍城，也只能揭開一小部分真相，不過眼前，卻有一個能讓他窺得一絲世界真相的東西。


  「為了防止火種丟失，還是我來拿著吧。」


  索亞義正辭嚴的說著，不顧葛麗塔的反對，就將火種拿到了手裡，這東西雖然一時半會看不出什麼來，但從青岩到藍寶石環城，至少要走上四五天，中途還要經過另外兩個灰霧據點，有的是時間讓他研究。


  於是，攥著火種的索亞，和氣鼓鼓的葛麗塔，就這樣，大步踏入了灰霧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