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滅族之仇
第七十三章滅族之仇
顧不上和勁裝公子細說,張太極趕緊的跑到船舷處,觀看郭靜明的情況,還好沒有被他沒有被打暈,雖然咕咚咕咚只喝水,但是還知道掙扎,並沒有沉入水底。
早有船工看到有人落水,卻是不敢私自動作,等到這位李公子一發話,立即就有兩個水性好的跳下去,把郭靜明拖上船來。
看著郭靜明渾身濕透,肚皮鼓脹,半邊臉腫的老高,眼珠子直往上翻,眼看著是出來的氣多,進去的氣少,模樣說不出的凄慘!張太極對他的氣也就消了。
「自己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能與這種小肚雞腸的人一般見識。」
打了人家一巴掌,怎麼也要給人家一個甜棗吃吧!
瞬間換上無比同情的表情,張太極跑到郭靜明跟前,跟船工們一起幫手搶救。
看到這些船工七手八腳的瞎忙活,連最起碼的急救措施都沒做,他不由大喊著指揮船工,架起郭靜明讓他頭朝下趴伏上船幫上,然後拍打他的後背,使他肚子里的水吐出來,口鼻不至於被異物堵住影響呼吸。
「哇!哇!哇…」
郭靜明一陣猛吐,直到把膽汁都要吐出來的時候,張太極才讓人把他抬下去休息。
「神童寬宏大量,真是氣度不凡,如果有人對我李某人如此出言不遜,我是不會輕易饒過他的。」
那位李公子臉上帶著笑意,一直在旁邊看著張太極忙活。見他忙完,隨即請他在船艙坐下,才略帶感慨的說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冤讎宜解不宜結!實話實說我當時的確是騙了他的。」
張太極直言不諱,絲毫沒有虛偽做作。
「原來如此,喔!還沒有自我介紹,在下李毅。」
說著,李毅對張太極抱拳拱手,禮數周全,完全沒有因為張太極是個孩子,而有任何輕慢。
「原來是李毅兄,在下張太極,幸會!幸會!」張太極同樣抱拳還禮。
「神童之名如雷貫耳,愚兄早就聽說過了。」李毅說完話風一轉。
「剛才張兄弟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不知這滅族之仇,又該當如何?」
張太極聽他問的鄭重,怕自己說錯話引起誤會,於是問道:「李兄何出此言?」
「實不相瞞,在下正是李璮之孫…」
李毅提起祖父李壇時,滿臉的崇拜。張太極能看出他對自己出身的家族還是頗有自豪感的,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這滅族之仇從何說起?」
李毅看看張太極,似乎是不相信張太極會不明白自己所說的話,不過他還是冷冷的說道。
「當年家祖起兵反元之前,各路漢地世侯皆是私下盟約一同舉事。但是家祖起兵之後,諸賊卻背信棄義,助紂為虐幫著韃子圍攻家祖義軍,致使家祖兵敗,全族被殺,這可算滅族大仇否?你們張家可是也在其中…」
張太極明白李毅所說的正是元朝歷史上比較出名的「李璮之亂」。
李璮起兵前曾與其他世侯有所聯絡,滿以為這些對蒙古統治同樣心懷不滿的軍閥會響應他。結果卻是應者寥寥。
大世侯如真定的史天澤、東平的嚴忠范等都服從忽必烈的調遣來進攻他。
其實這些世侯投靠蒙古已久,相互間早已結成了俱榮俱損的利益關係;而忽必烈又與以前諸汗不同,大量起用漢人,推行漢法,頗得中原人心,並且依託漢地人力物力的支持,戰勝了漠北阿里不哥勢力,進一步把漢人世侯籠絡到自己周圍。
他們既已在新政權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又怎麼肯輕易冒險稱叛?
「李兄此言差矣!」
張太極連忙否定,觀察此時李毅的表情,雖然面帶怒氣,神色還算冷靜,料定他不是那種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莽夫,要不然張太極還是閉口不言的好。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李兄又何必執著於仇恨之中?再者說,我是濟南張家之後不假,但已是五服之外,李兄就算要報仇,也不應該找到我的頭上吧?」
聞聽此言,李毅沉默也一會兒,突然展顏一笑,剛才的臉上的怒色彷彿根本不存在。
「神童果然是不凡!愚兄剛才所說,只是戲言,張兄弟不要往心裡去,來來來,上酒菜,我們邊吃邊聊。」
僕人女婢早有準備,不一會兒,幾樣小菜就端了上來,同時端上來一壺酒,張太極並不飲酒,所以李毅只是自斟自飲。
自從上得船來,接連發生意外,都快把此來的目的搞忘了,想到此,張太極問:「不知道我的朋友現在何處?」
李毅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
「張兄弟登船的同時,已然有人送他回府上,你大可放心。」
張太極點點頭,又問:「李兄想要見我,直接到家中便是,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張兄弟誤會了,此事純屬偶然為之,並非有意。另外就我的身份為官府所不容,不便拋頭露面。如果不是為了親眼見見兄弟你,我也不會來歷城了。」
李毅毫不掩飾對張太極的好奇。
「這次招我來,不會是只為陪李兄喝酒賞景吧?」
張太極可沒有閑心,在這兒和他談古論今,直截了當的問道。
李毅看了看張太極,微微一笑,問:
「太極教我可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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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明湖回到家中時,已是紅日西墜。
張太極一路上都在考慮李毅明明和白蓮教關係匪淺,卻偏偏要找加入自己的太極教?其中肯定有攛掇太極教造反的意思,這個張太極倒是不在意,還有沒有其他的意思呢?
想不明白乾脆不想,該來的總會來,多想無益。
一進門就看到,嚴仁文哭的跟個淚人似得,申屠蓋和幾個嚴家人正在勸,幾人看到張太極回來,紛紛上前來感謝,張太極與大家自然是客氣一番。
看到嚴仁文一臉委屈的表情,張太極上前問:「他們沒有虐待你吧?」
「沒有」
「沒有,那你哭什麼?」
「我想家了,我要回家,外邊世道太亂了!」
突然,嚴仁文的哭聲嘎然而止,隨即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說:「張家小子,問你個事情,你可不許瞞我。」
「噢!問吧。」
張太極見他這個表情有些好笑,隨意的說道。
「你不是爹娘親生的吧?」
嚴仁文這時沒有了哀傷,轉而是一臉高深的樣子。
「這叫什麼話?」
這下子張太極可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嚴仁文做賊一樣看看周圍其他人,申屠蓋眼色不錯,立即帶人散開幾步遠,給兩人說悄悄話的機會。
嚴仁文湊到張太極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此話當真?快帶我去…」
張太極不能淡定了,急切的說。
嚴仁文彷彿是抓住張太極的小辮子一樣,此刻他昂著土頭,眯縫著眼,撇著大嘴,雙手背在身後,一條腿一抖一抖的別提多得意了。
看他這幅表情,分明是要張太極討好他,他才肯說。
「有什麼要求趁我心情好趕快說?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有了.」
張太極瞬間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有些無所謂的說。
「我要妙象,你得幫我。」
看來嚴仁文對於上次妙象的事情非常在意,也可以說是心病吧。他這話的意思,大有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的決心。
張太極暗自好笑,心說「你自己作死,可是怪不得我!」於是他滿口答應下來,然後也不顧天色已晚,就讓嚴仁文帶路,申屠蓋幾個人保護著,直奔快活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