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上去
第二天私用駕駛員執照ppl地面理論考,考點由民航局指定,鍾屏和陸適早早趕到現場,沒多少時間說話,各自進教室做準備。
ppl理論考和普通駕照考試一樣,都採用計算機答題,題目都是選擇題。所不同的,ppl有許多題目需要經過精密的計算,100分制的考題,80分及格,合格率向來極低,補考是家常便飯。
鍾屏做題十分順暢,尤其做到關於氣象報告的題目,她直接條件反射地勾選出了答案……
全部答完,再仔仔細細檢查一遍,見時間差不多了,鍾屏點擊交卷,考試分數直接顯示出來。
走出考場,一眼就見到陸適,不知道他在這裡等了多久。
陸適見她出來,把煙一掐,扔邊上垃圾桶里,上前問:「考得怎麼樣?」
鍾屏反問:「你考得怎麼樣?」
陸適一笑,「喲,看來考得不錯啊。」
鍾屏不置可否,含笑不說話。陸適將她肩膀一搭,帶著她往停車場走,路上問:「到底考了幾分?」
鍾屏也不再賣關子,面上挺平靜的說:「就八十八。」
陸適聽完也不說什麼,鍾屏問:「你多少分啊?」
「我啊,」陸適看著前面,下巴微抬,說,「我不打擊你。」
鍾屏眯眼,過了會兒,「到底多少分?」
陸適笑笑,直到兩人各自拉開車門,他也沒把分數說出來。
鍾屏百爪撓心,開著車,一路都在想著陸適的成績。88分絕對算高分,他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到底是多少分?
不多時,來了一條微信。
陸適:明天出來吃飯看電影,告訴你分數。
鍾屏「切」了聲,低頭回復:好。
陸適笑著把手機撂下,踩下油門,過紅綠燈,嘴裡哼著輕快的歌,「南屏晚鐘~隨風飄送……」
一路到達餐廳,進門步子跨得大,走路姿態散漫張揚,服務生見到他,紛紛停下來叫一聲「陸總」,陸適目不斜視,徑直推開包廂門,扯過椅子坐下,雙腿懶洋洋地往前面一攤,哼著歌,點上一支煙,指指桌上說:「就這幾個菜?」
「等你呢,」高南把菜單遞過去,說,「什麼事,心情這麼好。」
邊上的沈輝笑道:「聽他哼的歌就知道了。」
陸適沒拿菜單,叼著香煙,眯著眼,直接跟後面的服務生報了三個菜名,催他們:「上快點兒。」
「是,陸總。」服務生離開。
陸適說:「你們兩個單身狗,也是時候找個女人了,都空窗多久了。」
沈輝忍俊不禁,「老闆,收斂點。」
「收斂什麼,」陸適拿起筷子,舒展了一下肩膀,夾著菜,看著這兩人說,「看上哪家姑娘了跟我說,我給你們做媒,搶都幫你們搶來。吃吧,別愣了,待會還要辦『正事』,先吃飽喝足!」
沈輝提前打招呼:「我下午有點事,三點要走。」
「行。」
吃完午飯,三人分別出發,沈輝去接陸學兒,陸適和高南直接開車去景山醫院。
陸適坐在後座,舒舒服服大敞著腿靠座椅上,舉著手機發信息。發完等半天,才響起微信提示音,他速回,接著又是乾等。
如此反覆,陸適自言自語:「餃子么,嗬。這麼孝順還當什麼慣犯。」
高南看一眼後視鏡,問:「什麼?」
「沒跟你說。」陸適還盯著手機屏幕,嘴角上揚,心情顯然不錯。
高南不再說話,開了一會兒,等紅燈的時候他在車上翻了翻,沒找到東西。
陸適終於有功夫看他,問:「找什麼?」
「水。」
「渴了?」
高南挺胸吸氣,皺著眉說:「不是,胃不太舒服。」
陸適「嘖」了聲,「讓你剛吃那麼多海鮮。」
車子重新啟動,開出一段,陸適讓他左轉,高南問也沒問,直接轉了方向,過片刻,陸適說:「停車。」
高南把車開到馬路邊上,問:「怎麼了?」
陸適踢踢前面的椅子背,「自己下去買胃藥,邊上不是有便利店么,再買兩瓶水。」
高南:「……」
高南買回胃藥和水,打開車門,裡頭卻不見陸適。
藥店百米遠處有一家珠寶店,陸適正在裡頭,低頭看玻璃底下的首飾。
導購小姐招待道:「先生想買什麼?戒指,手鐲,項鏈,耳環。」
陸適說:「耳環吧。」
導購示意:「先生這邊來。先生是買給普通朋友還是女朋友呢?」
陸適:「女朋友。」
導購:「那您看看這幾款……」
陸適抬手打斷:「我自己看。」
滿玻璃櫃的耳環,目不暇接,陸適一個個掃過去,最後目光一定,指著底下說:「這對拿出來看看。」
「好的。」導購取出耳環。
陸適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從錢包里摸出銀|行卡:「買單!」
路邊停車位,高南終於將人等來,遠遠地問他:「去哪兒了?」
陸適揮了揮手上的小包裝:「買了點東西,上車。」
高南看了眼那袋東西,沒問什麼,坐進車裡,重新發動,終於順順利利趕到了景山醫院。
沈輝和陸學兒已經到了。陸學兒挺著大肚子,氣色不好不壞,人比幾個月前胖了一些,見到陸適,老老實實叫了聲:「哥。」
陸適斜眼打量她,一抬下巴:「上去吧。」
沈輝和高南提著蛋糕和一些吃的喝的,跟在兩人後面進電梯。
病房裡醫生剛做完檢查,護工收拾了一下有些亂的桌子,病床邊還坐著兩個五十多歲的人。
見到陸適一行人進來,那兩人都站了起來。
陸適笑道:「喲呵,二位是來給我爸慶生的?正好,一起切蛋糕。」
那兩位老臣子笑著客氣了幾句,說還有事,先告辭,又彎下腰跟陸老先生說了兩句,陸老先生精神尚可,點點頭,揮手讓他們走。
等人離開,陸適吆喝:「來來,蛋糕打開,還有這些點心也都擺出來。」
陸老先生掃了眼陸學兒的肚子,陸適看見,把陸學兒推上去,「站這麼遠幹什麼。」
陸學兒看著陸老先生,扯了扯嘴角,「爸,生日快樂。」
陸老先生「嗯」了聲。
蛋糕插上蠟燭,陸適掏出打火機點火,邊點邊跟陸老先生說話:「爸,今天你生日,這一整年下來,你今天氣色可是最好啊。其他的都不說了,我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來,吹蠟燭了。」
蛋糕捧到陸老先生面前,陸老先生吹不動,陸適也沒等,直接把蠟燭吹滅了,笑著又說了一句「生日快樂」,想起什麼,放下蛋糕,拿出手機翻出照片來,給陸老先生看,「這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怎麼樣,還行吧?等你出院了,我開飛機——」送你上天。
陸學兒在裡面呆得悶,陪著坐了會兒,又出來,坐到客廳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蛋糕和熟食。
過了會兒,高南和沈輝也出來了,留父子倆在裡面說話。
沈輝見她在吃東西,提醒一句:「你海鮮不能吃。」
陸學兒白他一眼,「死不了。」到底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吃兩口解解饞,又重新吃起了蛋糕。
吃著吃著,瞟一眼高南,又看一眼在窗邊抽煙的沈輝,笑著說:「你也有意思,成天就知道嚼口香糖,你口臭啊?」這話顯然是對高南說。
高南看了她一眼,不理會,繼續嚼口香糖。
陸學兒哼了聲,說:「我口渴了。」
等了一會兒,站窗邊的沈輝先動了動,打算幫她倒水,陸學兒道:「不用你。」
沈輝一頓,望向高南。
高南面不改色地走到柜子邊,倒了一杯白開水,走向茶几,彎腰擱下。陸學兒的手剛好伸來,兩隻手交錯了一下,她抬眼,看著那張臉慢慢遠離,冷笑一聲,倒也沒再作怪。
呆足兩個小時,陸適終於離開。
到了醫院大樓樓下,陸適紙巾擦著手,跟沈輝說:「不是說有事么,走吧。」
沈輝告別,陸適下巴點著陸學兒:「上車。」
仍舊高南開車,陸適和陸學兒坐後面。
陸學兒問:「你什麼時候買了直升飛機啊。」
陸適:「我買東西要通過你?」
陸學兒:「到時候我也要開。」
陸適嘲笑一聲,「行啊,誰不讓你開了,帶你兒子一起開。」
陸學兒白眼,摸著肚子說:「還剩兩個月不到了,你怎麼說都是他舅舅。」
陸適懶得再理她。
陸學兒也不再多話,貼著車門看窗外的風景。
看了一會兒,臉色漸漸發白,又過一陣,捂住了肚子。
陸適側頭看向她,皺起眉來,「怎麼了?」
陸學兒難受:「疼……」
陸適立刻沖前面:「去醫院。」
高南加足馬力,直奔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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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屏在家裡吃過餃子,陪父母看了會兒電視,才去衛生間打理了一下,出來問鍾媽媽:「你還不換衣服啊?」
鍾媽媽說:「你自己上醫院吧。」
鍾屏:「你待會兒有事?」
鍾爸爸解釋:「你媽就是不想去。我還要回趟公司,你們自己商量。」
鍾媽媽送鍾爸爸出門,轉回客廳說:「我呀,想到就有點硌硬,可不去呢,禮數上又過不去,你去一趟吧,幫爸爸媽媽把心意帶到就行,順便跟你霍叔叔說一聲,讓他有空過來吃飯。」
鍾屏笑笑:「知道了。」
拿上一堆禮品,她獨自開車前往市醫院。
到了醫院,憑記憶找到病房,病房裡卻沒有人。找來護士一問,護士說:「哦,病人下樓散步了。」
鍾屏放下禮品,在病房裡等了片刻,沒等到人,只好起身,去了樓下花園。
找了一圈,在小花壇那見到了人。
鍾屏慢慢走過去,到了近前,叫了聲:「阿姨。」
女人坐在輪椅上抬頭,大夏天,她戴著頂帽,面無血色,嘴唇發白,眼底一片青黑,見到鍾屏,她笑了笑:「屏屏啊,你怎麼來了?」
「我媽買了點吃的讓我給你送來。」
「你媽媽有心了。」
鍾屏笑笑,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眼睛往周圍掃了掃。
女人見狀,道:「你霍叔叔去拿水了,坐這裡等一會兒吧,來。」指著花壇。
鍾屏順勢坐下。
女人說:「我記得你上次來,還是過年前吧?」
鍾屏點頭:「工作忙,實在擠不出時間,我應該多來幾次的。」
女人:「醫院這地方晦氣,少來好。」過了會兒,「你最近怎麼樣?」
鍾屏:「挺好的。」
女人:「找男朋友了嗎?」
那頭陸適和高南把陸學兒送去檢查,陸適等得不耐,走到窗邊吹風。前面是住院部大樓,窗戶正對底下的花園,天氣熱,在花園裡呆著的人不多,陸適一眼就見到了鍾屏,他眉一挑。
陸學兒檢查結束,陸適回去聽醫生說:「估計就是吃了兩口海鮮,雖然吃得少,但是她之前就有過流產跡象,這胎一定要注意,忍一忍,孩子生完就什麼都能吃了。」
走出診室,陸適淡淡說了一句:「作吧。」三天兩頭的作。
陸學兒也后怕,沒有反駁。
陸適朝高南示意:「你先送她回去。」
高南:「你不走?」
陸適:「我待會兒自己回。」
下了樓,各走各的,陸適快步走向那邊的小花壇,穿過迴廊,透過灌木叢,正好看見他想找的人,嘴角一揚,正要過去,就聽見那頭的人說話。
「找男朋友了嗎?」
鍾屏:「……」
陸適腳步一收,往迴廊柱子上一靠,眼睛看,耳朵聽。
鍾屏還沒來得及回答,女人又開口:「我記得剛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十五六吧。」
「嗯……」鍾屏說,「那個時候,初三。」
「時間可過得真快,」女人道,「一眨眼,你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鍾屏抿唇笑笑。
女人打量著她,目光追憶又傷感,「那個時候你找到我,氣得要命,但是又不會罵人,我反而把你罵了一通。」
鍾屏一愣,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有點尷尬,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女人自顧自地說:「你後來怎麼說的,你說等將來,你嫁給老霍做老婆。」
「阿姨……」
女人抬手,「你讓我把話說完。」
陸適站在灌木叢后,倚著柱子,眯起眼,盯著鍾屏的後腦勺。
女人:「我這一輩子,做了太多錯事,老霍這麼好的人,是我對不起他,我現在這樣是報應,對我這個前妻,老霍真的是沒話說,沒有人能做到他這樣。」
她看向鍾屏,「這幾年,我斷斷續續也知道他的情況,也知道你,你在sr……」
鍾屏不知道她究竟要說什麼,只能繼續聽。
「女人的感覺是很準的,我知道你對老霍的心意……」
鍾屏一怔,「我……」
女人一把按住她的手,鍾屏顫了顫,酷暑天,對方的手冰冷似霜。
「你今天會來看我,應該是聽說了,上個禮拜醫生說我已經沒多久能撐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曾經嫁給霍志剛,但這是他最大不的幸,我對不起他,死了我都沒臉見他爸媽……」
女人含淚:「他是個好男人,是真的好,我希望他下半輩子能好好過。」
她一臉希冀地看著鍾屏。
鍾屏張了半天嘴,最後聲音低地聽不清:「阿姨,你誤會了……」
實在沒法說什麼,女人已經沒有一絲生氣,她想起救援現場,那一個個再也無法睜眼的生命。
遠遠傳來一道聲:「鍾屏!」
鍾屏抬頭:「老……霍叔叔。」
霍志剛:「你怎麼過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女人低頭抹了抹臉,沒讓對方看出異樣。
鍾屏:「也才來了一會兒。」
霍志剛見鍾屏臉上有點薄汗,把水遞給女人,說:「要不上去吧,天氣太熱。」
女人點頭:「好。」
霍志剛看向鍾屏:「走。」推著輪椅,慢慢地往住院大樓走。
陸適站在原地沒動,目送那三人離開。
他之前見過那個叫霍志剛的男人,頭一次沒太留心,只注意到了他的腳,這回在太陽底下,他和鍾屏並肩走在一起,他才發現對方比鍾屏高半頭,不高不矮的個子,長相三四十,一臉正氣,光看背影,比較年輕。
陸適心裡堵車似的,摸出根煙,坐在迴廊長椅上抽了起來,一時想到自己六七歲,一時又想到十二三歲,時間一跳,又到了四月那天。
滿天繁星織成大網,他躺在黑暗深處,流著血,睡了醒,醒了睡,點著兩次樹葉求救,最後再睜眼,見到的是從天而降的她。
陸適抽完兩支煙,點上第三支,眼尾掃見從住院大樓里出來的兩人,彼此手推手,不知道在說什麼,過了會兒,男人抬手在她頭頂,似乎猶豫了兩秒,才放下來,揉了揉她的頭。
陸適把煙頭一扔,鞋底用力捻滅,起身走了。
鍾屏拿著紅包,抓了兩下頭,說:「你不拿錢,我回家不好跟我爸媽交代。」
霍志剛:「你們上回來已經給過了。」
「不是這個道理,」鍾屏又把紅包推給他,「這是規矩,一定要講究的,錢是給阿姨的,又不是給你的。」
霍志剛無奈,只能收下,「你開車來的?」
「嗯,你回去吧。」
「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鍾屏轉身。
「鍾屏。」霍志剛又叫住她。
「嗯?」鍾屏回頭。
霍志剛猶豫了一下,最後一笑,說:「沒什麼,天熱,你小心中暑。」
「不會,我包里備著葯呢。」鍾屏笑道。
霍志剛看著她離開,直到不見影了,才折返。
陸適回到家,忙了會工作,才從書房出來,倒杯酒,點上煙,發微信給鍾屏。
陸適:回去了?
鍾屏:???
陸適:不是說今天下午要去哪兒么,晚飯時間了,還在外面?
鍾屏:沒有,已經到家了。
陸適:下午去哪了?
鍾屏:去醫院,看個朋友。
陸適指尖點在屏幕上,看了一會兒,才打字。
陸適:明天吃飯,我來接你。
鍾屏:不用了,你說地方,我自己去。
陸適:地址。
過了半天,沒回應,陸適又發一遍:地址。
鍾屏打來一串地址。
次日陰天,下毛毛雨,陸適下午四點多從家裡出發,按照地址開過去。
小區離司法鑒定中心較近,很好找,進去時保安也不攔車,一路順暢開到單元樓底,陸適打電話說到了,不一會兒,單元門打開,鍾屏從裡面出來。
她今天穿一身淡藍色連衣裙,裙子遮到大腿中間,既淑女,又有些活潑。
進車門,陸適還在盯著她看,鍾屏臉有點熱,說:「開吧。」
陸適收回視線,發動車子。
彎彎繞繞,最後來到一家餐廳,鍾屏一見招牌,就知道這是哪裡。
兩人進門,服務員叫了聲:「陸總。」
陸適領著鍾屏往裡,問她:「想去包廂還是外面?」
鍾屏看向落地玻璃窗,這裡能看到江景,「外面吧,那裡風景好。」
陸適帶她坐到風景最佳位,中餐西餐任選,兩人各自點了西餐。
不一會兒,餐送上來,陸適拿起刀叉,低頭切牛排。塊切得極大,座位光線好,牛排泛著新鮮的血淋淋的光澤,被送進了他的嘴裡。
鍾屏看著他往嘴裡送了一塊又一塊,問:「幾成熟啊?」
「嗯?」陸適叉起塊肉,送她嘴邊,「你嘗嘗?」
鍾屏往後躲開,搖頭:「不要。」
陸適笑笑,叉子一轉,又送回自己嘴裡,他嚼著肉說:「這餐廳是我的,帶你認認門。」
「我知道。」
「來過?」
「沒,不過名氣大,聽過。」
陸適繼續吃著牛排,過了會兒,問:「昨天去醫院看什麼朋友?」
鍾屏想了想,說:「算是……一個長輩。」
「家裡親戚?」
鍾屏搖頭:「不是。」
她不欲多說,陸適也不再多問。
飯後兩人看電影,陸適買了情侶座的票。
暑期大片上映,兩人看的是熱血題材,主角拯救世界。
鍾屏看得投入,陸適卻側眼盯著她瞧。
過了會兒,鍾屏側頭,把手裡的爆米花捧給他。
陸適:「不要。」
鍾屏:「那你看電影。」別看她。
陸適應了一聲,含糊不清,不知是「嗯」還是「哼」,看了會兒電影,眼睛又回到鍾屏臉上。
鍾屏吃了口|爆米花,瞥他一下,小聲說:「你說告訴我分數的,到底多少分?」
陸適:「真想知道?」
鍾屏:「為什麼不想知道。」
陸適靠過去,「怕打擊你。」
鍾屏側著頭,「你說。」
兩人互相側著身,彼此靠得近,她說完,陸適又往她那邊湊了湊,開口:「九……」
後面的字消失,他扣著鍾屏的頭,吻上了她。
看完電影,陸適把鍾屏送回,返家后一下四仰八叉地躺到了沙發上,盯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心裡仍舊堵車,乾脆閉眼睡覺。
之後一連幾天,兩人都沒再見面,微信也發得越來越少,陸適全身心投入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總算停下來時,一看時間表,今晚sr攀岩,周六飛行訓練……
陸適看了眼手錶,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給鍾屏去了一條微信。
陸適:在幹嘛?
等半天,遲遲沒回應。
陸適皺眉,又發了幾條,仍舊沒有回復。他撥通鍾屏電話,結果聽到的是關機提示音。
陸適一捏手機。
又是關機……
過了會兒,陸適撥通sr辦公樓的電話,那頭「喂」了聲。
陸適:「馬阿姨,鍾屏今晚來沒來?」
「鍾屏?」馬阿姨說,「她下午就走了。」
「走?」陸適一愣,「去哪兒了?」
「你沒看新聞嗎,慶州颱風暴雨好幾天,發洪水了,武警和消防都在救援,sr昨天剛派出他們一批人趕過去。」
陸適怔住。
他打開電視機,正是新聞時間,幾乎各個頻道都在播報救援情況。
暴雨肆虐過後,水淹慶州,水位直達一二層樓,受災最嚴重的村莊已經斷電斷信號,救援力量從四面八方趕來。
陸適扶了扶頭,一把扔開遙控板,吐出口氣。
第二天下午他才回公司,擰著眉頭,精神不佳,經過幾個員工身邊時,他突然停下來,折回去問:「你們剛說什麼?」
「老……老闆!」
「剛說什麼?」
「說……說捐助物資啊。」
陸適:「什麼捐助物資?」
員工:「我們集團每年都做慈善啊,這次慶州發大水,我們要捐助救災物資……」
員工解釋一通,陸適點點頭,插著兜回辦公室。
工作了一會兒,他又嘗試著撥打鐘屏的手機,通了,但是沒人接。
過半天,公關部來請示,陸適隨意點頭,一想,他突然問:「你們什麼時候發車?」
員工一愣,說:「明天早上出發。」
陸適揮揮手讓他走,手機蹭著下巴,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次日,集團的捐助物資裝車,即將出發之際,陸適開著他的路虎出現,也不下車,探出車窗就說:「走吧,我也去。」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