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轉折
元旦過後沒幾日,陸學兒接到陸老先生助理電話,請她去一趟景山醫院,別叫陸適。
陸學兒沒膽一個人去,尤其聽見最後一句吩咐,她心裡更是七上八下,開始絞盡腦汁回憶最近有沒有做錯事,到了第二天,她還是提心弔膽,帶上月嫂和孩子一塊兒去了醫院。
她進病房時,護工正拿著杯子,舉著臉盆,伺候陸老先生漱口。陸學兒揚起笑容,小聲叫了句:「爸。」
陸老先生瞥她一眼,繼續漱了兩口,接過護工遞來的毛巾擦了擦嘴,頭一撇:「先出去。」
護工立刻收拾東西走出病房。
陸學兒接過月嫂懷裡的孩子,上前給陸老先生看,討好道:「爸,你有一陣沒看到你外孫了吧,你看他,現在長得白白胖胖的,多可愛。」
陸老先生看了會兒,伸出食指,逗了逗孩子,陸學兒一喜:「可愛吧,長得跟我小時候一個樣。」
「你小時候沒他好看。」陸老先生把孩子抱過來。
「你這是變相在說你和媽的基因不好啊?」陸學兒心裡安定不少,往床邊一坐,「怎麼樣,最近身體好點沒?」
「還知道問我身體?」
「瞧你說的,你是我爸,我怎麼可能不關心,我不是怕你罵我嘛。」
陸老先生「哼」了聲,「你安分些,我就能早點出院。」
陸學兒驚喜:「你能出院了?」
陸老先生沒答,低頭逗弄孩子,突然問了聲:「他疫苗過敏情況怎麼樣?」
「已經好了,之前起了一身紅疹,把我嚇得還以為——」話未完,陸學兒突然一頓。
陸老先生抬頭看她。
陸學兒遲疑:「爸,你怎麼知道滾滾疫苗過敏?」
陸老先生:「不算太蠢。」
陸學兒不解。
陸老先生說:「你費了大力,死活要生下這孩子,一直不肯說誰是孩子的父親,原來那個人,是高南。」
陸學兒心裡一緊,馬上砰砰砰直打鼓,逞強幹笑:「爸,你瞎說什麼呢……」
陸老先生忽然瞥向靠門處,命令:「說。」
陸學兒順著他的視線回頭,靠門處站著一直沉默、毫無存在感的月嫂。
月嫂垂眸,有些心虛地道:「那、那天,我在病房門口聽到陸小姐說、說高先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還、還說她哥哥的女朋友——」
「啪——」
陸學兒衝上去一個巴掌,扇的月嫂偏了頭。
陸老先生淡淡道:「住手。」又對月嫂說,「你先出去,孩子抱走,稍後我讓小吳補償你醫藥費。」
月嫂捂了下臉,抱走孩子,連忙道謝出門。
陸學兒怒不可遏,當中還隱藏著強烈的驚懼,捏緊拳頭,看向父親。
陸老先生說:「作為一個父親,我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你身邊安排一個人,無可厚非。」
陸學兒忍不住說:「爸……你太過分了。」
「你大學還沒畢業,未婚先孕,丟盡我陸家的臉,你沒資格說我過分!」陸老先生冷聲道,「只要你流著我陸家的血,你就得聽我的,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
陸學兒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最後還是低下頭,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陸老先生道:「我現在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陸學兒沉默。
陸老先生:「跟高南是什麼時候的事?」
陸學兒:「……一月份。」
陸老先生:「你跟他談過戀愛?」
陸學兒:「沒有。」
陸老先生看她,陸學兒咽了下喉嚨,說:「就,就發生過一次關係。」
陸老先生:「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陸學兒搖頭,「他不知道,那天他喝醉了。」
「完全不知道?」
陸學兒低著頭:「我……我沒讓他知道。」
陸老先生:「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陸學兒茫然,「沒怎麼辦,我早就說了,我要一個人養大寶寶。」
陸老先生冷笑,「你現在吃我的用我的,將來你有能力養孩子?」
「有大哥……」
陸老先生打斷她:「我問你,你對高南是什麼想法?」
陸學兒沉默。
「老實回答。」
陸學兒咬了咬唇,說:「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反正我有寶寶就夠了,我也沒打算嫁人,憑什麼女人就要結婚啊,我一個人自由自在。」
陸老先生說:「如果高南願意跟你結婚呢?」
陸學兒一怔:「不可能。」
陸老先生笑了笑,閉眼假寐。
陸學兒不解,等了會兒,正要開口,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陸老先生,高先生來了。」
「進來。」陸老先生開口。
陸學兒詫異地朝門口看去。
門打開,高南走進,無視陸學兒,叫了聲:「老先生。」
陸老先生朝陸學兒揮手:「你先出去。」
陸學兒忐忑不安,杵在原地遲疑不動。
陸老先生:「出去。」
陸學兒不敢忤逆,只好出門,走前看一眼高南,對方仍舊漠視她,她哼一聲,昂首挺胸離開。
大門重新關上,陸老先生開門見山:「你和學兒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高南垂著眸:「陸老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陸老先生笑了下:「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頓了頓,他陰下表情,「如果是兩年前,我會讓你坐一輩子輪椅,你該慶幸我現在年紀大了。」
陸老先生道:「上次我的提議,你沒有接受,現在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
高南看向對方。
陸老先生:「高南,我一直很欣賞你,你家裡窮,住棚戶區,十幾歲出來混,連高中都沒能念完,現在卻能混得風生水起,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可惜——」
陸老先生笑笑:「你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你以為自己走出棚戶區,住進了高檔住宅,是成功人士了?還有這個階層——」他在頭上方筆畫了一下,「上流社會,任憑你再努力,你也走不進去,就像那些暴發戶一樣,除了有點錢,永遠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需要他們仰望的階層,一股窮酸味。而你,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個做過混混、沒有學歷的,陸適身邊的一條狗,充其量就是一個暴發戶。」
高南咬著牙,沉默不語。
陸老先生講得累了,咳嗽一會兒,繼續:「你的眼神,跟我年輕那會兒多像……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年輕人,該把握的時候就該把握。」
「你跟學兒的事,木已成舟,既然你是我孫子的親生父親,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兄弟情這種東西,太不切實際,人吶,還是應該多為自己著想,只有攥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是真真的。」
陸老先生說完,歇了一會兒。
高南開口:「陸老先生現在是什麼意思?」
陸老先生道:「你跟學兒結婚,入贅我陸家。」
高南一愣,嗤笑:「老先生說得真動聽。」
陸老先生笑,抽了張紙巾,低頭擦拭剛才嗆到手背上的唾液,「我這輩子,只有學兒這一個女兒,她被我寵壞了,就算再不爭氣,那也是我的寶貝女兒,誰要是讓她不痛快了,我就讓對方求生不得,現在我又多了個孫子。我年紀大了,手裡的東西,到最後都是她們娘兒倆的,如果她能跟個男人好好過日子,將來這些,也就是這個男人的。」
「你的姓,對你來說很重要麼?」陸老先生抬頭,身子傾向前,「還是你真的,像你表面看起來那樣,沒有任何野心,願意一輩子做陸適身邊的一條狗?」
外面,陸學兒抱著孩子站在窗邊,月嫂被她盯得心驚膽顫,不敢靠近半分。
陸學兒哼了聲,轉過身,望向窗外,那人已經進去許久,不知道在談些什麼。滾滾已經醒了,啜著指頭髮出可愛的聲音,陸學兒想起她幾歲大時第一次見到高南的場景。
腦中沒其他印象,就記得有一個很好看的少年,是哥哥的朋友,她命令對方陪她玩,結果被陸適一把推開,帶著人直接走了,她大哭,找父母告了一狀。
逐漸長大,她叫對方小跟班、跟屁蟲,對方從不跟她計較,她談過幾次戀愛,再大些,她去表白,被一口回絕,看出對方眼中的厭惡,她毫不在意,繼續跟別人談戀愛。
她沒見他喝過幾回酒,只知道別人抽煙喝酒時他就會嚼口香糖,那天晚上,她第一次見他喝醉,醉得連人都認不出,她知道他心情不好,陪他一起喝。
做了一回,兩人都不是生手,她還以為他多守身如玉。她把房間收拾好,什麼都沒留下,悄悄離開,兩周后發現例假沒來。
如果高南願意娶她……
開門聲響起,陸學兒回頭。
高南站在門口,看向對方抱在懷裡的孩子。
入夜,陸適在鍾屏的住處做了火鍋。
親手熬的湯底,放了一堆養生補血的中藥材,買了鍾屏愛吃的牛百葉和海鮮,還有一大碗手打的健康丸子。
鍾屏吃得燙嘴,陸適開了罐加多寶給她,說:「你那書我看過了,下次給我織另一個花紋。」
「嗯?」
陸適:「那本針織書,我折起那頁的花紋。」
鍾屏吞下食物,笑著:「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不織,我不會。」
吃完火鍋躺床上,兩人一起捧起針織書。
陸適拿著兩根毛衣針,眯眼看書本,鍾屏一邊研究,一邊道:「我說了吧,織東西很難的。」
「難不倒我。」陸適織了幾下。
鍾屏靠他肩膀上,一會兒指書本,一會兒指毛線,給他做指導,陸適織著織著,偷親她一口,鍾屏拍他:「認真點。」
陸適放下毛線針,認真親她。
鍾屏:「……」
兩人做了一回,事後鍾屏枕著陸適的手臂,陸適想抽煙,知道她嫌棄煙味,只好忍著,叼住根煙過過乾癮。
鍾屏看了一眼,說:「想抽就抽吧。」
「不抽。」
「我不嫌棄,你抽吧,待會兒開窗就是了。」
「不抽。」陸適親她一下,把煙扔到床頭柜上。
鍾屏抱住他,貼著他的胸口。
陸適臉頰蹭蹭她頭頂,道:「我們春節去旅遊怎麼樣?」
「旅遊?」
「啊,怎麼樣?」
「怎麼突然想要旅遊了?」
陸適道:「我們還沒一塊兒出去玩過,到了外面不是救援就是培訓,還沒正經有過二人世界。平常我忙你也忙,難得春節有假。」
鍾屏想了想,問:「那你想去哪裡玩?」
「你想去哪?」
「我隨你。」
陸適道:「去暖和點兒的地方,回頭我找幾個,你決定。」
「嗯!」鍾屏應下,忽然又說,「本來我還想讓你春節上我家的。」
「你家?」
鍾屏抬眼:「見我爸媽。」
陸適:「……」
陸適霍地坐起,連帶著鍾屏也出了被子。
鍾屏:「哎——」
陸適:「見你爸媽?」
「……是,見我爸媽,你不願意?」
「……不旅遊了,春節我去你家。」
鍾屏笑,翻個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旅遊歸旅遊,早幾天去我家吃頓飯吧。」
陸適:「那下個禮拜去?」
鍾屏:「……」
鍾屏道:「沒那麼早,我小堂妹期末考,我媽要管著,我爸公司到了年底也很忙。」
陸適打開手機日曆,跟她對時間,兩人一番研究,最後定下陸適公司年會的第二天,不早不晚,兩邊都有空,還有時間準備。
陸適問:「你爸媽喜歡什麼?」
鍾屏道:「我爸喜歡煙酒茶,我媽化妝品或者首飾。」
陸適問:「什麼牌子的化妝品,首飾金銀還是玉石?」
鍾屏:「我寫個單子給你?」
陸適起來:「我給你拿筆。」
鍾屏拽他,哭笑不得:「你急什麼,還早得很。」
陸適把人拖出被子,抱懷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鍾屏乖乖地,問:「怎麼了?」
「要見家長了……」
鍾屏笑。
陸適抱著人不動,兩人親密地貼著,溫暖著彼此。
許久,他才放開人,撈起地上的毛線和針,躺回床頭,圈過鍾屏肩膀,繼續織東西。
鍾屏道:「還織啊。」
陸適:「給你織塊圍巾,我先練練手。」親親她,「給你織塊最好的。」
「……你行不行。」
陸適邊織邊說:「只要你想要,我什麼都給你,全給你。」
「……」
鍾屏靠著他,靜靜看他織。
年前公司最忙,陸適接連忙碌兩天,這晚酒桌上喝太多,高南送他回去。
高南跟他說完公事,突然聽他問:「你說什麼地方適合春節旅遊?」
高南看一眼後視鏡,後座上的人癱坐著,一股酒氣,他問:「你打算春節旅遊?」
陸適笑:「跟鍾屏去玩兒幾天,想找個暖和點的地方。」
高南一頓,道:「海南、西雙版納,新馬泰。」
「她都去過。」
高南說:「她有什麼地方沒去過?」
陸適胡亂報了幾個名字,又醉醺醺地笑道:「旅遊前得先去趟她家。」
「去她家?」
「她讓我見她爸媽。」
高南:「……」
「對了,找時間,你幫我看看新樓盤,找個兩百多平的房子,環境好點兒,四居室,一間主卧,一間書房,兩間小孩兒房,兩百多平夠了,太大了顯得空。」
高南:「……」
陸適枕著椅子,看著車頂,喟嘆道:「有個家,好啊……鍾屏,我,加上兩個小孩。」
說完,點開微信新消息,是條語音,鍾屏問:「你回來了嗎?」
陸適馬上回復:「在路上,快到了。」
鍾屏:「你喝酒了?」
陸適:「喝了一點點。」
鍾屏:「沒自己開車吧?」
陸適:「高南開,我沒開。想不想吃宵夜,我給你帶回來?」
鍾屏似乎在吃東西,聽出嚼動的聲音:「不用,我在吃薯片。」
陸適還沒回復,很快又來一條。
鍾屏:「家裡有西紅柿,我給你榨杯西紅柿汁吧,上次高南幫忙叫過這個,我覺得挺解酒。」
陸適:「好,我馬上回來喝。」
前面,高南捏緊方向盤。
好半天,陸適終於聊完,抬頭看周圍,喊住高南:「前面那家芳芳小吃停下,正好買個砂鍋,鍾屏愛吃。」
高南開邊上,在前方停好,陸適親自下車進店,老闆娘熟絡道:「是你啊,好久沒來了。」陸適說:「老樣子,千張包砂鍋,再來點烤串。」
「好嘞,馬上。」
高南靠著車子,吃了片口香糖,冷風一吹,他心緒登時平靜不少,餘光注意到邊上有家店鋪拉下了捲簾門,一看,是那霍志剛,推出輛電瓶車,騎上走了。
「好了,上車!」
高南收回視線,陸適拎著兩袋吃的,坐進後座。
車子緩緩駛出車位離去,小吃店老闆娘看了眼剛關門的五金店,又望向車子離開的方向,「嘖嘖」兩聲,跟旁人道:「我跟你說……」
車裡一股濃郁的燒烤香味,陸適坐下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高南靜靜開著車,想著事,手越捏越緊。
轉過幾個路口,進了陰暗無人的小路,邊上小巷裡繞出一輛電瓶車。高南一頓,放慢車速,手卻仍舊緊緊地捏著方向盤,目光越來越陰鷙。
看一眼後視鏡,他腳壓下油門,車速加快,直逼前方。
電瓶車上的霍志剛察覺身後異常,回了下頭,還沒來得及開清,車子直衝向他,他立刻往邊上歪去。
將撞到時,車子霍地偏移,越過他,絕塵而去。
電瓶車撞上台階,霍志剛重重砸地,只來得及看一眼車尾。
手擦傷,腿劇烈疼痛,他扶住小腿,強撐著站起來,站不穩,又摔倒,最後試了幾次,扶起電瓶車,一頭冷汗地坐下,撥打了120。
陸適在車裡一晃,很快醒了一下,頭痛加上酒醉,他皺著眉,含糊不清地問了一聲,高南沒答,他又迷迷糊糊閉上眼。
進了小區,高南把人叫醒,陸適揉著太陽穴:「到了?」
「到了。」
到單元樓下,陸適剛推門出來,裡頭就跑出一道人影,他一看,立刻上前摟住:「怎麼下來了?」
「怕你醉倒在電梯里,」鍾屏說著,看向高南,「謝謝,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
高南說:「應該的,我也習慣了。」
陸適緊了緊鍾屏的外套,說:「你也不怕冷。」
鍾屏由他弄,問高南:「你怎麼回去?」
「打的。」
「要不你開陸適車走吧,我明天送他去公司。」
高南笑道:「不用,打的方便,你們上去吧,別著涼。」
陸適摟著人往樓里走,「你別管他了,他還能不知道怎麼回去?」回頭揮手,「走吧!」
高南站外面,聽到裡面傳來的對話。
「你買了什麼?砂鍋?」
「還有燒烤。」
「咦,砂鍋都倒出來了,你沒拿好。」
「小心別弄衣服上,怎麼這麼多湯……」
「……」
高南又站了片刻,才轉身離開。
過了幾天,鍾屏抽空回家,吃過飯,趁小堂妹上學,父母都在,她說:「爸媽,我有男朋友了,他叫陸適。」
鍾媽媽聽完,眼神朝鐘爸爸示意,意有所指,鍾爸爸回她一眼,讓她聽女兒說。
鍾屏奇怪:「爸媽,怎麼了?」
鍾爸爸咳了聲:「沒什麼。」
鍾媽媽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才跟我們說?」
鍾屏道:「我跟他在一起半年了,想等穩定了再告訴你們。」
鍾媽媽開始問對方年齡職業,家庭背景,鍾屏一一交代,但有所保留。
鍾媽媽沉默片刻,說:「我們家條件好,我一直還琢磨怎麼給你找,不過你自己找的這個,條件是有點高了。」
鍾爸爸道:「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女兒這麼優秀,什麼樣的男人不能配!」
鍾媽媽白他一眼:「別插嘴!」繼續,「他人品怎麼樣?」
鍾屏說:「很好,尤其是對我好。」
鍾媽媽笑了,鍾爸爸樂呵呵道:「那你今天怎麼這麼老實跟我們交代他了?」
鍾屏撓撓下巴,說:「我想春節前,讓他來家裡吃飯。」
「好啊!」鍾爸爸馬上拍大腿。
鍾媽媽攔住,瞪他一眼,轉向鍾屏問:「具體時間定了嗎?」
「定了。」鍾屏報了日子。
晚上鍾屏留家裡住,鍾媽媽給她燉了燕窩,隔門喊:「寶貝,開門!」
鍾屏開門拿燕窩,鍾媽媽回卧室準備休息。
鍾爸爸正在搜索那家餐飲公司,鍾媽媽問:「看什麼,網上能看出花了?」
「我在找我未來女婿的新聞。」
「什麼未來女婿,誰知道他長什麼歪瓜裂棗。」
「歪瓜裂棗?那天你不是躲停車場看過了嗎?」
鍾媽媽道:「停車場那太快,我都沒看仔細。」她想到就不舒服,「哎喲,那天可把我氣的,你說屏屏怎麼就干出這種事來了?!」
鍾爸爸笑道:「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又沒殺人放火。咱們的女兒你還不清楚,這回真把人往家裡帶了,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你成天喊著相親相親,這回有了一個那麼優秀的對象,還有什麼不知足。」
鍾媽媽瞪他:「優秀不優秀,看見人了才知道,說這些還為時尚早!——懶得跟你說。」
鍾媽媽打開衣櫃,翻找一通,道:「禮拜天陪我去買身新衣服。」
鍾爸爸:「好。」
那頭餐飲公司進行體檢,陸適抽出空來,跟高南一道去了一趟醫院,車裡還在煩著:「體什麼檢,我這一年運動量多大,前二十九年加起來都沒這一年運動的厲害,我身體好的很!」
高南笑道:「你當運動包治百病?」
進醫院,各項項目逐一進行,輪到陸適抽血,醫生將針管插|進,深紅色的血液緩緩流進小管子中。
高南默默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