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英雄救美
克拉克離開后，醫院裡。
一個弱小而蒼白的鬼魂漂浮在床邊，她的神情猙獰，鋪天蓋地而來的怨恨在她的靈體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黛斯從她的靈魂中，看到了所有的記憶。
包括她死亡的全部過程。
——在夜幕張開的巨網下，她奔跑著，劇烈的呼吸、灼燒的肺部，她驚懼而又倉皇。荒涼的郊外，寒風刮過她的臉盤，在黑夜中，有一個朦朧不清的黑影在她身後追逐。她聽到了一個邪惡的笑聲，勾起了她所有的噩夢。
一開始，只是痛。
後來，便成了怨。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註定了我的命運如此悲慘？
我不甘！
我不甘！！
咆哮、暴動，純白的靈魂蒙上了暗影。
當喉管被割裂的瞬間，她看到了猩紅的血雨。
血紅色瀰漫整個眼眶，她在無聲中死去的瞬間，怨念達到了頂點。
黛斯招手，阿加莎受到牽引，靈體飄入了她的懷中。
「我回應了你的呼喚，現在，你可以向我索求一個承諾。」
阿加莎倚靠在她的膝蓋上，混亂而暴動的魂體逐漸平息，死亡前的痛苦和哀嚎彷彿在一瞬間被抹平。記憶中那些紛至沓來的悲傷、煩惱和那些纏繞在心頭的瑣事紛紛褪去。這一刻，她好像投入了母親的懷抱。
但那似乎又有所不同。
並不是安心眷戀的感覺，而是很平靜——像是靈魂得到了徹底的安息。
阿加莎很喜歡這種感覺，但她的確還有放不下的事情。
不是報仇，而是報恩。
一個資助了她離開孤兒院讀大學的老人。
原本她打算在畢業后找份工作，再好好地償還他的恩情。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我希望阿爾佛雷德先生能夠幸福。」阿加莎抬頭看向她。
「你不想報仇？」
「想，瘋狂地想。但——」阿加莎苦笑了一聲，接著搖了搖頭，道：「對於已經死去的人來說，有比報仇更重要的事。」
非常聰明的女孩。
黛斯輕笑一聲，給予了承諾：「你會得到更好的。」
「我已經得到了更好的。」阿加莎也笑了：「您多給了我一次選擇的機會，不是嗎？」
死亡女神輕撫著她的髮絲，並沒有說話。女孩孱弱的靈體變得愈發透明，最終消散在了空氣中。
四個鬼魂跟著ra來到醫院，窗牆而過的瞬間，就看到了一片耀眼而聖潔的光。
刺目的光線沒有太陽般灼熱，反而很溫暖。
莫里亞蒂道：「剛才那是什麼？」
ra：「死亡的垂憐。」
伏地魔眼神一動，道：「是誰復活了？」
ra的視線從他的身上一閃而過，接著嘴角勾起，冷笑一聲：「不。是得到了安息。」
ra並沒有理會這句話在這四個鬼魂心中引起的驚濤駭浪，他飄了過去，匍匐在了死亡女神的腳下：
他低下了驕傲的頭顱，虔誠而又卑微道：「我沒有完成您的囑託，請您降罪。」
「他發現你了？」
「是的。」
「從什麼時候？」
「大約一周前。」
「無礙。」
得到死亡女神的寬恕ra抬頭，正好看到了女神微笑的瞬間。
「他開始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天賦了，這很好。至於你——」黛斯低頭，手指勾起了ra的下顎。
「我有新的安排。」
ra那張英俊的臉上閃過了不可思議的神色，既驚恐，又彷徨，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
***
一周后，大都會市中心，克哈斯頓商業中心。
一家裝修精緻的咖啡店，玻璃窗前正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黑色的長發遮住了她半邊的臉頰，讓人看得不是很分明。下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慵懶著撐著頭，一手則撥動著盤子里精緻的蛋糕。
清淡的薄荷甜味從舌尖上散開，她眯了眯眼睛，整個人放鬆了下來。細碎的陽光打在了她的身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簡直像極了一隻貓咪。
愜意而又優雅，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
他好像也有些餓了。
要了一份同樣的食物后，他抿了一小口，接著英俊的眉宇間就升起了些許的褶皺。
太甜，沒有阿福做的美味。
他放下了勺子，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
而就在他打算去正義聯盟大廈開會的時候，突然，嘭地一聲，地面劇烈震顫起來。
咖啡店窗沿斷裂，擱在窗沿邊那些開得燦爛的花朵搖搖欲墜。
他撲了過去，一把將坐在窗沿邊的人拉開。
『乒鈴乓啷……』
數個花盆因震顫而墜落，發出了清晰的響聲。
「你沒事吧？」他感覺到了懷中人的顫抖。
「沒事……」她抬頭，有些驚惶未定。
而就在他鬆開她的剎那，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再次響起。玻璃和門窗被炸彈的震波搗碎，周圍爆發出了一陣恐慌的尖叫聲。
他再次拉住了她。
這一次，他靠了過去，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擋住。
空氣中有熟悉的硝煙的味道在流動，但很快，又被另一種氣味覆蓋。薄荷的清香和一股淡淡的果香，那像是揉粹著美酒的芬芳緩緩流入他的鼻腔。
他低頭，就正對上一雙閃爍著微光的眸子。
裡面有著驚慌和無助。
翩長的睫毛顫抖著扇動了兩下，這次，他看清楚了那張臉。
與她周身的氣質不同，她的臉出奇的稚嫩。就像是剛出校園的學生一般青澀。
爆炸還在繼續，而在那種令人恐慌的震顫中，她將雙手緊緊覆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十指緊緊攥住了他的衣服，因為過分用力，他甚至看到了上面暴露出來的青筋。
他沒法就這樣扯開她的手。
黛斯感覺到了他內心的變化。
他伸手將她的頭壓進了那結實的胸腔中。
背後是角落的牆壁，她放鬆了自己，讓他的氣息完全包裹住她。
這種霸道而又強勢的入侵，她相當喜歡。
黛斯伸手環住他肩膀的瞬間，將自己整個人靠了上去。
她的嘴唇不小心輕觸到了他的耳側。
他僵硬了一下。
黛斯感覺到了他後頸部脈搏的跳動。
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