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
第十五章不速之客
春天是最富有創意的季節。萬物都在進行一場創造力，想像力的比賽。一旦錯過這季，哪怕再完美的生長計劃都會影響啟程速度。一粒種子，只要是種子，即使是因秋天成熟時造成的瑕疵或殘缺，只要它長芽的地方還在，也會因了春風的神奇給力而擁有逆轉的把握，成長為綠色盎然的植物。
張太極正在做著出行的準備，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目的地是嶗山太清宮。韓月娥打算帶著張太極去太清宮燒香還願，這幾年張太極平平安安，無病無災的長大。在韓月娥看來都是各位神仙的保佑。前兩年張太極太小，出遠門不太方便。韓月娥每年都會派人到太清宮送去香火供奉，但是求神拜佛這種事，講究心誠，許下的願，能親自去還最好。至於說張太極是彌勒佛轉世的話，韓月娥認為道是道，佛是佛。要單論，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能保佑自己的兒子平安，都要恭敬。
幾個小夥伴聽說此事以後，都要跟著去。好在路程不算太遠，一個來回快的話幾天的時間，就當是出去春遊踏青。各位家長都為自己的孩子準備出門用的東西。這個年代，交通很不方便，路途難走不說，休息住宿、吃飯喝水的地方都不好找。一些乾糧水壺、雨傘、衣服之類的就是出門必備之物。
張太極在家呆得也是煩了，現在那些白蓮教的信徒們都把他當作彌勒轉世，每次聚會都要拉上他。燒香祭拜的時候，安排他的位置在四位教首之後，要不是年紀太小，張太極會被奉為首領也說不定。幾個小夥伴在街上閑逛遊玩的時候，城中百姓見到他都神色恭敬。購買一些吃食、物件時，有的老闆都不收他的錢…….還有幾人嘴饞了，出去偷雞摸狗的時候。那些街坊鄰居看到不但不會責罵，反而是主動的送上自家的養的雞鴨，供他們享用…….不用偷偷摸摸的，沒有那種做壞事的刺激感覺。這還有什麼樂趣？
經常有一些不速之客登門拜訪。天南海北說著各種方言的都有，張太極一個都不認識他們。雖然會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禮物。但是每個見到他的人，會把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好幾遍。看他是不是那裡不一樣。是不是比別人多長著一對角。張太極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被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的眼神！更是有人上門來求醫問葯的，這就尷尬了!他才跟李大夫學了幾天的醫術？！那裡敢給人胡亂開方子治病。紛紛推給李先生，以至於李先生那裡經常是人滿為患。還有人請張太極去講經說法的，這就更是讓他無所適從，他為了裝神棍才學會的那麼幾句經文佛語。真要是給那些整天吃飽了沒事幹，只會念經拜佛的和尚去講經說法。那一準兒露餡穿幫！
張太極明白這些事情，都是自己裝神棍成功的表現。別人家五六歲的小孩子，還在騎著竹馬過家家呢！他的表現實在太過異常，在人思想認識中，所有不能理解的現象，都是神佛顯靈。加上張太極的刻意偽裝，高調的表演。讓普通大眾把他，當神佛一樣看待也不奇怪。既然是神佛那自然是無所不能，所以才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人找上門來。對此張太極只能是痛並快樂著。
出發的時間終於到了，韓月娥帶著一個丫鬟、靈兒和兩姐妹坐一輛車，張太極和幾個小夥伴坐後邊的車。管家韓福，帶著兩個可靠的夥計，充當車夫兼保鏢。一眾人出發前往膠州海口。張百里在哪裡等著，張家的舶船正在港口停泊，張太極一眾人可以順便搭乘自家的船，經膠州灣出海，沿著海岸線往東，到達嶗山。坐船方便快捷。比走陸路要舒服的多。
快到中午時，到達港口見到了張百里。張百里把他們送上船，分別囑咐她們路上一定要小心謹慎，出門的時候一定要緊跟在一起。不要走丟了。遇到什麼事就報出膠西張家的名號。另外要早去早回，不要讓家人惦記等等叮囑一大通。
初時張太極覺得張百里太過啰嗦，不就是出一趟門嗎？十天八天就回來，至於搞的跟生離死別似得？後來仔細想想就不覺得奇怪，因為這個時代，交通通信的閉塞。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生活在離家一天的路程之內。有些村與村之間雞犬聲相聞，卻老死不相往來。這些都是再普遍不過的事。有時候一次分別，就有可能是天人永隔，永遠不再相見。就像張百里的父親，一次出海之後，就一直未歸。到現在幾十年了都沒有消息。
張太極和幾個小夥伴都沒有坐船的經歷，對這些船都很好奇，所以船頭看到船尾，里裡外外仔細觀察這些舶船，不時的向船上的人詢問。船是用松木製作而成，舶船上的桅杆多為四桅，也有五桅六桅者。舶船上的艙一般十餘個，也有數十船艙的大舶船。來往於南方諸口岸與膠州海口以及山東半島其他港口的海船，主要是這種載重量比較大的四桅舶船。舶船上的人員組織嚴密，有綱首、直庫、部領、雜事、火長、舵工、碇工、梢工等不同的職務和分工。綱首即船長，直庫負責武器管理，部領可能是水手長，火長負責領航掌管指南針，舵工負責掌舵，碇工負責舶船上的碇和錨，雜事的具體職責不詳，梢工是舶船上的普通水手。從綱首到梢工一干人員，都是從本地招募的，這其中就有許多中、小舶商。這個時代，指南針早已經成為舶船上的必備航海儀器。
一切就緒。船隊揚帆起航。隨著船帆的升起，船隻慢慢離港駛入膠州灣。膠州灣古稱膠澳，是由膠東半島南岸、青島半島環衛的半封閉海灣，近似喇叭形。有南膠河、大沽河等注入，灣內港闊水深，風平浪靜，海水終年不凍，為天然優良港灣。現在的青島，指的是一座未開發的荒島。島上只有幾戶捕魚為生的漁民。
船隻行駛穩定之後，張太極幾人見到了這艘船的綱首。綱首不是別人，正是張太清的父親張百威。張百威長得不像張百里斯文儒雅，而是渾身透著一股子彪悍的氣息。身材不高、皮膚黝黑，滿臉的絡腮鬍子。身上的肌肉鼓脹，充滿了爆發力，可能是常年海上生活鍛鍊出來的。他說起話來聲音跟銅鑼一樣。給人感覺粗狂豪邁。船隻出海，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自然受不到法律的約束。不僅有海盜出沒。而且在岸上是正經守法的商人，到了海上就可能會變成殺人越貨的強盜。所以出海的船隻除了彼此熟悉結成船隊以外，保有一定武力也十分必要。所以張百威的樣貌就不顯得奇怪。
張太清在父親面前，像是老鼠見了貓。本來就是內向性格，現在更是不敢說話。估計張百威對兒子平時的要求很嚴格。元芳是個話癆，跟誰都聊得來。東拉西扯的跟張百威打聽海上的趣事。張百威先是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又著重打量了張太極幾眼，朝幾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對幾人講起海上的經歷。各地的見聞。說的倒也新鮮有趣。