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頭疼醫腳
第五十七章頭疼醫腳
趙神醫認出張百里之後大感好奇,張百里則是有些許不好意思,原因自然是作為一名儒生卻是操持商賈有違聖人「君子不器」的教誨。
張宓同樣好奇趙神醫與張百里怎麼會認識。趙神醫連忙把去年兩人合作發賣『太極液』的事情為張宓解釋一番。
張宓聽了勉強一笑:「雖行商賈之道,卻做救人之事,並無不妥之接著處啊!」
張宓說完顯得精神恍惚,那位管家連忙扶著他到軟床上躺下,然後對張太極說:「神童治病可需要有所準備?正好趙神醫在此,針石藥理全都不缺,還請神童速速施展手段!」
張太極略微思索,說道:「速取明礬一兩,木盆一個,米泔水一盆煮沸。」
管家知道張太極這是要開始治療,急忙派人依言準備。
張太極對趙神醫道:「等下還要神醫幫忙,小子雖然知道方法但並未實踐,趙神醫出手自然強過小子百倍!」
管家聽了連連點頭,畢竟張太極再怎麼神奇,也只是個小孩子,有趙神醫在旁邊監督著避免出什麼意外。
趙神醫滿口答應,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是敝帚自珍,稍微有點本事絕活,藏著掖著的生怕別人學了去,看張太極信心十足的樣子,肯定是什麼了不得神術,說不定能與『太極液』一樣神奇!
一切準備就緒,張太極請趙神醫把明礬研碎加入米泔水之中,等到溫度合適了,再請張宓脫去鞋襪,雙腳浸泡在水中。
張太極又請趙神醫為張宓按摩足底湧泉穴,時間至少要一刻鐘以上。
趙神醫依言照做,片刻后張宓的感覺就好多了,氣息開始平緩,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兩刻鐘之後此次治療結束,張宓覺得神清氣爽,頭痛頭暈癥狀沒有了,呼吸順暢起來,臉上露出的笑容:「老夫聽聞古人有頭痛醫腳之說視為荒謬,不想今日有幸親身體會!」
張太極孩子氣的說:「只要能為老祖宗減輕些許病痛就是天大幸事,顧不得頭腳。」
見張太極說的天真無邪,張宓臉上笑容更勝,吩咐管家:「去準備酒宴,我要款待三位貴客!」
管家攙扶著張宓走出書房,張太極三人跟在身後,一出門就被嚇了一跳,書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見到張宓出來,齊齊的見禮問候,張宓淡淡的道:「都下去吧,老夫還死不了!」
眾人紛紛躬身退出,只留下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沒有離開,那男人上前道:「父親大人身體可好些了?」
張太極猜測這男人應該是張宓的大兒子張繼忠。那位少女長得嬌小可人,彷彿鄰家女孩靜靜的站在邊上,顯得恬靜溫婉。倒是猜不出是誰,估計是張宓的孫女吧?
張宓沒有應答,而是板著臉問道:「酒宴準備好了嗎?」
「已經在客廳準備。」男人恭敬的回答。
張宓得到兒子的回答,不再理他,轉頭看向少女,少女見張宓看過來,蹲身行禮,口中聲音空靈清脆宛如百靈鳥叫一般:「老爺萬福。」
張宓臉上臉上立即笑眯眯的掙開管家的手,上前很自然的拉住少女的手,道:「這把老骨頭沒幾天活頭啦!來來來我給你介紹。」
說著一指張太極道:「族中小輩,有神童之稱的張太極。」
張太極連忙上前見禮,但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能說:「小子見過姑娘。」
張宓笑道:「這是妙音,是你的……好啦,你們還是各自稱呼名字吧。」
接著就這麼拉著妙音的手,徑直走了出去。張太極心中奇怪,這算什麼介紹?不過他發現少女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身如荷葉迎風擺,屁股一扭一扭的腳下放佛踩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透過裙擺隱約能看到,一雙小腳只有成人拳頭大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寸金蓮?」
幾人一路穿過兩道拱門,走過一座小橋才到了客廳,客廳三間通透,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副中堂,上書一個大大的壽字,兩邊牆上也是掛滿了名人的字畫,客廳兩邊對稱的擺著兩排桌椅,皆是製作精美,看材料應該是楠木製成。正中間是一張圓桌几個圓凳。
張宓走到桌子前坐在首位,張繼忠請張百里和趙神醫坐下,兩人一番推辭之後才虛坐在凳子上,臉上神情拘謹。張宓特意讓張太極坐在自己身邊,張太極可是不會客氣,很自然的坐到圓凳上,但是雙腳卻是夠不到地面,管家很有眼色的搬來一隻綉墩給張太極墊腳。那位妙音侍立在張宓身後,見此忍不住掩口輕笑,張太極朝她做了鬼臉,不以為意。
張繼忠看看父親,見張宓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的跟張太極低聲說著話,於是他吩咐上菜。
八個菜雖然不多幾乎全是肉食,醬燜鱖魚、火爆燎肉、韭青炒海腸子、清燒元魚、湯爆雙脆、九轉大腸、蔥爆牛肉、奶湯蒲菜。無酒不成席,張宓特意吩咐人那來一壇酒,說是從京城大都帶來,打開一看竟然是葡萄酒。
成吉思汗建國后,中亞畏兀兒首領亦都護首先歸附。畏兀兒就是今天新疆維吾爾族的祖先,當時生活在以哈剌和州(今新疆吐魯番)和別失八里(今新疆吉木薩爾)為中心的地區,哈剌和州便是盛產葡萄酒的地方。後來蒙古西征,征服了中亞的大片地區。
隨從西征的耶律楚材,在河中(阿母河和錫爾河之間,以布哈拉和撒馬爾罕為中心的地區,今屬烏茲別克)等地經常喝到葡萄酒,如「花開杷欖芙渠淡,酒泛葡萄琥珀濃」;「葡萄架底葡萄酒,杷欖花前把欖仁」;「寂寞河中府,連甍及萬家。葡萄親釀酒,杷欖看開花。」
身在山東內地葡萄酒可是少見,所以張太極特意討了一點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眾人吃喝一會兒,張宓似乎是心情高興,多喝了幾杯,有些微醉,對身旁的妙音道:「不如唱首曲子為我等助興。」
妙音躬身領命轉身下去,不一會兒抱過一隻琵琶來,她坐在圓凳上,把蹺起秀腿把琵琶搭在大腿上,一隻秀氣的小腳自然的露出裙擺,略微試了幾下音色,然後開始自彈自唱起來。果真如白居易詩中描述: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張太極雖然聽不懂,妙音正在唱的是什麼,但是也能出好聽來,尤其配合著妙音清脆柔美的嗓音,當真是一種享受。這不桌上的幾個大人都聽的痴了!!全都忘記了吃喝,而是凝神細聽,張百里的眼神不自主的往妙音三寸金蓮上面瞄,張宓則是搖頭晃腦的一副陶醉的模樣。
一曲終了,幾人仍舊深陷曲終不能自撥。張百里底下頭眼神躲閃,臉色有些發紅,張宓則是閉上眼睛放佛正在回味剛才的意境。張繼忠似乎是最先反應過來,朝妙音擺擺手,妙音施禮退下。張宓自言自語道:「每次頭痛煩躁之時,聽妙音彈奏一曲,總能舒緩心情。音樂之妙,不可言述啊!」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酒宴方一結束,趙神醫就立即告辭道:「大人還請多將養身體,小人與神童明日再給大人醫治。」張百里也是連忙告辭,張宓挽留兩句也就任三人離開。
張繼忠親自送三人出了府門,一再囑託張太極和趙神醫兩人,明日儘早過來,為父親繼續治療。兩人滿口應允。
等三人走遠些了,趙神醫邀請張百里父子到『濟世堂』做客,張百里似乎是興緻不高,委婉的拒絕了。
父子兩人坐車回去,一路上張百里都顯得沒精打採的,回到城南宅子里張百里依然心事重重的樣子,韓月娥也看出丈夫不對勁。問張太極緣由,張太極一時也猜不出張百里因何會如此。簡單的把去拜訪的經過一說,韓月娥也沒有覺得那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