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鬱悶的索亞
最終，索亞帶著一臉微笑，沉沉的睡了過去。
至於睡覺之前發生了什麼，索亞表示，他一覺醒來之後完全記不得了，只不過……
「哼！」
索亞走進餐廳，剛要跟迎面走來的菲琳娜打聲招呼，卻見菲琳娜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嬌哼一聲便轉身走開了，留下索亞獨自凌亂在餐廳門口。
「我昨晚到底幹嘛了？」
索亞撓了撓後腦勺，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他只記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回到了房間，之後貌似菲琳娜也跟了進來，至於再之後發生了什麼，索亞表示，自己當時實在是太困了，現在什麼都回想不起來了。
「我不會是……」
某個念頭剛一升起，就佔據了索亞的整個大腦。
（如果真的是……我怎麼可能一點都記不起來，簡直是太可惜……）
索亞嘆著氣，垂頭喪氣的走到了餐桌邊上，隨便抓起一塊東西就吃了起來，不過大腦完全被某個念頭佔據了的索亞，無論吃什麼都是味同嚼蠟。
剛吃了一口，桑頓也過來了，然而他只看了索亞一眼便愣住了，彷彿中了定身術一般，保持著抬腿邁過長凳的姿勢，滿臉震驚的僵在了半空。
看著桑頓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食不知味的索亞也停下了咀嚼，對桑頓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索亞……」桑頓張了張嘴，似乎在組織語言。
「怎麼了？繼續。」索亞鼓勵了一下桑頓，又咬了一口手裡的食物。
「那個……」桑頓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了勇氣，小聲問道：「索亞，你們精靈有吃蠟塊的習俗嗎？」
「蠟塊？」索亞頓時就懵逼了，看著手裡的不規則紅色固體愣了三秒，扔下手裡的蠟塊便沖向了廁所，不多時便從廁所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十多分鐘后，臉色難看的索亞回到了餐桌旁，不知道內情的桑頓殷勤的拿起了被索亞啃了一半的蠟塊：「索亞，你還要吃點么？」
「嘔……」
索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再次沖向了廁所。
半個多小時后，臉色蒼白的索亞打著顫回到了餐桌旁，這次不等桑頓拿起蠟塊，便迅速揮手，將蠟塊打落在地，蠟塊翻滾了幾下滾進了桌子底下，索亞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唉，今天還真是倒霉啊……」
等索亞用了十多分鐘才跟桑頓解釋清楚之後，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
被這麼一攪合，索亞也沒什麼心情回樓上看書了，乾脆順著樓梯下了樓，準備去冬堡城裡轉一轉，稍稍放鬆一下。
等索亞來到三樓的餐廳時，恰好遇見了正在吃早飯的托夫迪爾。
「嘿，索亞！」托夫迪爾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唔，你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要來塊麵包嗎？」
「啊，師父……」索亞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從托夫迪爾手中接過了麵包，坐在桌子的對面慢慢吃了起來。
「怎麼了？這幅表情？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說來聽聽？」
看著索亞的表現，托夫迪爾頓時露出一個八卦的表情，讓索亞更加鬱悶了。
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說來聽聽？然後讓大家高興一下么？
索亞無聲的吐了個槽，不過還是解釋了起來：「昨天從薩塔爾回來的時候實在是太困了，好像做了什麼事情，惹惱了菲琳娜，但不論我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我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哦——」
托夫迪爾拖了個長音，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子，但嘴角的笑容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看著托夫迪爾如此老頑童的樣子，索亞更加鬱悶了，自己這個師父，有時候也挺不靠譜啊！
「還有呢？」托夫迪爾滿臉八卦的追問道，「這麼蒼白的臉色可不是發愁就能引起的。」
「呃，沒啥，真的！」
「真的？唉，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我好像忘記了祭壇的材料在哪了……」
托夫迪爾點了點頭，隨即皺起了眉頭，一邊一臉苦惱的拍著額頭，一邊卻用眼角看著索亞的反應。
作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索亞哪能看不出托夫迪爾的想法，苦笑一聲，小聲將自己剛才把蠟塊當麵包的事情說了出來，接過不出意料的引起了托夫迪爾的大笑。
「好了好了，別總是愁眉苦臉的。」
托夫迪爾滿臉同情的拍了拍索亞的肩膀，但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止不住，緩了一會才繼續道：
「等會我打你去找德萊維斯，這種事情那傢伙最拿手了。」
「謝謝師父……」
索亞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自己這個爆發了老頑童屬性的師父，或許不只是想幫自己找回記憶，肯定是更想看自己的笑話。
不過索亞並沒有拒絕托夫迪爾，他也想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當索亞跟著托夫迪爾來到面容之殿的時候，卻在德萊維斯的房間里見到了分別許久的阿幻，不過阿幻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好，兩隻眼睛似睜未睜，一副嚴重睡眠不足的樣子，一對黑眼圈也讓他看上去更像是在夢遊。
不過看到阿幻的狀態之後，索亞反而更加放心了，對於阿幻的情況他是有所了解的，自然也知道，當阿幻處於這種半夢半醒狀態的時候，反而是「真正的阿幻」清醒的時候。
趁著托夫迪爾和德萊維斯聊天的時候，索亞也跟阿幻打了個招呼。
「嘿，好久不見，感覺怎麼樣？」
「哈~還好還好，好久沒醒過來了。」
阿幻打了個哈欠，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索亞正準備再聊兩句，卻聽到托夫迪爾喊他過去，便只能對阿幻點了點頭，便走向了托夫迪爾那邊。
找回記憶對於德萊維斯來說，的確是個小事，不過在他用幻術使索亞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之後，托夫迪爾卻悄悄掏出了一枚水晶，讓德萊維斯將索亞的記憶投影出來。
看著托夫迪爾老頑童的樣子，德萊維斯反而也被勾起了八卦之火，接過水晶便安置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
「哈哈哈……」
面容之殿同時響起了托夫迪爾和德萊維斯的大笑，被笑聲吵醒的索亞反倒是滿臉鬱悶，連搭理兩個老頑童①的心情都沒有了。
在德萊維斯的幫助下，索亞成功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然而這些記憶卻讓他更加的鬱悶了。
索亞終於記了起來，他昨晚只是美美的睡了一覺，僅此而已。
昨晚，索亞剛回到房間，菲琳娜就跟了進來，並搶先一步坐在了他的床上，而且還各種央求讓索亞陪她睡。
雖說菲琳娜的小表情讓索亞有些春心萌動，然而他太困了，連變身「狼人」的精力都沒有了。
而且，索亞雖然不介意在兩情相悅的時候來一場大汗淋漓的運動，但卻不想在菲琳娜懵懂的時候下手，畢竟菲琳娜此時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順便，索亞還在心裡吐槽了一下這個世界的生理健康教育，菲琳娜也算得上少女了，但在這方面卻依舊跟個小女孩一樣。
索亞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跟菲琳娜普及了一番生理健康知識，然而剛說了沒幾句，就被菲琳娜紅著臉一拳打倒在了床上，菲琳娜也低著頭衝出了房間。
索亞剛想追出去，困意卻突然涌了上來，他兩眼一翻，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而胸前殘留著的少女的體香，也讓他睡得格外的香甜。
（難道自己還是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
索亞無語的吐了個槽，昨晚多好的機會啊，他竟然選擇了向菲琳娜普及生理健康知識？而且還說的那麼直白？
索亞簡直想把自己的潛意識給拉出來暴打一頓，昨晚他到底是犯了什麼渾，才會做出那麼白痴的事情來，難道他的情商都被困意壓制到負數了嗎？
身邊兩個老頑童還在無良的大笑著，索亞也懶得搭理他倆了，跟阿幻揮了揮手，便離開了德萊維斯的房間。
離開面容之殿後，索亞去冬堡城裡轉了轉，又找了個空地練了一會劍術，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回到學院。
吃午飯的時候，索亞還特地去了三層的高年級餐廳，免得碰到菲琳娜會尷尬。
然而天不遂人願，今天似乎是索亞的倒霉日，索亞剛剛來到三層，就看到菲琳娜從他身邊走了出來。
顯然，菲琳娜跟他想到了一塊，也選擇了避而不見，然而二人的默契卻讓他們倆陰差陽錯的都來到了三層的餐廳。
「那個，我上樓吃飯……」索亞揉了揉鼻子，便要越過菲琳娜。
「那個，我上樓吃飯……」菲琳娜捏了捏衣角，想要轉身回到樓梯。
然而完全相同的話語卻讓二人再次頓住了，二人面對面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要不，你上樓去吧……」索亞後退了一步，想要留在三層。
「那麼，你上樓去吧……」菲琳娜也同時前進了一步，卻恰好跟上了索亞的腳步。
「停！我先說！」
二人異口同聲，還同時比出了暫停的姿勢，然而話音剛落，就再次沉默了下來。
「我……」
「噓——」
終於，菲琳娜剛要說什麼，卻被索亞猛地拉住了手，意識瞬間一空，任由索亞拉著走進了三層的餐廳。
「好啦，別鬧了，下都下來了，就別走了！」
索亞好不容易強勢了起來，然而意識一片空白的菲琳娜卻一句都沒聽見，只聽到「別走了」三個字，一張小臉騰的就紅了起來，低著頭順從的跟在了索亞身後。
最終，這頓午飯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結束了。
二人一句話都沒說，都將臉埋在湯碗後面，偶爾對視一眼，也會迅速尷尬的錯開視線。
索亞是覺得自己有錯在先，除了之前的強勢之外，對待菲琳娜的時候總是氣弱一籌。
而菲琳娜則是昨晚被索亞幾句話挑開了情竇，早上也只是生氣索亞說話太直白，然而之前卻被索亞突然拉住了手，頓時就陷入了糾結的少女心中，看索亞的時候也總是有些心虛。
期間有幾個第四階段的學員想要跟菲琳娜搭訕，卻都被索亞給瞪跑了，面對一個九年級的學員時，甚至還悄悄拔劍威脅了一下，為此也得罪了不少第四階段的高年級學員。
等到午飯結束，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的索亞，扯了句「練劍去」便匆匆離開了餐廳，而菲琳娜也悄悄鬆了口氣，紅著臉回到了頂層的宿舍，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
之後的幾天，菲琳娜一直故意躲著索亞，偶爾撞見索亞，也會騰地紅起臉來，低著頭打個招呼便匆匆離開。
索亞也鬱悶萬分，每次剛想說點什麼，菲琳娜就會匆匆離去，看不見菲琳娜臉色的索亞還一直以為她在生氣呢。
而這種糾結的狀態，就連三十一日的送舊節（②）也毫無改觀，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年，晨星月七日……
①托夫迪爾鬚髮皆白，年齡不必多說，而德萊維斯·內羅仁雖然看上去十分年輕，但黑精靈的壽命普遍較長，平民的壽命也在三百年以上，貴族更是有四五百年的壽命，而且強大的法師也擁有更長的壽命，比如活了上千歲的內洛斯，還有活了四千多歲的Fyr老爺子，雖然沒有詳細資料，但初步估計德萊維斯的年齡至少在百歲以上，所以也可以算作「老頑童」。
②送舊節，類似於中國的春節，是帝國最盛大的節日之一，在這一天，全大陸的酒館也會提供免費的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